陆锦澜将手里的笼子打开,“朕把念离给你带来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和它们一起玩吗?刚才看见你这副模样,倒让朕想起你哥哥来了。朕刚遇到他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和毒物相伴。”
蚩澄抿了抿唇,心中酸楚,“如果哥哥在这里的话,皇上一定会陪着他吧?我真羡慕哥哥,他虽然在千里之外,但他知道皇上心里想着他,记挂着他。”
“我虽然入宫有些日子了,皇上却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我知道,皇上喜欢哥哥,不喜欢我。”
陆锦澜见他眼眶湿润,不忍道:“朕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初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朕总觉得你像是朕的弟弟,所以才迟迟……”
陆锦澜没有说下去,蚩澄急道:“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
蚩澄说着突然跪了下来,用一双动人的泪眸仰望着她,温声恳求:“皇上,你要了我吧,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把我当成哥哥也没关系,我愿意代替哥哥陪在你身边。皇上,求你……”
陆锦澜望着那张与蚩离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微微点了点头。
蚩澄壮着胆子解开了陆锦澜的腰带,陆锦澜猛地捉住他的手,俯身吻了上去。
未经人事的男人第一次伺候妻主,总是青涩而又热情,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难得他聪敏好学,一次生两次熟,这种事自然是越做越好,越做越得趣,一夜几番云雨。
第二日早上,陆锦澜神清气爽的从床上醒来,蚩澄笑吟吟地过来伺候她洗脸漱口,更衣穿靴。
陆锦澜瞥了眼桌上的包袱,“你既然想家,便跟着朕出宫吧。左右尧州离繁城也不远,你正好可以回家看看。”
蚩澄喜出望外,二话不说,拿上包袱跟着陆锦澜出门。
项如蓁看着多达三辆马车的出行队伍,不禁拉着陆锦澜和晏无辛低声抱怨。
“你们怎么把男人带出来了?路上多不方便。我出京办事,向来是一切从简。三令五申,不得铺张浪费,沿途不得夹道相迎相送。地方不准设陪官,无需州府官员陪同。不要锣鼓喧天,更不可封道扰民。”
“你们倒好,家眷侍男装了三辆马车。咱们又都是生面孔,这能不引起注意吗?”
陆锦澜无奈道:“非要跟着伺候,我若不拦着,都要跟着来。我只带了两个省心的,快到地方咱们便甩开他们,让他们到行宫自行安置就是了。”
晏无辛道:“我这儿也是,怀星非说不放心我,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好在他就一个人,跟着也不打紧,让他跟着吧。”
项如蓁叹了口气,“那就这么着吧。”
那几年陆锦澜为了掩人耳目,不是造了阵子车吗?也没白造,虽然动力问题还没解决好,但马车已经安上橡胶轮胎了,很是平稳。
有许闰年和蚩澄陪着,陆锦澜躺在车里左拥右抱,一路上有人端茶喂水,有人捶腿揉肩,的确轻松舒适。
等快到尧州地界,陆锦澜便吩咐他俩带着侍卫侍男去找地方官府,低调的到行宫安置。
想起那日蚩澄哭着说想家,陆锦澜便对他道:“这里左右无事,你可以带几个侍卫随你从业州入繁城,回家去住一段日子,走时我派人去接你。”
蚩澄笑道:“我已经不想家了,我就在行宫等着皇上您来与我们汇合。”
陆锦澜一笑,由他去了。
脱离了大部队,三人三骑,轻装上阵,策马扬鞭,无比快意。
晏无辛道:“咱们许久没一块出来了,这次既然是微服私访,旁人若问起来,咱们得有个假身份遮掩一二。二位怎么说?咱们是扮贩卖货物的商人呢?还是扮游玩的旅客呢?”
陆锦澜笑道:“我看,咱们就扮做走江湖的侠士,桃园三结义的姐妹。她是项大,我是陆二,你是晏三,咱们红尘相伴,笑傲江湖,岂不快哉?”
项如蓁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咱们加快些,今晚就能赶到尧州。且去看看此地有何麻烦,需不需要我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来也巧,三人本来是能赶在关城门前进入尧州的,偏偏赶上下雨。
天又黑了,三人只得缓行。
途径一处青石桥,听见桥下有人呼喊救命,三人连忙下马。
陆锦澜定睛一看,桥下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将腿费力地勾在桥柱上,手上死死抓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男。
桥下因暴雨涨起山洪,水位已经没到二人脖子,只要稍一泄力,随时可能被洪水卷走。
项如蓁忙喊了一声:“坚持住!我们马上来!”
话音未落,一个大浪拍过来,那少男瞬间被水流卷走。
女子急得大喊:“师弟小心!”
陆锦澜无暇多想,仗着自己身手不凡,抓起桥边的枯藤,一个纵身跃入水中。
她顺着水流猛游几下,终于抓住少男的手臂,手上感觉到一阵拉力。回头一看,项如蓁正拽着枯藤,逆着水流将二人往岸边拽。
晏无辛已经将那个女子救上左岸,陆锦澜将昏迷不醒的少男拖到右岸的青石上,松了口气。
那个女子还以为她师弟死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师弟啊,你死得好惨呐,你让我怎么向师傅交代啊?”
陆锦澜看着少男英俊的面孔一片惨白,估摸着他是因为呛水暂时休克,于是便好心给他做人工呼吸。
她才刚贴着唇,给他渡了两口气,那少男的师姐在对岸急得哇哇大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师弟!他都走了,你还不让他安息吗?”
晏无辛皱着眉拽了她一把,“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喊什么?那是在救人。”
说话间男子醒了过来,急促地吐了两口水,咳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看着陆锦澜。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幸好雨下得更急了。
项如蓁忙道:“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大家一起找一处山洞避雨过夜,有话到洞里说。”
山洞里点起篝火,三人和那个师姐用木头做了个架子,将湿透的衣衫挂在一旁烤干。
女男授受不亲,那位少男只好独自在角落里,可怜巴巴地抱住自己,守着面前的小火堆。
那师姐看了看她们的包袱,拱手道:“多谢三位恩人相救,我们师姐弟路遇暴雨,马匹发了性,将我们摔下桥,我们随身带的包袱银两都被洪水冲走了。”
“若无三位恩人出手,恐怕我们也要命丧此处。救命之恩,我们回家后必以厚礼相报,还请三位恩人通个姓名。”
陆锦澜正好有准备好的说辞,笑道:“我们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叫陆二,这位是项大侠,那位是晏三侠。报恩就不必了,我看你那位师弟怪可怜的,也没个衣裳可换,我这有干衣服,给他拿去用吧。”
师弟闻言怯怯的看了过来,那师姐犹豫了一下,“不劳烦陆二侠了,还是请项大侠借件外袍吧。”
她大概见项如蓁一身正气,目不斜视,十分像个让人放心的正人君子。
可项如蓁无奈道:“不巧了,我们的包袱都湿了,除了锦……除了陆二侠,我们也没有干衣服。”
陆锦澜的包袱是许闰年特意用油纸包过的,可以防雨。另外两位,还真没这个条件。
那师姐无奈,只得接过陆锦澜的外袍拿给她师弟。
转身回来,她便勾住陆锦澜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陆二侠,你虽于我们有救命之恩。但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要打我师弟的主意。”
陆锦澜冷笑一声,“你多心了,我家的男人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我可没兴趣和你抢你师弟。”
那师姐一愣,慌着否认道:“你……你别胡说,反正……反正我师弟已经有心上人了,你就不要惦记了,惦记也没用。”
陆锦澜看她憨憨的,不由一笑,“他的心上人,不是你吧?”
“嗯。”师姐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不服道:“那也不是你,你得意什么?我师弟的心上人厉害着呢,说出来能吓死你。”
陆锦澜顿时好奇,“谁啊?你且说出来,看看我会不会被吓死。”
师姐左右看了看,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师弟的心上人是当今皇上。”
陆锦澜瞬间瞪大了眼睛,“谁?”
第129章 我看你像反贼
那师姐嘿嘿一笑,“吓到了吧?虽然我觉得皇上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好歹是皇上。我师弟眼光高着呢,瞧不上咱们这些俗人。”
这话听着有点酸,陆锦澜不由好奇:“他见过皇上吗?”
师姐道:“差点见了,前阵子皇上选秀你知道吧?我师弟代表我们姬云族,去参选了。”
听她提到姬云族,项如蓁和晏无辛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
这次的叛乱就是由姬云族主导的,姬云族的族长姬云曜是此次多族部落反叛联盟的领军人物。
三人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没想到还没进尧州,先遇到反贼了。
晏无辛默默解下了腰上的兵刃,陆锦澜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手。
那师姐显然是个粗人,并没有意识到山洞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一心在为她师弟打抱不平。
陆锦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他没过海选吧?”
师姐一愣,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陆锦澜一笑,“如果过了海选,他一定能见到皇上。那他这会儿就该在宫里了,怎么会在这儿?”
师姐恍然大悟,“哈哈,没错,你真聪明。不过那个小皇帝就没你这么聪明了,哼,我师弟千里迢迢去参选,她连见都不见,就把人给退回来了。什么风流皇帝,连好色都好不明白,一点眼光都没有。”
“我师弟叫姬云元真,那可是我们族长的儿子。你看他才十七岁,便已出落得这般不俗,按照你们嬅人的说法,算得上倾国倾城吧?他一心奔着皇上去的,皇上竟然不要他,你说说……”
姬云元真听着二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大,忍不住出声打断:“别说了师姐,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他师姐连忙住了口,陆锦澜安慰他道:“这有什么丢人的?你没入选是皇上的损失,你不用在宫里拘着,在外面自由自在,这也是你的福气。”
姬云元真摇了摇头,“可我不这么想。”
他师姐拧着眉摇了摇头,低声对陆锦澜道:“瞧见了吧?我师弟死心眼儿,连人家面都没见着,就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我看他就是听多了书场里给皇上编的英雌故事,迷得神魂颠倒了。实际上,那些故事可能都是骗人的,专骗他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少男。”
这些年坊间关于陆锦澜的故事,可谓是车载斗量,确实有真有假。
晏无辛忍不住问上一句:“他都听了哪些故事?”
那师姐道:“他天天听,什么都听了,全是些玄乎到不着边际的故事。说什么皇上还是一个小将军的时候,一箭射断六十丈外的旗杆,当场吓傻了三万兵马。”
晏无辛笑道:“这是真的,我……我有个亲戚当时就在军中,亲眼所见。不过不是一箭射断,而是同时射出三箭。”
姬云元真眼睛一亮,“真的?你那位亲戚怎么说?她当时是不是也特别崇拜皇上啊?”
晏无辛笑道:“崇拜!皇上拦在军前三箭定乾坤,然后几万大军二话不说,立刻就跟着她进城了,大家都心服口服。”
那师姐不信,“她真这么厉害?可我听说她早年挺不着调的,逛青楼,养花郎,连貌美的男僧她都不放过。据说,她和姜国的皇夫还有一腿呢。”
陆锦澜摸了摸鼻子,“这都是些小事,无伤大雅吧?”
师姐沉思着点了点头,“她要是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风流些倒也没什么。女人嘛,哪有不好色的?可我觉得,她不可能那么厉害。什么万军丛中刺杀敌将,多半是旁人给她杜撰的。”
晏无辛忙道:“这事儿也是真的,我那个亲戚也亲眼所见。”
师姐万分诧异,“亲眼所见?不可能啊!传说中这事儿是三个人干的,除了当今皇上,还有当朝相尊和太尉大人。你那位亲戚,难道当时站在敌将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