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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宋姐:那个人他宁愿断了都不会去【自信脸jpeg
谢谢小宝们浇灌,加更下一章哦~笔芯~~
第95章 李氏诚意
宋乐珩莫名其妙地看向李文彧:“你去青楼这事儿,我需要生什么气?你李公子的风流韵事整个岭南皆知,你有多少相好外面都快编排成小曲儿了,我气这个?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吗?”
“你!”李文彧更生气了,急得一张脸都有些微的涨红:“你之前不气,那很正常,那时你和我还没关系!但现在不同,你都要嫁给我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在匪寨里,为何、为何要那样喂我喝米汤!”
宋乐珩:“……”
那不是为了羞辱你吗?
宋乐珩没好意思说出来,又听李文彧继续撒气道:“还给我换上那样的衣服!我还放箱子里保存着呢,你自己看看,那是正经关系能穿的衣
服吗?”
宋乐珩无言以对。
这一事……
确实是她理亏。
李文彧嘟哝道:“你那会儿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人,你就对我动手动脚!现在逃出生天了,你见着别人了,就开始三心二意的!我说上青楼,你还不生气!你这就是不在意我、不喜欢我的表现!我知道一个女子喜欢人是什么样子的!”
宋乐珩被李文彧吵得耳朵嗡嗡的,忍不住扶额。
他这一顿饭到底是要吃几个恋爱脑?
两个人才认识多久,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李文彧见宋乐珩迟迟不解释,也不哄他,语气越来越激动:“你们女子要是喜欢谁,会一天问他八遍从前的情史,要争风吃醋,要撒娇生气,还恨不得把我那些相好全部都揍一顿,听见我说上青楼,应该气得跳脚才对!你现在这样平淡,若是换那温……”
李文彧这名字还没吐出来,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宋乐珩抡圆了胳膊赏了他一个大嘴巴,然后依着他的意思垮脸道:“以后再敢提青楼两个字,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李文彧:“……”
李文彧上扬的凤眼一亮:“那我过去的那些相好……”
宋乐珩麻木且生硬地道:“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下,李文彧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副被打爽的表情,摸了摸自己被扇的脸,格外幸福又顺从地回应:“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我的眼里就容得下你一个人。”
宋乐珩:“……”
造孽啊!!!!
她但凡能穿回匪寨的那间营窟里,她也好想给强制喂李文彧米汤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啊!!
两人都各自平复了一会儿复杂的心绪,宋乐珩接着看铁矿分布,李文彧便剥着葡萄皮,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进一个描花精致的瓷碗里,顺便还给宋乐珩解释着铁矿如今的状况。
“大盛有律例,禁兵禁武,没有朝廷允许的私人,是不能持有任何兵械的,要是被查出来,那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因着这些律例,铁矿盈利不行,对我们李氏来说,并没那般重要。但大伯……”
“你大伯想养私兵保护李氏,所以必须把持住岭南的铁矿。”
“嗯。”李文彧把瓷碗推到宋乐珩的手边:“你吃呀,我都剥好了,这葡萄是从河西那边运过来的。这季节本没什么葡萄,走商的说是新育出的品种,全都要送去洛城的。我费了不少事儿才弄到。你看宴客的时候娘都没有拿出来,就是想给你留着。”
宋乐珩眼珠子扎在分布图上,没有理会。
李文彧见她不吃,索性亲自把一颗葡萄喂到了宋乐珩的嘴边:“你就尝尝嘛,很甜的。”
宋乐珩一时分了神,张嘴吞下了葡萄。李文彧的手指触碰到宋乐珩柔软的嘴唇,只觉那暖意携着她的气息,好似烙铁一般,灼烫了他的手指。他脑子里一时间冒出来许多难以遏制的念头,直勾勾地盯着宋乐珩的唇,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了一遭。
李文彧从不是个禁欲的人,他也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难堪,在他的心里,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了七情六欲就禁不得掩藏,想着什么便该做出来、说出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宋乐珩面前,他多年的人生准则,好似变成了一座飘忽的沙塔,他想见宋乐珩因过往而吃醋,又害怕宋乐珩在意看重。他必须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平衡着,才能不让这座□□塌于狂风之中。
李文彧将那手指蜷着藏着,只想收回来把那滚烫印于自己的唇上。宋乐珩蓦然瞅见他这动作,又想到自己刚刚是吃了什么,忙不迭重重咳了一嗓子,吓得李文彧生生一抖。
“怎么了?你是着凉了?要不要回屋再看?”
“不用不用。”
这要两个人在一个屋,还得了?她明天后院就得烧起大火。
宋乐珩忙转开话题道:“岭南的铁矿,你和宋含章是六四分?”
“嗯。”李文彧见她不像是被夜风吹凉了,便继续剥着葡萄:“和你爹打交道的,大多时候是我大伯和爹娘,我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没什么兴趣,所以铁矿如何分成,我没参与。如今你和我自然是不用六四分的。都给你。”
他冲宋乐珩笑。
宋乐珩合上手里的账簿,连同着分布图悉数推到了李文彧的面前。李文彧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手上的动作也随之一停:“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敢说出退婚这种话……”
“不至于。我既然当众应了你们,就算是退婚,那也不是我提。”
听宋乐珩这么一说,李文彧又放下心来,不解道:“那你不要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意思?”
宋乐珩当然知道。
这些东西,既是李氏的诚心,也是李氏的把柄。
她能靠这些把李氏拿捏得死死的,让他们从上到下都为自己卖命。
但她不要这种把柄。
“笼络人心,下策是要挟,中策是用计,上策……”
“上策是什么?”李文彧认真地问。
宋乐珩站起来,绕着石桌旁高大的合欢树走了两圈,并没答他,只是边观察边道:“你既交心于我,我便合该坦诚相待。岭南的盐铁在你手里,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者,朝廷的兵很快就会抵达江对岸,届时难免会交战。战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些东西,你还是留在自己的手中。”
李文彧跟着站起来,追在宋乐珩身后围着树转,活像一只尾巴。
“你是担心燕丞会打过来?要不然……到时我去和燕丞交涉,再给大伯去封书信,让他在朝中替你斡旋白莲教和宋含章的事。李氏每年给朝廷的赋税那么高,我大伯的话,还是能起些作用的。真要平息了,你就别再管白莲教要在岭南做什么了。”
“那不行。无论什么世道,活得最苦的就是底层老百姓。我吃过这种苦,没办法坐视别人也吃这种苦。”
更重要的是,她要是躺平了不作为,还怎么去收服这条支线后面的四个人,组建核心去争天下开后宫……
她也不打算和李文彧探讨打仗的事,停下脚步转过身,李文彧竟还差些撞到了她的身上……
傻白甜这剧本估计是被李文彧拿稳了。
宋乐珩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道:“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你老实回答。”
李文彧眼尾上扬,高兴道:“你是不是要质问我喜欢过几个女子?”
宋乐珩:“……”
“还是……还是想问我和别的女子都做过什么?做到哪一步了?要是我如实回答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你先闭嘴。”宋乐珩没好气道:“我就是问问,今日你李府年宴,魏江作为你们李氏心腹,手里还握着那么重的兵权,他不来出席,你不去探探缘由?”
“这有什么好探的。”李文彧用他那副锦鲤脸无所谓地回答:“他说了他不来的。那日我回家后,魏江就把那几天发生的事一
一问了,我也都告诉他了,我还问他有什么法子能娶到你。结果魏江就让我们去请你的外爷和舅舅。”
宋乐珩黑着脸。
李文彧倒是说得喜滋滋的:“没想到这招是真管用!我以前觉得魏江只是会讨好我大伯,让他带兵他屁本事没有,半年都剿不了匪,这次看来,他其实还有那么一丁点作用。”
“那他是怎么跟你说今日不来参加年宴的?”
“哦,他说战船丢了,这几日得紧着把战船找回来,否则过不了江防不住燕丞。”
宋乐珩思量半刻,便知这魏江是在做两手准备了。他表明了不愿背叛朝廷,倘若李氏当真归顺于她,魏江定会立刻抢夺战船,准备回对岸漳州和燕丞一同讨逆。如果李氏今夜和宋乐珩撕破脸,没有彻底归顺,他就会继续观望。
毕竟魏江这个人,不会像武将打仗的风格,说风就是雨。
宋乐珩眯着眼,又问:“那两万私兵,是听你的,还是听魏江的?”
“为什么这么问?”李文彧不大明白宋乐珩的话意,但见她神情严肃,还是想了想,试探着道:“听、听我的?但我也没去过军营,没下过什么命令给这些士兵,我也说不好……总之一般来说,都是魏江下令的。”
那好了。
包听魏江的。
宋乐珩揉太阳穴的手指更用力了些。她瞧瞧树梢上有一根枝头直探墙头,观其粗细合适,距离适中,便开始卷袖子。李文彧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刚想问,宋乐珩就道:“魏江现在城外的军营,你知晓地点吧。”
“他与我说过,怎么了?”
“你明日一早,去一趟军营。不能耽搁,多带点好东西,能赏赐人的那种。”
“哦,那你要随我一起吗?”
宋乐珩应了一声,开始爬树。李文彧一惊,急忙拉住她的衣袖,紧张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话,你就要上树了?”
那还不是因为……
她要是半夜三更走正门出去,李文彧肯定追在她屁股后面一通乱嚎,估计能把她外爷舅舅连带着李文彧双亲引过来,到时候又是一摊子麻烦事儿。
宋乐珩也不能直说,神情一转,道:“我在匪寨里的时候不是说过,等我们出来了,我亲自上树掏鸟蛋给你吃。我见那树梢上有个鸟窝,我上去看看。”
“有鸟窝?在哪?”
李文彧仰起头观望,宋乐珩趁他松手,几个用力便爬上了半截树干。等李文彧回过神来,他也不能再去拉宋乐珩,生怕让她摔倒。
他心里感动得不行,他身边有过那么多的姑娘,姑娘们给他送过玉珏环佩,送过手绢情诗,甚至还送过亵衣鞋袜,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姑娘,为他爬过树掏鸟蛋。
李文彧眼见宋乐珩爬得越来越高,爬到了中段延伸往墙头的树枝上,心惊胆战地反复叮嘱着她小心,并殷切等着宋乐珩把鸟蛋带下来。
他等啊等。
然后就等到了宋乐珩爬过树枝往墙头上一滚,从墙上跳下去了,跳到了李府外面……
李文彧听着街上响起的欢快跑远的小碎步,脸上的笑容和担心俱都碎在了凉透的夜风里……
“宋乐珩!你这个骗子!你给我回来!”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会儿东西她都看过了,记了个七七八八,她是半刻都不想再留在李府里。宋乐珩心里担忧着温季礼,头也不回的往客栈跑,整条街上,就只剩下李文彧骂她没良心的话音……
城东,一处废弃老宅院里,蛛网密织,疯长的草叶枯黄杂乱,掩盖着一口被青苔爬满的枯井。
月色透过井口映照着枯井底下,内中是别有洞天,三丈见方的所在连接着一处被石头堵住的地道,也不知是通往何方。重伤的秦行简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堆靠墙壁的干草上,被钉在墙面上的四条铁锁禁锢着他的四肢,他的呼吸缓慢无力,胸口的起伏几近于无。
温季礼站在近处审视秦行简,身后便站着萧溯之和请来的一名大夫。
那大夫背着药箱子,感叹道:“这人是个死倔的脾气,宁愿死也不让人看他的伤口。我一想给他医治,他就拼命挣扎。”
萧溯之上前半步,小声对温季礼道:“公子,我查验过,这人的衣物上有毒,如果挣扎得太厉害,毒粉会扩散开,让靠近他的人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