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他突然涌出一股不甘心来,自己要是一个alpha就好了,至少在这种时候,不至于被压制得没有一点对抗之力。
这股威慑是在秋筝打开驾驶室的门以后结束的。
显然,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老乡感受不到信息素,是怕她不舒服才收敛一些,当然,就算是这样,alpha信息素的味道,依旧占据在车内的每个角落,似乎是要防死了不让任何一丝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泄露。
沐一凡被气得想笑,他至于吗?
秋筝自然是感受不到的,她都坐下了,却发现温延还站在车外,抓着车门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原本阴鸷的表情在与自己对上后,又变成一种委屈,好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似得。
“怎么了?”秋筝问他,“不上车吗?”
温延终究是上了车。
车里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但他满脑子都是刚刚这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那个男人闻的都是自己老婆释放的信息素味道。
她主动释放的。
连自己都没有过的待遇。
温延的心在这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中几近扭曲,哪怕已经极力抑制了,胸口的酸胀、疼痛依旧传递给了紧咬的牙根。
如今的他已经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这种不太陌生的、名为嫉妒的情绪。
他此刻在疯狂地嫉妒后座的男人。
为什么跟秋筝匹配度百分之八十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对她来说特别的人不能是自己。
为什么要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想要把这个人在秋筝那里所有的特别,都占为己有。
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在反反复复,如果是自己就好了,如果是自己就好了……
凭什么不能是自己?
秋筝自然是没有办法像沐一凡那样,从这会儿温延身上狂野的信息素感受到男人山雨欲来的情绪,但还是能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她频频往温延的方向看了几眼,还是被沐一凡提醒要专心一点,才收起所有的心神。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上次差点闯了红灯的温延。
说起来,这个人以前开车,确实挺稳的,自己都能放心在后面睡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
算了,先不想那些了。
“那……”她问温延,“我把你送哪里去?公司?还是回家?”
把自己送走,让他俩继续独处?
温延抿着唇不说话。
他其实就是在看到那一屋子的照片后,迫切想要见秋筝,才撒了这么一个谎的。
他不是想干涉秋筝的社交,不是想管得太多,不想给她压力。
就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但是现在……
果然……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放任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他如果就这么走了,肯定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
秋筝就只看到温延往椅靠上一靠,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反正就是不说话了。
现在都已经到饭点了,她拿不定对方的想法,只得问了一句:“你吃过了吗?”
这次温延回答了:“还没有。”
“那要不……一起去吃点?”她试探性地提议。
沉默片刻后,男人嗯了一声。
秋筝又从后视镜里去看沐一凡,沐一凡笑:“我没什么意见。”
见秋筝视线转走了,他才瞅了一眼温延。
死控制狂,逮着缝就要钻进来,哪哪都有他。
吃过饭,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秋筝思索过,还是在上车后提议:“沐一凡,你这房子刚定下来,东西都没收拾好,肯定也住不了人,要不我先送你去酒店住一晚吧,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明天我再帮你一起去收拾屋子。”
沐一凡的眼里有一瞬间的黯然,她到底还是更在意温延一些。
也是,毕竟是她的老公。
他的心中轻叹了一声,脸上却并不显:“也好。”
说完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视线,对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了,目光甚至带上了两分挑衅。
也是,他们好歹能一起回家。
死控制狂,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秋筝想出去住,会是什么反应。
秋筝将沐一凡送去酒店,这才带着温延回去。
车里寂静得只有两个人呼吸声。
还是她先开口:“真的没事吗?没伤到吧?”
“嗯,没有。”
“看你情绪好像不太对。”
她三言两语的关心下,温延的所有情绪,都已经都安抚得妥妥贴贴了,只剩下丝丝缕缕被安慰的委屈。
“我上车的时候,车里有你的信息素。”
“啊……”秋筝真的没想到这茬,“还有吗?抱歉,忘了你不喜欢,下次我记得喷一下信息素掩盖剂。”
说起来这还是最初的时候,温延的易感期,秋筝只需要在房里陪着他坐一下午,就干坐,她坐着,男人则是心无旁骛地看着电脑写什么。
结束时,秋筝倒是难得一次被表扬了。
“我很讨厌omega信息素的味道,你不乱释放,”他说,“这很好,以后都记得这样。”
后来,他确实只会在床上的时候,偶尔展现出对她信息素的喜欢。
仿佛是生理性地身不由己。
秋筝没当真过。
果然,下了床……还是讨厌吗?
第62章 喜欢得要死
这么想的时候,其实秋筝的心间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大概是那时不时出现一次的自尊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吧?
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反正现在自己可以控制了,保证以后在他面前一点也不会泄露出来。
大概是秋筝自己都没发现这想法里面多多少少带着的赌气的怨念在里,但又很快将这些情绪抛在了脑后。
温延没有回答她,也不说是还是不是,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秋筝没再吭声,也没有再去瞅他,但不知为什么,明明身旁的人这么安静,她却总觉得车里仿佛陷入了一股说不清的嘈杂中,四周的空气似乎格外沉重,而她便被包裹在其中。
有些闷。
秋筝将车窗打开了一些。
感觉好了一点,但……可能是错觉吧?旁边的人好像更委屈、低落了。
两人回到家,刘姨上前来招呼。
“秋小姐,先生。”
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太对的人也没敢多说话,见他们没什么吩咐就回房间了。
秋筝是想跟温延错开的,但她等着,温延也等着,她上电梯了,温延也上来。
沉默不语的男人却像是一个赖上她的幽魂似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好吧好吧,再忍耐一会儿。
秋筝这么想着,电梯停在了二楼,温延没有立刻动,大有一副还要跟着她的意思。
“你不回房间吗?”秋筝挡住电梯要关上的门问他。
男人的唇抿得越来越紧,但不是不想说话的模样,反而更像是想说的话太多了,无法说出口,使得身体都紧张得好似一张已经拉得紧紧的弓。
随时都会断裂。
“我有些头晕。”最后,温延终于艰涩开口,“刚刚车子爆胎后撞到路边了。”
啊?秋筝回忆着自己今天看到撞到的痕迹了吗?
虽然存疑,但毕竟关系着温延的身体,她也没纠结这种问题:“严重吗?可别是什么脑震荡,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了,”温延顿了顿,“能不能扶我回房间?”
秋筝还是没有拒绝。
她刚一伸出手,就被温延紧紧握住了,原本微凉的掌心,只是在肌肤相接片刻后,就慢慢变地温热。
温延看起来其实并不是需要扶的样子,秋筝一边这么想,一边又怕是这个人惯会忍耐,送他回了房间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你要是实在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
“要是真不想去,晚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男人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么平静无波的一眼,却让人觉得就像是绝境里的人,崩断了最后一根弦,无端透露出几分危险来。
秋筝下意识就想跑。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然而,男人握着她的那只手压根就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下一刻,他用了力度,将秋筝狠狠拉进了房间里,一把抵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