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岚认出来了，这又是一只永梦乡出了名的怪谈。
“傻子才会买它卖的东西，说不定吃完就倒霉噎死自己。”林岚岚小声嘀咕道。
武道鸣听见了，眼神奇怪了一瞬。
林岚岚注意到他的眼神，奇怪道：“师弟，它是小胖，喜糖听起来是好东西，实则被骗了的人都要倒霉，你不会忘了吧？”
武道鸣道：“我知道。”
林岚岚稍微一想，就自认为明白了武道鸣奇怪反应的原因，说道：“师弟是由它想到了时午？说来三年了，你留在时午那里的法器应该已打造好，正好可以趁这次找机会去寻它。”
武道鸣张了张嘴，没有告诉林岚岚他的法器……其实早就已经通过特殊的机缘拿到手，只是那个机缘不方便告知他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瞒着。
“咦？客人，有缘了，我记得你。”
忽然，一个声音加入到两人的交流中。
林岚岚一惊，见刚刚还在不远处的小胖已经来到旁边。
它笑眯眯望着武道鸣，以一种宰熟的语气对武道鸣热情道：“好东西总是要留着自己人的，你瞧瞧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对别人可都是限量的，如果不是看你顺眼……”
林岚岚：“……”
这怪物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想来师弟也肯定不会信……
随即她就错愕看着武道鸣拿出如意囊，将小胖箱车里面的产品都买了一遍。
林岚岚对武道鸣的资产大概清楚，经过三年的积攒，现在就被小胖坑去了近半。
“师弟你……”林岚岚以为武道鸣是不想惹麻烦才如此，想告诉他不必担忧，要知道王座们还在上头坐镇。
武道鸣把那些带有前缀牌子的特产都收进如意囊，再将花生瓜子冰糖葫芦之类的吃食分给身边的师兄姐弟妹，说道：“灵华斋的零食做法和灵州有别，尝尝新味道。”
他说完就可以先拿一包吃。
周围被分享的师兄弟姐妹们见他如此，就算是为了给他面子也要尝一尝了。
这一尝发现味道确实不错，花生瓜子香脆，冰糖葫芦甜而不腻，还有被称为薯片、米花等小食的味道也各不相同。
重点是这些小食都是小罐的**，拿在手里吃也方便，就算是一开始打算品尝一口就收起来的人，不知不觉也拿着边看证道会边吃起来。
一个小姑娘吃得快，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她手掏空后才反应过来，随即看着手里空了油纸包犯了下难，是丢掉还是先装进如意囊里？
她并不算特别出色的精英弟子，如意囊也是攒了好一会才买到的，里面装的都是自己珍惜的东西，有点不太愿意装垃圾。
只是丢地上的话，似乎又不太好？
如果是普通的阴灵师的地盘，她还没这种感觉，可脚下踩着的土地和点灵犀这种灵物融合在一起，便令她有种在玷污灵物的怪异感。
她还在犹豫时，忽见旁边一位师兄已经将空了罐子丢地。
罐子落地没几秒，一个接一个半透明的泡沫冒出来，将罐子包裹吞噬，一个大点的泡沫上还咕噜咕噜的冒出两个小泡沫，仿佛一双眼睛盯了那丢罐子的师兄一眼，也叫看得正着的小姑娘打了个激灵。
虽然不知道这泡沫是什么诡物，但是小姑娘本能觉得没好事，赶紧把油纸包塞进如意囊。
“师弟，你不上证道台吗？”明明警惕着不要吃小胖卖的零食，可越吃越停不下来的林岚岚，想起来武道鸣也在宗门举荐名单之中，有资格去证道台，“哪怕不能封侯，却是百年扬名的机会。”
武道鸣摇头，道：“百年证道会其根本就是九次通天之子们的舞台，过去通天之子甚少也就罢了，这次……尤其是书痴侯那一届，史无前例的出了四位通天之子，剩下的那些人也一个个都惊才绝艳，堪比前面几届的通天之子，现象如古籍里记载的丰年之兆，在这种人才辈出，群星争锋的时候，其他在过去时候能算天才的人物，到了真正天命所归的人面前，只会被衬得黯然失色。”
林岚岚听得忘记了吃零食，脸上表情复杂，感慨良多。
武道鸣早就看开了，并没有嫉妒或者不甘，他属于被宓八月那些人衬托得黯然失色的天才，然而这是跟宓八月他们比，若是和普通灵师们比呢，他一样是令那些人嫉妒，感到上天不公平的存在。
“可是，师弟同样是这丰年群星中的星辰之一，哪怕无法和明月比肩，也能登顶高空，令人仰望。”林岚岚认真道。
武道鸣一怔，恍然间想通了什么，对林岚岚一笑，“师姐说的对。”
他收起零食，往证道台入口走去。
第898章 宓八月不讲究
在证道会的匹配规则下，天才与天才之间的强弱一目了然。大部分证道台上的对手年纪相仿，那种能压倒性让对手连主动认输离场机会都没有，将人斩杀在证道台上的属于少数。
出自永梦乡的灵师们更讲究地主之谊和势力道义，若非对手先采取过分手段，几乎不会故意去取对手的性命，多数是将对手打到昏迷，由证道台辨别对方没有还手之力后，将对手丢出证道台外。
这不代表他们的战斗就不精彩不激烈。恰恰相反，外场的观众们最关注的还是夜游使们的证道台，一来是夜游使的服饰太具有识别性，二来夜游使几乎都是少年天才，几道兼修，所契诡物都有异变，这次能以旁观的方式亲眼看他们与人交战，比过去任何一次从情报或影石上看到都直观。
作为观众的两脉灵师看着证道台上夜游使的战斗又惊又羡，实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夜游使一般，他们每一个都和契诡配合的无比默契，仿佛不存在被契诡反噬的烦恼，还能熟练运用法术，打破了灵州要专修一道的传统。
早有传闻说永梦乡有远高于灵州的秘法，亲眼看到这一个个骨龄年轻的灵师们在证道台上发光发热，就算是对阴脉有偏见的阳灵师都止不住心底的艳羡，有种成为永梦乡弟子的渴望。
当然，这种渴望根本不敢说出口。
证道台上的斗法如火如荼的进行，外场的观众区气氛却安静得有些古怪，就算有些交流声也很小，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后，这些交流也罩上了隔音灵罩。
在这种气氛下，那些怪谈们的动静就特别明显。
先是卖零食小推车的小胖，接着又多了几只穿着灯笼裤小马甲，拖着小板车的鼬鼠怪谈，它卖的东西**比小胖好，还比小胖便宜，这还是来自渡厄书院的某位弟子，将两只怪谈的东西都买了后发现的，“小胖果然奸诈！”
这位弟子哭笑不得，低声骂着小胖。
他旁边的女弟子赞同道：“没错，还是苟师兄的尔等有礼善良实在。我怎么觉得尔等有礼才是负责售卖零食工作的，小胖是不是在搞伪宿管那一套，套用了尔等有礼的职务谋私。”
“！”周围渡厄书院弟子们被点醒。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总觉得好有道理，绝对是小胖干得出来的事。
“开盘啦，开盘啦！”
这个声音不大，却有特殊的传播性，让在场的人们都能听见，也看到了几个地方亮起来的金玉光柱。
怪谈的规则之力在证道会上散播，长着半透明灵翅的纸张落到每个人手里。
当这怪谈赌券到手，耳中自然出现这赌劵使用的方法，让他们可以选择支持的证道会天才选手，赌他们能坚持的场数、击败的人数等，各种玩法有各种赔率。
凡俗大陆的本土人士以及来灵州阴脉对永梦乡的各类骚操作早已习惯，对此次证道会的开盘行为接受良好，纷纷参与进去。
也许在任何地方，具有赌博性质的活动都会格外牵动人们的情绪，原本古怪压抑的观众气氛被带动起来，阴脉区域不断传来要支持某个阴灵师天才，必能十连胜过阳灵师等张扬话语，挑衅着阳灵师们的神经。
阳灵师这边不甘示弱，越来越多多人拿出积蓄，给熟悉的阳脉天才下注。
林岚岚：“武师弟一定能赢！”
她魂识链接赌劵，意念一动，赌劵上就有了她的下注内容，然后如出现一样飞了出去。
林岚岚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还要下别的呢？
哪知道怪谈似乎能感知她的念头似的，这个想法一转而逝，又一张空白的赌劵就飞过来了。
“……唔。”林岚岚犹豫了下，不是她想玩，只是这永梦乡的怪谈太不矜持了。
手比内心直率的接过赌劵。
不过这次要给谁下注呢？
林岚岚视线在每个证道台上转动，看到越来越多夜游使的身影，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宓八月没有上证道台？难道她不打算参加吗？
手里赌劵抖了抖，上面出现一个新的赌池——宓八月会在什么时候入场？
这个时间的选择竟然从精准到秒的选择。
林岚岚顿时明白，宓八月会参加这次证道会，不过她连上场时间都在赌池中，到底是巧合，还是永梦乡的设计？
林岚岚心情怪异，又无声嘀咕永梦乡不讲究，宓八月不讲究，都是天尊、甚至可能是王座重修……上台不是欺负其他人吗？还拿这个来赚灵晶！
由于宓八月从现世到如今时间太短，每次晋级又都在众人的关注下，所以就算她已经是天尊，还有王座重修的传言，可大部分人对她的感官很难达到那些积威已久，高高在上已久的王座，想到她的时候下意识将人视为同龄人，然后自然而然的产生调侃。
林岚岚手里的新赌劵消失，代表她已经下注。
一抬眼……
“啊！”林岚岚惊呼。
旁边同门，“师姐，怎么了？”
林岚岚指着证道台，“宓……咳！书痴候上场了！”
同门师妹闻言一惊，赶紧也抬头望去，还没等她发出感叹，四周已经响起起起伏伏的惊呼喧哗声。
这些惊呼远不止是阴脉那边，连阳脉这边也不逞多让，由此可见宓八月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就算阳脉时常嘴上刻意贬低宓八月，贬低夜游使，包括在心里腹诽，可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
莫说是他们了，顶头王座们也在宓八月有动静后，变了不同的脸色。
邢乾和金鲲他们眼神交流了几眼，无声中确认了什么。
犀角王座一如既往走神般，不参与一切。
天光王座则看了邢乾他们一眼后，对素耀光撇了下嘴角。
素耀光皱眉又松开，无声叹了口气。
商仲盛收回视线，对独士儒说悄悄话，“他们似乎还有后手，一起动手都没能打过宓飞雪，莫非以为小辈中有人能在证道台上杀了宓八月？先不说不可能，就算真成了，就不怕宓飞雪发疯？”
商仲盛说完等独士儒发表观点，结果独士儒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更别提回应。
商仲盛顿觉无趣，这一个个王座都是闷葫芦，还不如邢乾能吵两句。
要不要留个影子在这，本体去和下面的人交流？
思及此，商仲盛视线落到热热闹闹的观众区域。
嗯？那是？
他注意到观众区域里有几头莫名给他感觉古怪的诡物。
当他看向那几头诡物时，它们当中还有转头和他‘对视’的。那诡物明明没有眼睛，可商仲盛却诡异的产生一种对方在翻白眼，鄙视自己。
……
[……几个诡王……就……把他们吓得不敢动了……]
[人族就……这点本事……]
[夜游神为什么不直接侵占了阳世……将他们都杀了……]
[……夜游不是说了吗？人世已经被掌控，现在这样比把他们杀干净更方便。]
[这样……出入还是不够方便……还是把通道完全打开……]
[有本事你去找夜游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