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点了根烟, 我自己当然是没钱买烟了,这是上次从医务老师手里拿的,忘记卖二手了, 便宜我的自己的嘴。
但我只敢在嘴里过一圈, 没吸。
待医疗舱里救不了我的肺。
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的篓子。
“咳咳咳……”我被口里的烟雾呛了一口,这味道差强人意,但点都点了,我还想再吸两口,裹在肩膀上的乱糟糟的被子动了动,劣质的水洗被单里衣着凌乱的黑长发Omega抱着被子清醒了。
我一紧张一骨碌把本来吐出来的烟吞进了肚子里:“小妈, 我, 我我我我我我。”
啊啊啊我的好口才呢?都和烟雾一起喷t出去了吗?还是和精神力一起喷出去了?实不相瞒,自打从床上醒来以后我什么都没想。
如果一想就是思考自己昨晚到底搞了谁, 到底是搞了那个钢管舞男还是我喝了酒意识不清所以实际上只搞了小妈, 还是我搞完了钢管舞男又搞了小妈——
的话。
你也会放弃拯救自己的。
但是人真的醒了的时候那还是不能放弃拯救一下自己的, 醒来以后要面对的就不是干没干日没日的世界,而是和钱包一夜情的后续处理事项。
放弃钱包吗?要我再每天准时准点去抢鸡蛋?
我使劲动了动卡了壳的脑袋。
决定什么都不说,这种情况说什么都不太对劲。
说什么?说对不起小妈我昨天晚上喝了酒意识不清醒所以昨晚的事情就不作数好不好?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
应漾漾噗嗤一声笑了。
他捋着自己的长发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粗糙劣质的被子磨蹭着他的皮肤,他这辈子都没接触过质量这么差劲的被子,皮肤红了一大片,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知道了!我忏悔,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我连忙喊,眼泪哗哗地真情实感地流, 这是我为极有可能失去钱包流下的痛苦的泪水,“不该吸烟!不该喝酒!我保证以后都不抽烟不喝酒,我保证。”
可恶,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认错。
我连发泄情绪我都没有伤害一只小蚂蚁,就找了个你情我愿的Omega搞搞怎么了,这么开放的ABO世界一夜情难道不是很常见吗。
为了不伤其他Omega的心我还特意跑到没人认识我的酒吧。
我这么伤心难过了第一个想到的事情还是躲着认识的人。
不就是不想给其他人带来伤害吗? !
非要上赶着被我伤害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要认错。
应漾漾眨了眨满是春天的的双眸,撑着胳膊,“只是这些?”
“呜呜呜我还错在太喜欢小妈了,我大逆不道,我不配为人子女,小妈你随便处置我吧,要杀要剐随便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喜欢小妈你了。”
“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喜欢,我还三心二意,我罪大恶极。”
“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小妈你的孩子。”
应漾漾的眼神软了软。
有戏。
我迅速掐了烟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心理活动是大不了就去死,烂命一条,别搞我我已经很绝望了再绝望下去我直接找个楼跳下去死给你看,下辈子我就做蟑螂创飞全世界。
预备放在对话框里的内容是对不起小妈我对不起你的的谆谆教诲我犯了大错。
但说出口:“那还能怎么办,要不我去死。”
我操。
“……”小妈的表情凝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把我逼的太急了,把我逼急了我真有可能死给他看,微微叹了口气,将我揽到了气球夹缝中,温声安抚着抽抽噎噎的我道:
“没关系,妈妈帮你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你还小,不懂事,会犯错也是理所当然的……”
优美但并不柔软的肩胛骨上刻着好几个牙印。
真不是人啊我。
我哭着哭着就抱紧了应漾漾。
哭着哭着就盖上了被子闷头继续哭。
我大哭特哭着压住了小妈。
崩溃把人搞得也和我一样乱七八糟地哭了出来。
我的心虽然死了但我的精神力没有死。
然后趁着人哭昏过去,穿好校服。
打开打车软件,搜索最近的公共悬浮列车车站。
为什么这么绝情?
因为我上学要迟到了。
我是个学生,我是个好学生,我是个从来没有因为搞了人而迟到——准确来说是根本没迟到过的好学生,至今为止我的学分单子上都没有过一分被扣掉的分数,不管是放课后的值日还是包干区的大扫除,即使没人想做,即使D班的同学都摆得不能再摆,即使是一己之力包揽全局我也从来没有被扣过分。
最佳战绩是一个人一个上午一把扫帚一个训练场一个奇迹。
更不必说班主任将我任命为班长后,出了个奇怪的规定,要是全班有一个人不交作业就得扣我的分了,我会把所有人的作业全部做完。
说起这个我就不得不恨一下陆恩了,**的死A同,只需要站在后门,就导致了我现在需要一个个去翻同学们的书包把他们的作业带回家去做,之前他们至少还会抄抄,而我只需要查缺补漏。
……
迟到,要扣学分。
扣一分学分之后要补考就要花300星币参与补考考试,而最近的悬浮列车只需要5枚星币,小妈安慰我为什么不给我塞黑卡?真是不能理解,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如果给我塞了黑卡我现在会是一个多么阳光开朗的小女孩吗。
呼!
我拦住了即将要开走的悬浮列车,把自己狠狠地甩进了车里,光脑嗡嗡嗡震动,从我开始赶车开始就在嗡嗡嗡了。
打开一看,还是我哥。
我服了,之前给人发信息都找不到人,现在电话一个接一个。
还没走出酒店就一个接一个。
我都怕一不小心就吵醒小妈了。
***
方辞廖在最后面睡着了,我记得前天早上我坐最早的那班悬浮列车的时候就看到他了,一摸他趴着的前排座位,热乎得不像是刚刚坐上的样子,也不像是才坐了半个小时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上了车就开始睡了,一下都没有给老奶奶让座。
我趴在他的旁边闭上眼睛。
天龙人就不要和老奶奶抢座位了知不知道。
下车的时候我拉着人的胳膊下了车,方辞廖有个特别强大的技能,那就是不管眼睛下面挂了多大的黑眼圈,不管多久没睡了,不管是什么时候被叫醒基本没一会儿就能清醒过来,而且和其他没有活力的beta不同,方辞廖的活力堪比AO 。
他一看到乌托邦军校车站的站牌,我抓着的那条胳膊就有劲了。
清醒了?我松开手。
早起和早早搞了人的养胃感让我提不起别的力气,我只能在他清醒的时候给他送上一个笑容,重新迈开脚步赶起实训课的早八。
没记错的话今天我要把仓库里积灰了的学院分发的机甲清清灰,不这样的话毕业的时候,没法完整交上还能活动的机甲就得自己掏钱了,清灰上油全部自费,又是一大笔支出花出去了,算算得花至少5w,时小南可出不太起,真要他出他倒是会出就是了。
怪不得天天喊自己机甲老婆的机甲单兵大多都穷的要死。
放学还有一整个教室的值日要做。
今天的日程也被排的满满当当,放学以后还得继续应付小妈。
晚上不回家就只能睡大街了。
也不晓得下水道能不能睡睡。
方辞廖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地走。
我回过头,看到他在踩我的影子,乌托邦军校的绿化做的真的很不错,延伸至乌托邦车站,这里都属于乌托邦军校的绿化范围,路两旁是高高的香樟树,阳光透过树影落在地上。
两个人的影子穿梭在光点上。
但此时影子并不是重叠状态,而是一个头一个尾地接着。
我走的很快,他在努力跟上我的脚步。
有时候没跟上就会气馁地托一托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框。
然后提一提书包继续跟上。
“那要是我今天不坐悬浮列车了你打算怎么样?”我对方辞廖说了今天对他的第一句话,或许是整个早晨里的唯二两句,问的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方辞廖认真想了想,试着设想了下自己可能的反应,说道:“那可能会等到迟到吧,因为小时不是永远都不会迟到吗?”
“阿廖真是太好啦。”
我夸赞了一句,多说两句身上不会多掉块肉。
但我这人比较爱做尸体。
在锅里注定熟透了的鱼肉我并不会多浪费唇舌。
进一步不可能,我是大众视线里身世卑贱的下城区Alpha ,而且和Alpha结婚就相当于是嫁给Alpha ,之后结婚生子什么的基本都得由另一方的OB负责。
可是男性beta本身是不必受生育之苦的。
如果对方不是Alpha ,男性beta找男女Omega ,找女性beta ,不论是找Omega还是女性beta生育方也都是对方,这也是为什么有钱的beta都爱娶Omega老婆的原因。
毕竟没人想自己生孩子。
孩子的父母也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这份苦的,所以男性beta找Alpha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十分少见,相亲市场上男beta的父母会率先排除Alpha,以Omega为先。
方辞廖好歹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象牙t塔比我想要跳的高楼大厦还要高,他压根看不见象牙塔外面的景象。
最多也就知道我没钱补鞋子酱紫。
我最想跳的那个楼名字就叫象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