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死不死凑上来,喟叹道:“哎,草莓味的棒棒糖,傅上将您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我更喜欢您了。”
被抓着的手腕捏得更紧了,等下肯定得青。
毕竟是公众场合,傅镇斯也并不想显摆自己上将的身份,在这里展示他的身份,无疑会引起大片棘手的波澜。
傅镇斯含着糖,抓着她的手,直接向着收银台走去。
迷彩色的背心,最上面是两颗可有可无的黑色纽扣,绷得紧紧的,被傅镇斯牢牢扣起,灰黑色的长裤包裹着紧绷着的长腿,身形辽阔,步履生风。
厚重的军靴稳稳当当地踩在地面上。
“上将您进超市是想买些什么啊?”我被他拖拽着,看向他手边的布袋,居然还是大爷大妈最爱的花色,土土的墨绿格子花纹,角落里印着某家银行名字的Logo ,看来是赠品。
里面还真装了几颗西红柿鸡蛋洋葱。
我拽着他刹车:“——上将您没买葱!”
“葱我家里有种,只要有土和水,阳光,偶尔施点肥就好,很好种。”傅镇斯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解,粗犷的眉皱得更紧了,嘴角的糖棍上跳下跳,“你都被我抓住了哪里来的多余的心思来关心我买没买葱。”
我说道:“那真的不买其他别的什么了吗?晚饭就吃一道番茄炒鸡蛋会不会太单调了。”
上次装过了小心翼翼的可怜蛋,没多久就被拆穿了。
这次再用同一个路子那我的脑子简直有泡。
档案里的内容虽然有很多没有写到,但写上去的基本都是正确的。
还是有些许参考的价值。
比如傅镇斯小时候收养过路边的一窝野猫,偷偷带回家然后被家里人打了一顿,但还是死不撒手,硬是把一窝小猫都养大了。
这点就很有价值。
说明傅镇斯的本性有大概率是善良的,会变成现在这幅藏马熊的样子纯属后天培育。
和他上次触发ptsd的战争或许有些许关联。
“你要搞清楚状况,我晚饭只吃一道西红柿炒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傅镇斯停下脚步,看向我,捏住了我的下巴,不太紧,还有空隙,我想了想,把脸往前挤了挤。
这一下就从捏着我的下巴变成了捏住我的脸。
我虽然很瘦,但脸上还是有不少脸颊肉的。
傅镇斯捏着她脸颊的手一顿,有些没明白她是怎么把自己圆鼓鼓的脸颊肉挤进自己手里的,但手已经下意识地捏了捏,挤了挤。
很软。
忍不住又挤了挤。
和猫一样。
“殇(上)酱(将)泥(您)弯(玩)勾(够)勒(了)麻(吗)?”因为卡在他的手指缝中,她只能努力发出不太标准的星际语。
“……!”傅镇斯迅速松开这只手,另外一只手却握得更紧了些。
他背过身,不去看自己身后的人。
大步继续往前迈开。
我狮子大开口:“看您这样子,再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没办法对您造成威胁,我今晚的晚饭肯定得在您家吃了,您的晚饭就是我的晚饭,我当然有资格和您提建议了。既然您已经捏了,那我就当您收了报酬了——”
“我要吃两个鸡腿,还要喝奶香味的鸡汤,就是煮得白白的,香香的那种。”
傅镇斯转过头,挑了挑眉,想起被她砸碎的玻璃,把嘴里已经含化了一半的棒棒糖拿了出来, “你还挑上了?你觉得我会把像你这样的可疑人员领回家吃饭?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和自信,知不知道自己和一个Alpha待在一起有多危险。今晚只有西红柿炒鸡蛋,不吃拉倒,谁给你惯的。”
“不是吧上将,您不会是不会做吧?原来全能的上将还有不会做的事情啊?”我抑扬顿挫道。
傅镇斯:“……激将法对我没用。”
傅镇斯:“算了,懒得和你计较。”
他转过身,忽略了身后人的小声欢呼,往购物袋子里装了两盒切好的鸡腿鸡肉,一手擒着人的手,一手拎着购物袋,行云流水般结了账,“上将其实我还想吃……”“行了,给你做鸡汤鸡腿了,别得寸进尺。”把人推上自己的越野款悬浮车车后座,用手铐把她的一只手拷在了后排的座位。
自己上了副驾驶。
开启自动驾驶模式。
对上后视镜的自己,傅镇斯正准备调整一下镜子的位置,想把镜子对准她,却在触碰上的一瞬顿了一下,脖子上有一个不明显的小红点,什么时候被蚊子咬过了?
倏然想到刚才她在对自己的脖子做什么……
傅镇斯触摸脖子的动作一顿。
他原本以为她是在趁机往他脖子上扎了针。
“哎,这不让吃,那不让吃。”车后座的人嘟嘟囔囔着把傅镇斯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傅镇斯咬碎了嘴里的糖,从鼻子里嗤笑了声,正要说些什么。
副驾驶的座椅陡然被往后一拉。
预料之中的偷袭,傅镇斯迅速反应,手向后抓人。
却正合了对方的意愿。
她在他的斜后方,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咬住了他胸口紧绷的纽扣。
她用牙齿扯掉了缝在纽扣上的线。
把刚刚还卡在唇齿间的纽扣丢在一旁,俯下身,咬住一块隆起的古铜色肌肤:
“那我要先吃这个。”
第76章
我做安详状,啃到一口就马上后退,但碍于手腕被拷在车后座上,后退的空间被局限住了, “嗯,吃到了上将,人生无憾了。”
傅镇斯冷着脸,皱起眉,贯穿全脸的狭长疤痕显得他十分不友善,紧紧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害臊,失败,质问道:“……无憾?喂,你这招在多少个Alpha身上试验过了,有哪个Omega和你一样流氓的?!”
——我想反驳, 想说自己是直A, 也不是Omega,还崆峒, 就对他一个主动过, 哪里来的多少个Alpha!我又不是Omega!
但想到自己最近都在做了什么。
他X的。
我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闭嘴权当没听到。
自动驾驶解放双手,傅镇斯干脆利落地把座椅往后直接压成一条直线,摁住后枕, 老大一只了, 个子太大了,他从副驾驶的位置往后座翻得显然不尽如人意,却很利索。
我努力往后缩,但手铐被拷在后座的最中间的位置。
这是一个不左又不右的位置,方便随时向左边移动的同时也可以向右边移动。
对于我这么一个可疑人员来说,可谓是最宽松的处理。
但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再往后退了。
傅镇斯t三下五除二就翻到了后座,单边膝盖卡把我卡得动弹不得,稍微动一下就会贴上他腿上紧绷着的肌肉,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胸口处的牙印很明显,“你这样要我怎么再穿这件背心。”
被人咬得不轻。
边缘的血微微印在了迷彩的背心上。
凶悍的硝烟味信息素溜出了一丝,让我呼吸一滞,傅镇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泄露了,而且还是在密闭狭小的车辆内泄露的。
被不着痕迹地收起。
他凶巴巴地看着我,贴着头皮刮掉的寸头让他的面相更凶了,壮硕的身材在后座施展得艰苦,胳膊肘折起靠在驾驶位的边缘,“就这么点信息素都让你受不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来招惹我?”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仰着头,呼吸对着呼吸,感到有些许缺氧。
傅镇斯冷戾着面色,靠得更近了:“你喜欢我?开什么狗屁玩笑。”
他低下头,与我对视。
近到还咬在他嘴角的糖棍子都碰到了我,用指关节敲了下我的额头,嗤笑了声,下了结论:
“半点真心都没有。”
傅镇斯十几年的战不是白打的,战场上的心眼沉浮与官场上无甚区别,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什么情情爱爱,却也被人下过不少美人计的绊子。
更有认定他是靠着自己身后的家世才能走上如今位置的居心叵测的下属盯着他,能不着痕迹隐藏起在血海中杀出的戾气的货真价实的上将——
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双眼。
虽然不知道对方接近自己的意图,但傅镇斯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任何痴迷。
与那些在他还没有背负上婚约的责任时,看向他的目光不同。
我歪了歪头,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兴致勃勃:“每个人的表现方法都不一样的。那上将,是不是我向你展露我的真心你就会和你的未婚夫解除婚约啊?”
这样的话是不是任务就能提前完成了? !
都不用傅镇斯爱上我。
只要让傅镇斯主动接触了和叶斐亚的婚约,就是一步到位。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便闪闪发亮。
傅镇斯从口袋里拆出了一根棒棒糖,我看了下,可乐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颗糖就被傅镇斯塞到了我的嘴里,他的面色依然冷,却要比刚才平和了些,但说出口的话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不会。”
“婚约牵扯到的利益很广,即使不真的成婚,这个婚约挂着当摆设也有你想象不到的好处,有这么多好处,我为什么要因为你那不值钱的假真心而抛弃这些利益?我是傻子吗?”
“渣A。”我把糖卷到后槽牙的位置,在傅镇斯的脸上又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不只是牙印,还留下了糖棍捅下的小点。
“嘶,你是属猫的吗?不开心了就往人脸上抓一爪?”傅镇斯搓了搓被我咬过的地方,起身坐到了我的右手边,因为体型的关系所以还是靠的很近,“嗯,我是渣A,是个很垃圾的Alpha,而且还要逮捕你,就别真的喜欢我了。”
我瞅了他一眼,用还能动的那只手去戳他的腰。
他腹部的肌肉猛地一缩。
回以我冰冷的目光:“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感觉你就算是渣A我也还是挺喜欢的,你刚刚没说服我,我管不着你能不能接触婚约,你也管不着我喜欢谁,你的婚约随时能解除,但我的喜欢又不是能凭我心意消失的。”
谁信你啊,傅镇斯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心里说。
这人嘴里撒的谎还不够多吗?
第一次见面就戴着耳机,假装柔弱接近他,第二次也是,跑得那样快,位置还是在二楼,绝对是看到他了才跑的,如果这次没有被他正面抓住,她或许还会躲自己很多次,如果她真的像她口中说的那样坦然,就不该是那种反应。
傅镇斯的理智告诉他,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