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窈鼻孔朝天的气势被她挠得绷不住,用手肘向后捅了捅,“别动。那你说,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冷眼旁观,事不关己,放纵两位哥哥大动干戈,我更不该拈花惹草,四处招惹,让两位哥哥大打出手,都是我的错,阿窈,你就原谅我吧。”秦颂说着,伸手拉着陶窈的胳膊轻轻晃动,又用头蹭她的肩膀,撒娇耍赖。
陶窈没有推开她靠着她的姿势,只扭捏着拽回袖子,秦颂却不放:“阿窈,我的好阿窈,原谅我嘛。”
陶窈拽不回袖子,生气地转回身,撅着小嘴,看起来气坏了,但说的话一点也不刻薄,只就事论事道:“阿颂,不是我生气,我哥有伤在身,陆尤川拳脚又极好,万一伤到我哥怎么办?甚至……算了,我哥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秦颂被她问住了,原来陶窈担心了这么多,她心里多了一丝愧疚。
她拉起陶窈的手,温声解释:“阿窈,你多虑了,哪怕陶将军躺在床上动不了,陆尤川也赢不到最后,你忘了,你哥手里还有三十几万大军呢,哪是深入镇北营内部的陆尤川能占到便宜的?况且陆尤川佩刀在身,从未碰过一瞬,他根本没打算动真格,大抵就是一场下了狠手的切磋吧。”
陶窈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方才担心过度,根本没考虑这些,经秦颂一提醒,她才恍然得悟。
她面色微讪,端起秦颂端过来的茶水,假意喝水,轻声嘟哝,“那你,不早说?”
“是我说晚了,我道歉。阿窈,以后不许生我气了好不好?”秦颂也弯腰下去,歪着头从下面去瞧陶窈的眼睛。
陶窈被她凑上来的脸看得不好意思,端着杯子又调过身子,面向了另一边,徒留给她一个背面。
“是我自己着急没听你说,你道什么歉?这么看,你也…没那么坏蛋。”
陶窈说完,仍不好意思地背对着她。
秦颂好喜欢她羞赧的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一声。
笑声落下,望着她的背影却开始慌乱,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忐忑道:“阿窈,如果我真的是坏蛋,你还会理我吗?”
“那你不当坏蛋不就好了。”
“可是,我已经是坏蛋了。”秦颂决定坦诚。
陶窈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意思,当即转身看向她,“这是何意?”
“阿窈,我其实,”秦颂舔舔唇,殷切望着陶窈的眼睛,“和长公主是一样的人。”
陶窈满脸疑惑,睫毛微微颤抖,“哪方面?”
“放浪形骸,玩世不恭,不守妇道。”秦颂没有用这个世道更难听的词来形容自己,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是为了陶窈她不得不去用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行事准则来衡量自己。
陶窈难以置信,“那你,你…你养了几个?”
“倒也不需要我养,”秦颂怎么感觉比对她爹坦诚还要紧张呢,她松开抓这自己的衣摆的手,比出三根手指,“如果亲亲也算的话。”
“三十个?”陶窈瞪大眼睛,震惊到快要跳起来。
秦颂立马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陶窈心直口快,更加震惊,“三百个?”
哪有那么多,她哪有那个福气。
秦颂赶紧按住震惊到快要破碎的陶窈,笑眯眯地试图化解她的反感:“没有没有,只有…三个。”
陶窈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完全松下去,三个对比三百确实可以用“只有”来形容了。
她调整了一番神色,才勉强冷静地问:“其中包含我哥吗?”
秦颂点头,“亲过。”
亲过?下一步就是生孩子了吧?
陶窈脸颊羞红得要死,她可不知道这事是如何进行的。
她心里略微庆幸,至少有她哥哥。
转念又开始担忧,“我哥知道吗?”
秦颂继续坦白从宽,供认不讳,认真点头。
这……
陶窈倏然起身,眼神都不知往哪里放,佯作义正言辞道:“那,那既然我哥都愿意,我能说什么?但是,但是,你你你,你必须偏爱我哥。”
秦颂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她居然说的是偏爱他哥,而不是要求让她必须清理另外两个。
不愧是她的嫡长闺,对她果然包容。
虽然她后来才知道,陶窈只是因为太突然,被这事洗劫了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另外两个的事,很久之后她才渐渐接受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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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军主帅,陶卿仰一直很忙,但他遣走了沉星和降月,秦颂身边就只剩春和一个婢子,他竟说到做到,真得亲力亲为照顾秦颂一日三餐,洗漱换衣,事无巨细。
只要他在,连春和都不用近身伺候。
一切准备就绪后,秦颂提来薛词,随陶卿仰整备的十万大军一同出发,不过两日就进入了戎阳。
军队庞大不宜进城,加之陶卿仰需得在军队抵达开封前,与秦颂一同绕去江南,故而行至戎阳后,陶卿仰将兵马交给陶窈和几名副官带领,他和秦颂则悄然改变行程,秘密前往江南。
陶卿仰时刻跟在秦颂身边,哪怕就寝也要睡她外间。
秦颂倒也没意见,而且一路上她都没再推开他。
大抵是因为亲过好几次了,对于接吻之事似乎已经心照不宣地许可,但是再往下,他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秦颂之前想跟他说的话,也一直没有说出口。
不过她现在还有事要忙,她没着急告诉陶卿仰自己的想法。
毕竟他们现在日夜同行,若说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免不了做到最后一步,那她一路上除了睡觉吃饭,就只用做那一件事了。
想想……还有点期待呢。
秦颂本想屏蔽这件事,偏偏越想越多,脸颊不觉开始发烫。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摇摇头,试图将脑子里蚕食她的不良画面清扫出去,结果却被陶卿仰捕捉到了异常。
“阿颂妹妹,这是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跟秦颂挤在一辆马车里的陶卿仰眼神几乎黏在秦颂身上。
秦颂一开始不适应,现在已经被他看习惯了,低头继续端看手中那一沓新奇作物和先进技艺,随口回了声,“想你。”
陶卿仰微微一怔,盯着她淡定整理手中图样模子看了片晌,仿佛想起了什么:“不穿衣服的样子?”
秦颂:“……”
刚刚压下去的画面,又飞速灌回了脑子里。
秦颂无奈抬起头,迎上他既探究又期待的目光,坦然点头,“你要脱吗?”
“嗡”地一声,陶卿仰脑子里的阀松了,几乎没有思考,他躬身凑上前,猛然抵着她贴到厢壁上,“随时奉陪。”
话音落下,他含住她的唇,亲吻猝不及防。
为了出行舒适,陶卿仰特意找了一架工艺极好的对门式马车,虽然隔音效果一般,但若无传唤,车外人轻易不会闯进来。
亲吻声与水渍声被马车行驶的声音和树叶婆娑声掩盖。
辗转腾挪间,陶卿仰原本扶着厢壁,欺身拢着她的动作,早已换了上下。
待两人神色稍微清明,陶卿仰已将她抱于腿上,手也渐渐握到她的腰窝,秦颂整个身子都伏在他身上。
开春过后,天气回暖,越往南下,气温越高。
加上车厢内置了暖炉,秦颂早已褪下了厚厚的外袍,现在仅着一件月华色交襟素锦长裙,轻薄柔软的布料,轻易能感受到他的动作和威武。
唇舌推抵,秦颂对他的攻势甘拜下风,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忍不住要吟出声来。
“青天白日,外面有人。”秦颂双手撑在他肩膀上,轻轻推拒他。
她挪了挪身子,本想避开他的锋芒,却反而迎了上去。
“呃…”陶卿仰双眼发红,胸腔起伏剧烈,骤然闷哼出声。
嘴角被陆尤川打伤的地方,因亲吻带上刺痛,令情.欲更加猛烈,他喉结滚动,仰起头又去含她的唇。
一阵缠绵后,他才松开她,仰头一鼻尖顶着她的下巴,“阿颂,我们成亲吧。”
“不着急,先洞房。”秦颂的吻又落在他唇边。
吻还没开始,陶卿仰先命令车外,“加快行驶,找个舒适的地方落脚。”
第74章
路过戎阳往南, 秦氏族下的产业越来越密集,马车飞快赶出一段距离,就发现了一处挂着秦氏旁支旗帜的私人别苑。
春和递了牌子, 马车顺利进了后院。
管家老伯领着春和检查了几人歇脚的住处, 这才折回请贵人进入。
别苑管家随春和来到秦颂所在的马车旁,躬身请示:“秦小姐,房间在西苑春风楼,最是清净,老奴带两位贵人上去吧。”
恭敬的声音传进车厢,无尽的暧昧被惊起一丝痉挛。
绘满图样的精巧纸样掉了一地, 厢内乱成了一团, 车内的两人也早已乱了仪态。
秦颂跨坐在陶卿仰腿上,原不时咬着陶卿仰的肩膀和衣料, 以掩盖喉间止不住的喘息。
现下, 车外有人请示, 她们不得不停下来。
挣扎开陶卿仰的动作,秦颂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咬着牙控制异样的娇喘, “辛苦了老伯,一路颠簸, 仪容不雅, 不便见外人, 老伯先忙去吧, 我家女使带我上去便可。”
秦颂尽量保持声音自然, 但免不了呼吸不稳,且陶卿仰从刚刚吻她耳朵,变成了弓腰伏在她胸前。
湿热的唇舌, 令她脚趾头都忍不住蜷起。
眼看她要发出声来,陶卿仰霎时直起脖子,吻上她的唇,将那含情如水的呻.吟连着她的香气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
老伯听不见车内声音,欠身退下:“老奴这便遣退一应闲杂,两位贵人有任何需要,随时招呼即可。”
春和也挥手遣退了马夫:“小姐,没人了,您下来吧。”
话音刚落,车内人仿佛知晓车外情况一下,立马推开了车门。
春和下意识上前搀扶,但抬眸看过去,入目的是一身红衣,春风拂面的陶卿仰,再往下是被月华色外袍包裹,缩在他怀里的自家小姐。
越矩了!他们越矩了!
春和心都提了起来,但陶卿仰目光垂下来,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再不低头回避,就是她不懂看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