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楼就吐了一回,身上全都脏了,帮她洗漱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待陶窈安稳睡下,秦颂又陪她坐了一会儿,才前往另一间房。
可刚出门,长身玉立的陶卿仰已跨步上阶,来到三楼。
秦颂站在走廊尽头最里间的门前,他刚上到楼道最后一级阶梯。
两人遥遥相望,中间搁着一间烛火通明的房间,里面藏着一位玉面郎君。
“你怎么上来了?”秦颂轻轻关上门,朝他走去。
陶卿仰也信步而来,“阿窈睡了?”
“睡下了,沉星在房里照顾她。”
秦颂停在黎予所在房间的门口,陶卿仰靠近过来,看似平静无异,却掩盖不住浓浓的酒气。
“你住这间?”他朝秦颂身旁的房间微微抬了抬下巴。
秦颂点头,没应话。
陶卿仰垂目注视着她,须臾后,他又道:“你房里的东西,是这家客栈送的?”
秦颂下意识微微睁大瞳孔,仰头望着他,却没再继续点头。
果然,这老狐狸从那老板的反应中已经发现了异常。
陶卿仰好似知道她在疑惑,但他并未解释,而是从身后拿出来一方小盒子,“巧了,老板又送了一盒。今晚,我宿你这儿。”
他身形高大,广袖长袍,日常眉目含笑,让人瞧着便是一派风流,倒是让她忽略了他一直背在背后的手。
跟上次一样的红木小盒子,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老板这么喜欢给人助兴吗?
秦颂愣然,陶卿仰笑睨她一眼,侧身往屋里去。
大手刚抬起来,欲推秦颂的房门。
“不行——”秦颂头皮一紧,转身挡在门前,变故随之而来。
……那只手落到了她的胸口。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店中怒火烧得旺,门窗也严实,秦颂早就解了大氅,在陶窈屋里忙活,又解了外衫,现在只着一件浅青色交襟长裙,秦颂甚至能感觉到大手略显粗粝的指节凸起。
陶卿仰面上惯来波澜不惊,他咽了口唾沫,缓缓收回了手,自然背到背后。
绵软弹润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萦绕,可能是饮了酒的原因,莫名生出一股躁动的破坏欲。
他微微加重了鼻息,一时没有说话。
秦颂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只是她不在意,他们本身就没有为对方负责的义务,不过是为了对方面子撑一下场面罢了。
黎予方才还在埋头处理案牍,眼下肯定还在。
他们见面总归是不好,先把他打发走再说。
她故意遮住鼻子,“你先去换洗一下,一身酒味儿。”
刚说完,客栈老板亲自提了水上楼,“陶将军,水来了。”
老板故意站在楼道最近的那间房门前,示意陶卿仰住那间可否。
陶卿仰退后一步,与秦颂拉开距离,似乎很在意身上的味道,“放进去吧。”
老板躬身进门,陶卿仰闭了闭眼,将手里的盒子放进了她手里,“等我。”
继而提步去了远处那间屋子。
秦颂刚松了口气,身后房门兀地被打开,一股强大的拉力,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屋内。
房门关上,高大清隽的男人,二话不说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暖烘烘脑袋就埋在她颈侧。
又痒又热。
秦颂挪了挪身子,故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黎予,你胆子肥了,居然敢偷闯我的房间。”
黎予腰间一麻,耳垂发热,他其实偷闯过几次她的房间,他本就燥热的身体更加面红耳赤。
不过今日,他原本是为了北蛮子来的。
那日听见云州城埋伏有北蛮子,他就一直在暗中查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查到眉目。
今日得知秦颂要来这家客栈时,恰巧又碰见薛词早早出门。
但跟到这家客栈附近就没了踪影,他索性先进店看看,后来又起了心思,不想离去。
他想了想,闷闷轻语:“我不放心,陶卿仰诡计多端,我实在…坐不住。”
“那你抱着我就放心了?”秦颂快被他紧紧的拥抱勒到窒息。
轻微的吞咽声传进秦颂耳朵,身前人肩膀依然紧绷,但慢慢直起身来,如火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认真问:“可以再亲一会儿吗?”
来这儿空等了一两个时辰,就只要亲亲?
秦颂对他的纯情产生了几分怜悯,还有多少快乐他没有体验过。
秦颂一时没有开口,黎予好似误解了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又覆上他的领口,仿佛带着巨大的诚意:“继续给你看。”
掌心贴着他起伏明显的胸口,华贵锦衣下,并不磅礴但沟壑分明的胸肌还记忆犹新。
她原本还算清明的思绪,瞬间被他勾出了慾火。“只给看?”
黎予眸子微颤,喉结颤了颤,“随你…玩。”
忍不住了。
他真的太会取悦她了。
谁家的小郎君,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也太会勾人了。
秦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
他虽生涩,但不是个笨人,很快就随着秦颂的引导得出门道来。
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挑弄她的软舌,舌忝弄她的唇瓣。
暧昧声盈满整间屋子。
她背抵着门,两人几乎严丝合缝拥在一起。
他一直研磨那个吻,似乎真打算亲亲就够了。
秦颂故意蜷了蜷腿,黎予立马微微退开些许抵着她的动作,意图藏起……
亲吻始终没停,秦颂推开他一些,男人眼神布满了情欲,她勾着他的眼睛从唇角吻上他的耳垂,再沿着脖颈亲到他的喉结。
他身子像在触电一般,细微发颤,呼吸声粗重,令人神魂迷乱。
秦颂不知不觉已剥离了他的衣衫,又牵起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腰际,胸口……
……
床帷晃动渐渐停下,两人浑身都挂着一层薄汗,她吻他:“休息会儿,玩点别的。”
……
秦颂已经记不得他们如何从床上来到书桌前的,又是如何让黎予躺在地上,微敞着衣襟,让她摆弄笔墨任意作画的。
她只记得黎予很配合她,随她……
他的肤色不像陶卿仰那样冷白,却很光滑,如他清隽的外表一样,胸前到腰身的肌肉紧致而削薄,即使躺着腰线的弧度依旧美好,既不瘦弱也不强势。
墨色滴在他胸前,随着肌肉纹理滑下,酝出一条条显眼的纹路,让他条理分明的肌□□壑更加明晰。
秦颂坐在他腰间,又铺了张白纸在地上,提笔画他胸前的薄肌和精窄的腰身。
以她拙劣的画技,只能描摹个简单的轮廓,丝毫画不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神韵。
参照之人扭动些许,秦颂拿不稳笔,玉指按在他胸口,居高临下柔声道:“先别动。”
……
墨水浸湿纸张,白纸染上别样的色彩,暇靡画作渐渐有了雏形。
黎予双手紧紧捂着秦颂的脚腕,微微抬起的脖颈全然松了下去,根本不敢多看地闭上眼,卸力板贴在地板,静心克慾,任她作为。
画作形成大半,房中气氛再次旖旎……
炙热的吻纠缠不休,男人喘息声越来越重,秦颂却突然松开他,轻轻捂住他的唇,“嘘,有人来了。”
她没明说,是陶卿仰来了,她的嗅觉真是太敏感了。
她分神望向门口,脚步声平稳靠近,手心却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湿腻感。
秦颂陡然回首,黎予正轻轻舔舐她的手心。
平常如束之高阁的温润璞玉,此刻顶着失神的双眼,泛红的耳垂,好看的手指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每一处都狠狠戳中她的心坎,熟悉的触感上下裹挟……(亲手手哦)
一股欲罢不能的酥麻从腹部化开,带起一阵细微的痉挛。
“阿颂妹妹。”陶卿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秦颂忍不住坐直身子。
“呃……”身前人溢出一声细微的喘息。
秦颂俯身吻他,待他平息下来才松开他。
门外人还在唤她,秦颂呼吸平顺了些,假装睡梦中惊醒,带着鼻音应他,“怎么了?我睡下了。”
“见你房间灯还亮着,便来看看。”
“等我穿衣。”秦颂想起身,黎予却掐住她的腰,不允许她开门。
秦颂没法忽视他可怜楚楚的眼睛,又俯身亲他,“陶卿仰是只狐狸,不好打发。”
黎予穿好衣服,秦颂边安抚着,边将他推进了帘后净室。
地上一片狼藉,秦颂稍一思忖,端起桌上的墨汁,泼向地上几滩水渍,又推开了两扇窗,散了散房中混合着墨汁的味道。
屋中已看不出黎予的痕迹,只有那幅画还摆着地上,可不论揉纸还是撕纸都有很大动静。
秦颂略一思忖,干脆将画放到了桌上,提笔在那本就看不出神韵的男子上半身画作上,点了一笔,随意铺陈于桌。
她随意披了件斗篷,佯做无事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