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你婆婆二婚的。”
“嗯。”
“那我知道了,你婆婆姓汤,你爱人姓祁。你是老祁家的儿媳妇?”
“呦,您认识我公公啊?”
“那可不咋地!”
“您是退伍兵?”
“猜对咯!听说去年夏天太热了,长津湖那边化冻了,部队又去找了一遍,找回来一百多具遗体呢,不过没找到老祁的。回去你告诉你婆婆,别着急,再等等,会找到的。”
“行,谢谢大爷,对了大爷,您怎么称呼?”
“我姓毛。”
“您跟主.席一个姓。”
“哈哈是啊,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还真有可能哦。大爷跟我婆婆见过吗?”
“见过见过,她认得我,你回头问问她,还记不记得毛顺昌是谁。”
“行,我记住了。大爷等会下班去我家坐坐吧,我爸在呢。”
“你娘家爸爸?”
“嗯,对。”
“姚首长!”
“对,您也认识啊?”
“那怎么不认识呢,我可是他手底下的兵。不过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也搭不上话。早知你跟我闺女在一个学校,我就厚着脸皮去拜访了。”
“大爷客气了,来前给我打个电话,这是我家号码。”
“好好好,这是我家春信的号码,拿着。”
姚栀栀笑着收下写了号码的香烟壳子,又聊了一会儿,得知大爷的大闺女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是个大家庭。
女婿在国营商场做销售主任,是个踏实肯干的中年人。
姚栀栀记着了,等什么时候遇到了再说。
正聊着,沈卿婉空着手出来了,她笑着跟毛大爷打了声招呼,随后挽着姚栀栀往外走:“行了,搞定了,他们说这个方案不错,走流程的话,差不多三个月之内可以出官方的文件,到时候就可以让吕媛拿着去申请减刑了。”
“辛苦了婉婉。”姚栀栀看着天色不早了,准备请她吃顿饭。
沈卿婉却拒绝了:“不了,我担心那个愣头青还在我姑家里等我,我回去吧。至于吃饭……等我搬家的时候吧。”
“行,那走吧。”两人上了车,几站后各自换乘,各回各家。
回到家里,姚栀栀问了问老姚:“爸,你还记得你当年手底下有个兵叫毛顺昌吗?”
“他呀,记得。”老姚笑着问道,“当初有名的刺儿头,没少被我收拾。怎么,你见着他了?”
“嗯,今天去机械所,他在那里看大门呢。我才知道她女儿给我上过课。”姚栀栀解开围巾,凑到炉子跟前烤火。
老姚笑道:“这么巧,人怎么样?”
“不清楚,上课的时候挺古板的。以后熟悉了再说吧。”
“嗯,吃饭。你看看长霄给你做了什么。”
“什么?”姚栀栀好奇,去厨房一看,笑得肚子疼,“什么呀这是,怎么一团烂糊糊啊。”
老姚一脸的幸灾乐祸:“他要学着做什么文思豆腐呢,刀工不够好,就切成了这样。”
“哈哈哈。”姚栀栀对这卖相不敢恭维,不过她尝了一口,“味道还行。”
“味道行就行,拌饭吃吧。”祁长霄从身后冷不丁地出现,满脸写着挫败。
姚栀栀为了给他安慰,足足吃了两碗豆腐糊糊泡饭。
给祁长霄弄得更郁闷了。
晚上洗漱完上床睡觉,说什么也要找补找补丢失的尊严。
可惜姚栀栀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击回去了。
最终自然是两边各有输赢,一地狼藉。
大冬天的,出出汗也挺好的,就是太晚了,不知道澡堂子关门了没有。
出去转了一圈,居然没关。
“时代真的变了,以前哪能营业到这个时候。”两人洗了澡回来,无限感慨。
果然改开了,不一样了。
正走着,忽然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不许动,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
第448章 她的秘密1
凡事都具有两面性, 就比如改开,好的一面是,社会活跃起来了, 差的一面就是现在。
对于拦路抢劫这种事, 姚栀栀其实并不陌生, 在末世的时候,她就因为过分善良的长相,一度成为了被人抢劫的目标。
当然,只是目标而已, 对方的得手率为零。
在末世那样的环境下, 她都没有沦为待宰羔羊,何况是现在。
不过, 祁长霄并不知道她的真本事, 作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老婆是他的本能, 他下意识地转身, 把她拽到了身后, 一副雄鹰护巢的姿态。
没想到,劫匪手里有枪,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掣肘, 祁长霄紧了紧姚栀栀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等他想想办法。
姚栀栀有点欣慰, 虽然她不喜欢被人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对象,但是面对危险的时候,如果一个男人只想着自保或者逃跑,那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儿?
有担当的男人, 就该是挺身而出的,至于他到底能不能退敌,这都不重要。
人生在世,很多时候,态度比能力重要。
姚栀栀也握紧了他的手,她是不怕的,去香港帮三哥三嫂办婚礼的时候,三哥就送了她两把枪,她都收在系统空间里了,实在不行,她可以拿出来用。
唯一的后顾之忧,就是怎么跟警察解释枪支的来源。
总之,命悬一线的时候,还是优先考虑求生,其他的靠边站。
她微微侧过身,佯装去大衣的内衬的口袋里拿钱,实际上已经打开了系统空间,准备掏枪。
就在这时,第三个劫匪出现在他们身后,姚栀栀的后脑勺上,冷不定被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
身后响起男人阴森的威胁声:“不许乱动,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姚栀栀的手里已经握住了手.枪,她就这么保持着掏钱的姿势,平静地说道:“杀了我可太不划算了,实话说了吧,前几天我刚买了一套四合院,全款,一万五。”
这话果然诱惑力十足,三个劫匪交换了视线:“可以,三万,赎你的狗命!”
“没问题,你们放他走。”姚栀栀笑着看向对面的劫匪:“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附近打听一下,姑奶奶是不是个有钱的主。”
“不,我留下,你们放我老婆回去凑钱!”祁长霄哪里肯让自己老婆留下来面对危机,立马出声阻止。
姚栀栀却反过来劝说劫匪:“别听他的!我要是你们,我就放男人走,留女人当人质,一个女人而已,还能反了天不成。反倒是你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块头这么大,就算是你们三个一起上,也未必能第一时间制服他。留着他就是个隐患。”
“老婆!”祁长霄急了,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病病歪歪需要她照顾的垂死之人了,他才不要自己回去,让老婆赴险呢,她一个女人家,就算身手了得,面对三个带枪的劫匪也是胜算不大的。
他不肯,说什么也不想走,那三个劫匪却已经商量好了,一把将他拽开,三把枪齐齐对准了姚栀栀,威胁道:“赶紧走吧大情种,不想看你老婆小命不保的话,赶紧回去筹钱。”
另一个劫匪也威胁道:“赶紧走,不然我一枪崩了你老婆!明天下午三点,到朝阳门公交车站下车,我会骑一辆摩托,在那里等你。”
祁长霄气得不轻,即便他知道姚栀栀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但他还是生气,她太乱来太任性了,也不想想他这么回去的话,他要怎么牵肠挂肚,夜不能寐。
她把他当成一个没有心肝的冷血动物了吗?
她居然还在那笑,笑什么!哎,慢着!慢着!
果然这人,一旦着急上火,就容易失去理智,他看着他老婆那从容的笑,似乎领会到了什么,赶紧拉开了距离:“好,我回去筹钱,明天下午三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许伤害我老婆!不然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祁长霄就这么回去了,老姚见他这么晚才回来,还挺意外的,赶紧问道:“怎么,今天澡堂人多?哎,栀栀呢?”
祁长霄见孩子的书房还亮着灯,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老姚去角落里说话。
片刻后,姚敬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祁长霄:“你就这么回来了?”
祁长霄握紧了双拳:“我必须回来,要是我跟栀栀都不回来,你跟两个孩子肯定会着急。爸,你听我说,我这就带熠熠去追栀栀,等下孩子问你,你就说我和栀栀临时去学校开个会,让他们先睡,不用等我们了。等明天天亮,你还是正常送孩子去上学,然后再去报警。接头地点在朝阳门公交站,时间是下午三点。我走了爸,孩子拜托你了!”
老姚急死了,可是女婿说得对,这时候要是自乱阵脚,反倒是不好。
再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小小年纪要是受到惊吓,说不定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他只能强忍着心痛和担忧,叮嘱道:“千万要回来,你们两个,一个都不准少,全都给我活生生地回来!”
祁长霄明白,他的眼眶泛着红,他对眼前这个激动的老军人郑重承诺:“一定,我拿我的性命担保!”
“快去!”姚敬宗不敢耽误,立马赶走眼眶里的潮气,挤出一脸微笑,陪孩子读书去了。
祁长霄则走到火炉子那里,看着趴在炉子跟前打盹儿的熠熠,俯身让她缠在自己手上,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
*
祁长霄一走,姚栀栀便松开了手.枪,这里是闹市区,开枪的话容易说不清楚,给她定个防卫过当就完了,还是等出了市区再说。
于是她从系统空间里找了把折叠匕首藏在了袖子里,三个劫匪以为她在掏钱,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果然看到了一叠钞票,乐得立马抢了过去。
数了数,足足有三百多,果然是个有钱人。
劫匪立马捆住了姚栀栀的双手,把她押去了一辆厢式货车的后箱里面。
这种车子很常见,一般用来给供销社拉货的,每天上学放学都能看见。
没想到却被劫匪用来当做转移人质的运输工具了。
她是个聪明人,看到三个男人围了上来,就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她便笑着说道:“你们还真信我男人走了啊?实话告诉你们吧,他可是退伍兵,最擅长追踪你们的行踪了,他已经从刚才的小巷子里绕后,找到了你们的车子,扎了你们的轮胎,不信你们下去看看,轮胎是不是在漏气。”
这话当然是姚栀栀杜撰的,祁长霄才不是什么退伍兵呢,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停在路边的货车是劫匪的。
然而她的话是很有可能实现的,万一真的有人对车胎动了手脚,这车子一开就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