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瓜没什么意思,就叫“虚假的藏画”,老太太跟她老伴儿手里的藏画都被肖守义败完了, 高主编不知情,搬家的时候搬走的是个放满了报纸的“藏宝箱”。
专门用来哄高主编生孩子的。
不得不说,这对婆媳,还挺登对, 一个算计藏画,一个算计肚皮。
绝配,锁死好了,别去祸害别人。
姚栀栀不打算多事,她甚至没有关心一下高主编怀里的孩子,就这么扶着老爹离开了。
高主编默默回头看了眼,羡慕、嫉妒、恨、不忿……什么情绪都有。
同为女性,别人的出色越发衬托出她的失败。
她自然不可能用欣赏、赞许和钦佩的目光去看待姚栀栀。
何况,出版社的那群人,整天念叨姚栀栀时期的福利待遇,念叨着姚栀栀的好,这更加让高主编不爽。
收回视线,她愤恨地骂了一声:“小人得志。”
她婆婆不认识姚栀栀,问道:“谁啊,仇人?”
“上一任主编,那个姓姚的。”高主编愤恨地看了眼时间,快步走向挂号窗口排队。
老太婆感慨道:“原来是她啊,可惜了,你公公跟姚首长不认识,要不然,等会要是钱不够,还能找他们借点儿。”
“别去找她。”高主编可拉不下这个脸来,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一箱子藏画呢嘛?于是她撺掇道,“正好你在这边还有熟人,赶紧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下那些藏画。”
老太婆赶紧撒了个谎:“问过了,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没有多少存款,要是贱卖了那些藏画,那不是太亏了吗?可要是按照实际的价值来,一般人家又买不起。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高主编无奈,她还指望婆婆帮她照顾孩子呢,只得隐忍不发。
挂完号去就诊室,主治医生揭开襁褓,看着孩子潮红的脸蛋儿,赶紧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居然发烧了!
医生赶紧问了下既往病史,高主编喋喋不休的,埋怨省城那边的医生吓唬人,说什么必须立即手术,否则有可能导致蛋蛋坏死。
末了她问道:“医生,是不是小地方的医生故意骗钱啊,我都看不到孩子的蛋在哪里,怎么知道会不会坏死呢?”
主治医生脸都黑了,赶紧掀开孩子的包被,一看,完了。
孩子的腹股沟鼓起一个巨大的硬块,已经发紫了,孩子还在发烧,多半是出现了最糟糕的状况。
他赶紧问道:“你是几天前带孩子就诊的?”
“三……三天之前。”高主编被医生的表情吓到了,她有点慌,以为孩子发烧只是寻常的感冒,问道,“怎么了医生,是不是要等孩子退烧啊?”
主治医生真想直接拒诊算了,毕竟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可是再这么拖延下去,可能孩子会有生命危险,只得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情况说明。
大致意思就三点:孩子大概率已经出现了□□坏死的症状;因为孩子同时患有疝气,很有可能会伴随肠梗阻、肠坏死等症状;手术必须立即进行,即便手术成功,孩子的蛋也保不住了,必须切除,不过,即便把蛋切除了,孩子也有可能因为延误治疗引起的内脏感染而去世。
不过他会尽最大努力,保住孩子的性命。
高主编彻底傻眼,她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绵软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昏死过去。
老太太急得不行,赶紧把她扶起来,再三跟医生核实,真的保不住孩子的蛋吗?
医生实事求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老太太也绝望了,这样的孙子,留着还有什么用?
男不男女不女的,养大了也不会被这个社会接纳的。
老太太咬咬牙,狠狠心,道:“如果不治呢?”
主治医生蹙眉:“你想干什么?你想拖死孩子?”
老太太赶紧撒了个谎:“不不不,大夫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没带够钱,大夫,你先忙,我找孩子姑妈去借点钱,晚点再来。”
主治医生坚持:“不行,你这孙子必须现在就住院,如果你实在要走,那你签一个免责声明书,可别离了医院孩子出事了赖在我身上。”
老太太已经决定放弃这个孩子了,但是如果直接跟儿媳妇说,儿媳妇肯定不同意啊。
好在儿媳妇昏迷了,她可以趁着儿媳妇没醒,赶紧把孩子送走。
她把昏迷的儿媳妇扶到外面的候诊椅上,进来签了免责声明书,随后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主治医生已经是五十出头的老大夫了,一看这老太太那凉薄的嘴脸,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医生赶紧出来,弄醒了高主编:“你婆婆带着孩子走了,你快去追吧,还来得及。”
什么?高主编不理解,婆婆为什么丢下她自己呢?
医生道:“老人家说,要带孩子去找孩子的姑妈借钱。可是我看着,老人家的神色有点怪怪的,你快去孩子姑妈家里看看吧。”
“什么?孩子哪来的姑妈?”高主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好,婆婆要放弃这个孩子了!
她赶紧追了出去,可惜婆媳俩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一个向东,一个朝西。
可怜高主编,在首都的大街上转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到她婆婆的身影,她只能哭着去派出所报案,她婆婆带着孩子跑了。
民警没见过这样的案子,仔细询问之后,安慰道:“有没有可能,你婆婆带孩子回去了?你要不要给老家的亲戚打个电话?”
也对,也许是婆婆不相信西医,找中医去搏一丝希望呢?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那是她的儿子不假,可也是老太太的孙子啊。
老太太一定是带孩子找神医去了,一定是的。
高主编赶紧去附近的供销社,给嶷城那边打电话。
肖慧的婆家就住在供销社对面,供销社的售货员很快把肖慧喊过来接电话,结果肖慧一听她妈妈的声音,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一句话也不想说。
高主编急死了,只得快马加鞭,赶去了熟人家里,熟人说没看到她婆婆,让她去火车站看看,是不是老人家着急带孩子看医生,没跟她说一声就回去了,也许本地有那种祖传的老中医呢,那种老中医都有偏方的,也许孩子还有救。
高主编想想也对,赶紧赶去了火车站。
好在开往嶷城方向的列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发车,即便婆婆带着孩子回嶷城,也会跟她在火车站相遇的。
她就这么怀揣着忐忑,在候车大厅不断的来回寻找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始终看不到婆婆的身影,列车即将出发,广播里通知检票,可怜的女人,忽然委屈得失声痛哭起来。
到底要她怎么样啊?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寡,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傍身,她错哪儿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呢?她不理解。
嚎啕大哭的女人,宛如一个疯子,吓得其他人纷纷退避三舍。
人群自动的分成两股,在她前面岔开,又在她后面合拢。
好像一道奔腾的河流,唯独把她一个人抛在了寸草不生的荒漠。
等她回过神来,列车已经开走了。
她也哭累了,抬起头来,候车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下一趟列车的旅客,一个个的,全都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子,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候车大厅的入口等着。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婆婆一定还没走,婆婆一定是带着孩子去找本地其他熟人打听其他的医生了。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婆婆的什么熟人,但她也只能这么自欺欺人地等下去。
她就守在候车大厅的入口,哪儿也不去了。
*
姚栀栀准备陪老姚去趟陶松年家里,陶松年退休后整天含饴弄孙的,没什么好忙的,但是前几天下雨,老头子摔了一跤,所以姚敬宗要去看看他这个老战友。
父女俩在国营商场下了车,买了点营养品,还给他的孙子孙女们买了点礼物。
这些年陶雪莹跟周峰感情和睦,接连生了三个娃娃,一女两儿,正是淘气的年纪。
买完东西,父女俩又去站台那里等车。
车子很快来了,姚栀栀准备扶着老姚上车,却见车上下来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因为有其他乘客在上车,正好遮挡了视线,所以老太太没有看到姚栀栀。
姚栀栀却注意到了她,她忽然扯了扯老姚的膀子:“爸,我怎么觉得那个老太太不太对劲?高主编呢?孩子不是还没断奶吗?怎么只有她自己带着孩子啊?”
姚敬宗是老军人了,一个人是正是邪,他还是有所觉察的。
便把女儿拽到自己另一侧,自己也背过身去,免得被那老太太发现。
同时他还微微侧过脑袋,眼角余光看向了老太太离去的方向,等车子开走了,他才小声道:“跟吗?”
“跟。”姚栀栀把风衣领子竖起来,再把围巾解开重新围好,包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姚敬宗也一样,父女俩默契得很。
伪装完,父女俩便提着东西,快步跟了上去。
第370章 儿媳杀婆婆2
姚栀栀跟着老太太, 一路来到了国营商场的二楼厕所。
她停下了脚步,看向老姚:“爸,我进去看看, 你到旁边文具店门口等我吧。”
“注意安全, 尽量不要跟她起争执。”姚敬宗有点担心, 他又不能进女厕所,出点什么事也不能第一时间跟女儿打配合,只能在外面守着。
姚栀栀明白,可惜等她进厕所的时候, 那老太太已经把门关上了。
同时还有其他几个顾客在上厕所, 所以姚栀栀需要在七扇合上的门前,判断到底哪个后面藏着那个老太太。
思来想去, 她干脆去了水池那里, 假装洗手,这样老太太一出来, 她就能看到。要不然, 别人正上厕所呢, 她一个一个敲门,也太不礼貌了。
很快, 别的顾客都陆陆续续出来了, 只剩两扇门没有动静。
姚栀栀担心迟则生变,便走过去,敲了敲离她最近的那扇门, 二选一,概率还是高一点的,就算选错了,被人埋怨, 也比被一群人埋怨的好。里面响起一个老妇女不耐烦的声音:“催什么催啦!我拉肚子呢,你去别人那里等等吧。”
姚栀栀说了声抱歉,走向了靠窗的那一个坑位门前。
刚准备敲门,门就打开了。
肖家老太因为心虚,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催促坑位的人长什么样,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怀里并没有孩子。
姚栀栀蹙眉,她掏出手帕,捏着门板,侧身探头看了一眼,不禁傻眼!
纸篓里堆满了使用过的卫生纸,上面沾满了黄的红的黑的各种排泄物,让人不忍直视。
在卫生纸的下面,居然露出了一截红色的布料子,看形状,应该是包被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