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啊,晁母本来就抠门儿,要不是想棒打鸳鸯,压根不想花冤枉钱。
母女俩就在门口等着,等了一会儿,却见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出来了,问了问两人的名字,便一左一右各自押着一个,直接进去了。
晁暮霞瞬间炸毛:“你要干什么?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就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小金翻了个白眼:“我管你爸爸是谁,你蓄意挑唆他人强.奸妇女,不抓你抓谁!赶紧的,给我进去!”
*
老晁接到派出所电话的时候,人都傻了。
“什么?我爱人和女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有证据吗?只有两个人证?那不是瞎胡闹吗?快点的,把人放了!什么?我儿子也是证人?好好好,我马上来处理,你们先等等。”
老晁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太忙了,手里一堆事要处理,交代完才能脱身。
等他赶到派出所门口一看,嚯!谢大友也在啊!
谢大友的旁边还站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子。
他甚至来不及去找他的老婆孩子,赶紧赔小心,招呼道:“谢叔叔,您老怎么也在这里啊!”
谢大友冷哼一声,不说话!
一旁的姚栀栀也不说话,她的系统在兴奋地尖叫!看来这个老晁不干净啊!
本来她昨天就要走了,姚桃桃这边出了事,她便临时取消了行程。
谢大友就是她请来的,毕竟对方是省里的大领导,她只能请出这尊大佛了。
现在看来,果然好使。
她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你好,是晁伯伯吧?是这样的,我有个姐姐,被你爱人和女儿针对,还想找人侵犯她。对方气不过报了警。我呢,跟晁社长曾经做过同事,所以他找我帮忙我就没有拒绝。目前我已经跟童所长沟通好了,我们这边是愿意接受调解的。就是不知道,你这边是什么态度呢?”
老晁还能有什么态度,认怂啊!
谢大友都来了,没办法的事。
他赶紧摆明态度,立正挨打。
那晁暮霞听说她老子来了,还挺得意,从拘留室出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的。
等她看到她老子跟个龟孙子一样在谢大友面前点头哈腰的认错道歉,她傻眼了。
不是吧?还有人比她老子款儿还大的?
正纳闷儿呢,一个眉眼俏丽的女同志转身看了过来。
她笑着问道:“二姐,介绍一下吧,这个被关的女同志,是不是就是你那个不怀好意的小姑子啊?”
“什么小姑子,我还没答应嫁给晁日升呢!他有这样的家属,鬼知道我嫁过去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姚桃桃冷哼一声,对着晁暮霞翻了个白眼,转身挽住姚栀栀的胳膊,故意说道,“要不还是你帮我介绍一个吧,我可不想再被人算计了。”
姚栀栀笑着问道:“那晁社长怎么办?他都想把他的存折交给你表示诚意了。要不,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可不敢,说不定哪天桃色新闻的主角就是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姚桃桃跟姚栀栀唱起了双簧,她是真的心有余悸,没想到晁家母女这么无耻下作。
姚栀栀只好看向晁日升:“你看,我劝了,没办法,你们还是分手吧。”
晁日升急了,立马拿出自己被拒绝了好几次的存折,塞到了姚桃桃怀里:“我答应你,我跟他们断绝关系!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保管,你再考虑一下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了他老子:“你能不能看好她们?你要是做不到,明天我就登报声明,断绝关系。”
老晁气得脑瓜子疼,既为儿子的糊涂,也为老婆女儿的愚蠢。
事已至此,他这个一家之主只好表明态度:“都是爸爸没有约束好他们,你不要生气,我们晁家一向尊重个体的选择,绝不干涉子女的婚姻。只要你高兴,你跟谁结婚都行。”
“空口无凭,你写下来!”晁日升趁热打铁,免得他们日后抵赖。
老晁无奈,只好照做。
谢大友瞧他态度还算端正,便只是训斥了几句,就此作罢。
很快,事情双方达成了和解,老晁领着老婆女儿回去了。
刚回到家,老晁就逼着晁暮霞相亲去了,这种兴风作浪的女儿,还是趁早打发了改嫁的好。
晁暮霞一听,给她介绍的居然是一个二婚的,气得当场炸毛,不肯赴约。
第356章 前夫与现任
姚栀栀准备出发了, 答应了三哥的事情,不能爽约。
不过,临走之前, 她还是把姚桃桃叫过来谈了谈。
家里有孩子, 大人婚嫁的私事还是到外面去说比较合适, 于是姐妹俩来到了玉湖边上,踏着落霜的干枯草地,肩并肩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看着冰封的湖面,姚栀栀沉思片刻, 准备把晁家的事情告诉她:“二姐, 晁社长的爸妈可不是什么身家清白的人,如果你选择晁社长的话, 你得做好他们家倒台的准备。”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姚桃桃笑着捡起一根枯树枝, 掰着玩儿,她解释道, “晁日升跟我说过, 他妈妈是吃空饷的, 他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是走关系安排的工作,可见他爸爸不是什么遵守规则的人。”
“他连这些都跟你说了?”姚栀栀有点意外, 这可是家丑啊, 可见晁日升是动真格的了。
也难怪姚桃桃会跟他确认关系了,看来这几个月晁日升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姚桃桃点点头:“他们家的事他都跟我说了,他爸爸收受贿赂, 他妈妈吃空饷,哥哥嫂子给关系户开后门,姐姐姐夫更是一言难尽。还有他那个妹妹晁暮霞,自己就是个离婚回娘家住着的女人, 居然口口声声骂我是二手货,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不是二手货。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双标狗。”
“其实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对自己有利的是一套标准,对自己不利的,就选择另外一套标准。他那个妹妹迟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别理她。”姚栀栀没啥好说的了,既然晁家的事情姚桃桃都知道了,那么姚桃桃一定会权衡之后再选择的。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晁家的人大多都有问题,也不知道那样的父母,怎么养出来了晁社长这样的孩子。”
姚桃桃也想过这个问题,晁日升太正了,正得有点匪夷所思的那种。
难得的一次歪心思,还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被她拆穿后就立正挨打,承认错误,积极改正了。
她不想用什么天生叛逆来解释,便尝试着分析道:“他是中间的孩子,不像老大那样被重视,也不像老小那样受宠,所以他小时候没什么人管他,比较自由。听说他经常跟一些工人子弟一起玩耍,也经常去那些同学父母的厂子里找他们,估计就是因为这样,让他看到了真正脚踏实地的那群人,也让他明白那些特权人士的享乐是建立在普通人的辛苦之上的。所以,那样的家庭,反倒是养出了这么一个不肯妥协的孩子。其实只要他自己清清白白的,其他的都好说。”
“那行,你自己把握。总之,如果你们结婚了,你也记得离晁家的人远点,免得殃及池鱼。金钱上面,更是不能含糊。”姚栀栀提醒道,“十一届三中全会刚过去,改革开放是接下来几十年的重要国策,到时候国门打开,很多政策会变动,财富的流动也会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晁家爸爸的事情,迟早会被人检举揭发的。你不去沾他们的光,就不会跟着遭殃。”
“放心吧,我有数。”姚桃桃扔了手里的枯树枝,转身看着姚栀栀,“这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要不是谢大爷出来帮忙,这事还有得磨。”
“咱俩谁跟谁啊!”姚栀栀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你可是唯一一个愿意配合我演戏喝农药的人。”
姚桃桃反手抱住她的胳膊:“那必须配合啊,你也是为了姐姐妹妹好啊。栀栀,我真的舍不得你走啊,过完年会回来吗?”
“不回了,直接去学校,我三哥要我在那边多待几天,他想孩子了。”姚栀栀无奈,一个人不能掰成好几瓣儿啊。
姚桃桃只得叹息:“好吧,那让我抱抱你,你最好了。”
姚栀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抱吧,拥抱是人类表达感情的最直接的方式。
一起对抗姚二担和王芳的情义,比什么都珍贵。
寒风习习,不知何时,天上飘落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姐妹俩的头发上,睫毛上,瞬间被温热的体温融化,化作晶莹的水珠,像是不舍的泪。
时候不早了,姚桃桃松开姚栀栀:“那就明年暑假见。”
“嗯,你要是有心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姚栀栀该走了,其实她还想问问姚桃桃,对曹广义还有感情吗,这次的事情曹广义帮大忙了呢。
不过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曹广义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远不如晁日升安稳,即便晁家倒了,晁日升就算吃稿费的老本,也能让他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所以,还是不问了。
姚栀栀回去后,一家四口便提着行李离开了,走之前去胡同里让两个孩子跟爷爷奶奶告别,也跟二姨一家辞行。
因为年后不回来了,所以他们干脆把孩子们的压岁钱提前给了。
光美他们就不去了,冠英是生气自己国家的领土却被英国人占领,光美是不想看到杨晓倩。
至于景辉和听风,自然是跟着哥哥姐姐,步调一致,绝不搞特殊。
*
曹广义正在看书刷题,听到有人敲门,赶紧起身出去。
姚桃桃穿着一件桃粉色的风衣,手里提着两包吃的用的,站在门口,眉目含笑。
她的麻花辫早就拆开了,也剪短了,及肩长发披散下来,格外的楚楚动人。
曹广义看得眼中一热,老脸一红,难为情道:“你来也不说一声,我都好几天没洗头了,屋里也乱糟糟的。”
“那怕啥的,你再邋遢我也见过了。”姚桃桃直接进门了。
看了眼,其实还好,比上次过来干净多了。
她买了两桶麦乳精,一片猪后退,六条咸鱼,还买了一件风衣,一双男士皮鞋,全都摆在了床头柜上。
环视一圈,她抓了把椅子坐下,准备跟曹广义谈谈。
曹广义意识到了什么,内心抗拒极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门口看向坐在窗前的女人。
他握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来跟我划清界限的吗?”
“嗯。”姚桃桃苦涩地笑笑,“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个交代,我跟晁日升在一起了,你不要等我,该考试考试,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等你毕业了,我送你一套房子,谢谢你这次帮了我。”
曹广义不说话,红着眼眶别过头去,默默闭上了眼睛。
姚桃桃也很难过,她对曹广义还是有感情的,可惜,她身边多了个晁日升,她总要试试别的可能性,要不然,就算她跟曹广义复合了,那又怎么样呢?
以后要是不顺心了,午夜梦回,肯定会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另外一个男人?
为什么要回头吃馊饭?
哪怕馊饭已经变成美味佳肴了,可另外一桌子到底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啊,不甘心啊。
她只是个俗人,她想去别的餐桌试试。
她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好好学习,等你考上大学——”
“考上大学我也不会找别人。”曹广义默默地擦去泪水,“我跟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想告诉你,大胆往前走,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你的背后还有我。哪怕将来……哪怕你跟他过不下去,带着孩子来找我,我也愿意的。”
谁让他没有生育能力,他这辈子,注定是残缺的,不完美的。
而这样的不完美,有一部分是客观现实造成的,有一部分,却是他自己造成的。
但凡他没有那样的观念,但凡他没有恶心人,姚桃桃都不会跟他离婚的。
都是他的错,他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他愿意的,他会耐心地等下去,他坚信,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了,晁日升也不。
说完,他终于回头看向了姚桃桃,问道:“可以让我再抱抱你吗?”
姚桃桃别过头去,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上前来,轻轻地抱了抱他。
曹广义一动也不敢动,他需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去亲她,不去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