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姚栀栀看着自家的两个小宝贝,感慨得很。
时间真快啊,小月亮已经两周岁了,再过几个月,小星星就五周岁了,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她的事业却止步不前,真愁人。
嶷城画报没办法复刊,高考还在明年,今年一年她就保持现在的节奏,好好工作看书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时间一晃,到了夏天。
马香芹生了个女儿,可把曹广元气够呛。
走路的时候,腰杆子都好像被压弯了似的,越看马香芹越不顺眼。
马香芹还以为自己是专生儿子的命呢,怀孕期间没少吹牛,说自己这胎肯定是个儿子,现在好了,嚣张不起来了。
原打算生了儿子站稳了脚跟就去报复姚桃桃的,现在也没精力了。
她还要坐月子,家里又有个半身不遂的婆婆,最终曹广元只能求到了姚樱樱门上:“可以让彩妮帮忙去照顾一下月子吗?我给钱。”
姚樱樱还没有开口,姚桃桃便来了,她看孩子。
听完曹广元的要求,她抄起墙角的扫把,直接把曹广元痛打一顿赶了出去。
人跑了,她还是不解恨,叉着腰站在门口骂道:“缺德冒烟的死瘪三,我姐哪里不对不起你了,你还要找彩妮去给那个母夜叉伺候月子?有本事让她继续打人啊,有本事让她给你生儿子啊。我呸!”
曹广元灰溜溜地回了家,越想越气,只得去找曹广义要钱:“你嫂子要坐月子,没空照顾咱妈,你赶紧的,出钱请个人来照顾,顺带着照顾一下你嫂子的月子。”
曹广义哪里肯啊,又不是他的老婆孩子,真是的。
不过照顾他老娘是天经地义的,他便扔了十五块钱给曹广元:“老娘是两个人的老娘,咱俩尽孝,一人一半,你自己找人去吧,我没空。”
“你又没有老婆孩子,一天到晚的忙什么忙?”曹广元恼了,专戳这个弟弟的肺管子。
气得曹广义直接把中药的药渣砸在了曹广元脸上:“没看到我在吃药?你倒是孩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我有吗?怎么,许你换个女人生儿子,不许我吃药搏个希望?我可不像你,有女儿都不知足!”
“你可拉倒吧你,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要不是自己不行,肯定也会逼着桃子给你生儿子。”曹广元有气无处发,开始口不择言。
曹广义恼了,他不育的事情可没几个人知道,他哥这么一嚷嚷,回头可就瞒不住了。
正准备哄哄,没想到曹广元彻底失去了理智,威胁道:“好哇,你就只顾着你自己,不管咱妈死活了是吗?那好,我现在就去找校领导,告诉他们你跟姚桃桃早就离婚了,你根本没有资格住在这里!你给我滚回去,给咱妈把屎端尿去!”
这下完了,全完了,门口正好路过两个老师。
曹广义一扭头,六目相对,暗叫糟糕。
第279章 兄弟反目2
曹广义吓死了, 这事要是宣扬开去,对姚桃桃的影响很不好,而且依着那个女人的脾气, 肯定会跟他分手的。
他可不想分手, 他又不能生育, 就算姚桃桃帮他瞒着,找个别的女人搭伙过日子,他也不愿意,谁都不如姚桃桃好。
人漂亮, 会来事, 还能赚大钱,虽然他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少钱, 总之,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完美的,谁也替代不了。
他赶紧跟这两个老师说好话, 求他们不要声张。
这两人正好是夫妻, 丈夫是教语文的, 叫张立新,中等身材, 大饼脸, 整天笑呵呵的,人很和气;妻子是教数学的,叫聂雪, 因为连着生了三个孩子的缘故,身材异常瘦削,虽然上课的时候严肃古板,但是私底下也很好说好话。
两口子全都应下了, 聂雪还提醒了一句:“你们小点声,你是男同志无所谓,可是姚老师就不一样了。”
“是啊,她这个工作来之不易,你可不要给她搅合黄了啊。”张立新也好心补充了一句。
都知道姚桃桃是乡下来的,靠着举报祁宝珠倒卖城北小学的农具才换来的工作。
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绝对会把她踩下去,到时候曹广义罪过可就大了。
曹广义赶紧应下,转身关了门,小声警告曹广元:“你赶紧给我消停点!别害了我家桃儿!到时候咱妈那里我一毛钱都不会出的!”
“那你麻溜的,找个女人给我照顾你嫂子坐月子去,费用你全包!”曹广元捏着他的把柄,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干脆趁火打劫,自己的女人,居然要他弟弟掏钱照顾月子,简直无理取闹。
可是曹广义没办法,只好黑着脸应下了。
趁着姚桃桃还没有回来,他赶紧骑车去张厂长家里请了天假,明天去乡下找个亲戚家的孩子过来,最好是那种做事勤快的,免得拿钱不办事。
请了假回来,他见姚桃桃还没有回来,只好自己先吃了饭洗了澡,去床上躺着了。
床边的书桌上摆了很多书和杂志,其中一半是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三的教材,一半是各种杂志,名著等等。
最边上还有一摞平时收上来又被涮掉的稿件。
至于书桌的抽屉,则上了锁,里面有姚桃桃的存折和日记本,她不让他看,他也没有真的动过。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或者没成功,其实他尝试过用铁丝撬锁,想着偷偷看一眼就塞回去,最起码让他知道她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啊,可是那天他刚把铁丝戳进去,姚桃桃就回来了。
今天反复等不到人回来,他又有点心痒了。
他从床板子下面掏出那根用了好几次的铁丝儿,刚准备撬锁,就听到了姚桃桃的声音。
隔壁的聂雪喊了她一声:“姚老师,我家甜妞儿写好稿子了,你来帮忙看看吧。”
姚桃桃以为写的是杂志征稿,没有犹豫,直接过去了。
关上门,聂雪小声道:“姚老师,你是不是已经跟曹广义离婚了?今天他跟他哥哥吵起来,声音可大了,你还是尽快处理一下吧,免得日后闹起来丢了工作。”
什么?姚桃桃吓了一跳:“是曹广元说的?”
“对,曹广义跟我们两口子求情,让我们不要声张,我们都答应了,可是我们得知会你一声啊,这事终究是女方吃亏,该分就赶紧分了吧,免得夜长梦多。”聂雪是很喜欢姚桃桃的,她觉得姚桃桃就是那种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凌霄花,就算环境再艰难,也能竭尽所能,开出漂亮的花朵。
她很欣赏姚桃桃,不想看到姚桃桃陷入被动,毁了前途。
姚桃桃明白:“谢谢聂老师,我这就回去处理,孩子的稿子我明天再看吧。”
“哪有什么稿子啊,我胡诌的。”聂雪不爱笑,很难得的,她对姚桃桃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都说什么宁拆十座桥,不毁一桩婚,可是这两口子既然离了,那就不算什么婚不婚的了,还是保护姚老师要紧。
姚桃桃感激不已,问聂雪借了纸笔,用左手写了一封字迹扭曲的匿名举报信,落款曹广元。
她叮嘱道:“聂老师,我今天过来只是来看稿子的,其他的,你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聂雪会意,这是要把他们两口子摘出去,免得曹广义怨恨报复他们。
她扬声训斥起了男人和孩子:“张立新,亏你还是语文老师呢,你好意思吗,指导了半天,孩子这稿子还是过不了啊。”
张立新立马配合起来:“好好好,是我落伍了跟不上时代,我再研究一下杂志的风格好吧,你别急啊。”
吵闹声中,姚桃桃出声宽慰道:“两位老师别着急,甜甜的稿子比上次进步很多了,再接再厉,会成功的。”
“那就拜托姚老师抽空过来指点一下了。”聂雪开了门,等姚桃桃出去后,又指责了张立新几句,张立新忍着笑,装孙子,滑稽得很,把家里的三个孩子都逗笑了。
姚桃桃回去后关上门,习惯性地先看了眼抽屉上的锁头。
发现上面有撬动的痕迹,她也不声张,这不是第一回 了,每次她都装作没发现,因为她会试探曹广义。
如果曹广义成功打开了抽屉,看到她存折上的巨额存款,不可能不动心。
今天她又跟往常一样,故意说道:“又要随份子钱了,你说咱俩都离婚了,你大哥家的三闺女我可以不用去钱的吧?”
曹广义压根没能成功撬锁,没办法,姚桃桃回来了,他压力大,手一哆嗦,把自己指头戳破了。
他不知道姚桃桃要在隔壁待多久,只好藏起作案工具,洗了把手,把血嘬干净了,装没事人。
这会儿姚桃桃又在感慨花钱的事,他有意讨好她,跟以往一样,说道:“没事,我出就行了,挂你的名。”
那就是没看到存折,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痛快的,他这个小心眼得很,不过姚桃桃琢磨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把东西寄存到大姐那边去吧。
她大姐是什么人品她还是知道的,不怕大姐惦记,再说了,就算大姐真的缺钱了,也会敞开了跟她说的,不会搞这些小动作。
总之,她跟曹广义的缘分,就到这里了。
她当着曹广义的面开了锁,取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两千块现金:“这是当初闹离婚的时候,你为了表明你的真心,特地让我保管的。几年过去,你的钱还在这里,一分不少,你数数吧。”
曹广义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他紧张地看着姚桃桃:“好端端的,给我这个做什么?”
“让你看看你的真心啊。”姚桃桃平时在学校没少教训那些刺儿头,拿捏人心这块儿还是有点经验的。
你曹广义不是对我有真心吗?那就先给你戴一顶高帽子,等会想摘可就摘不掉了。
曹广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得赔着笑脸:“桃儿,我对你的真心你还不知道吗?我曹广义以前不做人,都是你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要不然,我这几年的日子怎么熬啊。这钱你收着,权当是我补偿你的。”
“曹广义,你真的这么爱我呀,我都感动坏了。”姚桃桃深情款款地看着这个男人,她把男人推过来的钱又推了回去,“可是这钱我不能要。你妈妈身体不好,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大哥有马香芹吹枕边风,少不得要刁难你,你有点钱在身上,才能方便周旋。至于我,我自己有工作,饿不死的。”
“可是……”曹广义还是直觉不妙,他试探道,“可咱们夫妻,分这么清做什么呢?”
“谁跟你是夫妻了?”姚桃桃掏出那封匿名举报信,“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吗?”
“是不是孩子生病了?”曹广义想不到别的可能,更不知道,其实姚桃桃是去帮段成照顾他妈妈了。
段成今天有个教学会议,实在是忙不过来,姚桃桃下班后正好没事,就去搭了把手。
可是她不想告诉曹广义,这个男人小心眼子,回头误会了段成就不好了。
正好曹广元来闹了事,她可以祸水东引,她直接把那匿名信拍在了曹广义身上:“你好好看看吧,你哥想拆散你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封信还是校长拿给我的,限我天亮之前处理妥当,要不然就以作风不正为名开除我。”
说着,姚桃桃伸手摸了摸这个男人的脸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曹广义刚刚被曹广元当面威胁过,信以为真,毫不犹豫地拆开,看完都气炸了,他浑身颤抖,问道:“怎么办?要不我们去复婚?”
姚桃桃气得眼皮子直跳,但还是沉住气,道:“你觉得可能吗?你哥这么做,无非是见不得你好过,你跟我结婚了,他更是眼红得滴血,咱俩只能分开一段时间,等你哥那边消停了再说。”
“可是……”曹广义虽然知道,他不能生,所以他跟姚桃桃大概率是不会天长地久的,但他万万没想到,好日子居然这么短暂。
他还是想再拖延一段时间,他都在努力吃中药调理了,万一呢?万一他可以跟正常男人一样呢?
他拉着姚桃桃的手,急得落下泪来:“可是我舍不得。”
“看来你对我的真心也是不作数的。你是不是想看到我丢了工作,只能围着你转才高兴?曹广义,你好狠的心。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骗我的,分明是你自己答应了,我想分手随时可以分的,要不然,我是不可能让你登堂入室的。”姚桃桃早就猜到这人狗改不了吃屎,还奢望有朝一日可以恢复生育能力呢。
也不想想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什么能有她的工作重要,只能拿曹广义自己的话来堵他的嘴。
曹广义哑口无言,默默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握紧了拳头。
一直到凌晨一点,他才说服了自己:“好,我们分手。我知道你有上进心,我要是让你丢了工作,咱俩就彻底没戏了。不过你记住了,只是分手,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要是你想那个了……可以偷偷喊我去招待所,或者……”
姚桃桃松了口气,能这么不吵不闹的分开最好不过了。
她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来,抱着这个男人,给他最后一次的温存。
破晓时分,一夜无眠的曹广义开始收拾东西,趁着天还没亮,滚回了他哥那边。
不过他当初租的房子已经住了人,他只能租住了叶筝曾经短暂租住过的那一间房。
一切收拾妥当,他一脚踹开了曹广元家的门,他今天非要给这个畜生一点颜色瞧瞧!
什么兄弟,什么手足,在他哥心里,已经是一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