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元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上,捂着她的嘴巴:“妈你不要乱说,这样是犯法的。”
马三姐不服气,哼哼唧唧的,恨不得亲手扇那女人几个大嘴巴子。
曹广元劝道:“好了好了,本来就是我的错,一个疯女人而已,没必要跟她计较。至于你说的孙子,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急啊。”
马三姐撇撇嘴,觉得自己儿子太傻。
反正隔壁那个女人疯了,姚樱樱又不肯生三胎拼儿子,不如把那个疯女人的肚子搞大,生下来是儿子就要,不是儿子就不认,多好。
可惜她儿子不肯,真是蠢死了,一点也不爷们儿。
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又嘀咕起来,趁着年轻,赶紧要个儿子,她还能帮着照看几年。
当然,她所谓的照看,就是用眼睛看着,至于让她帮忙照顾,那就别想了,她现在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曹广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放在心上,满脑子想的还是到底怎么才能让姚樱樱回心转意。
晚上下班之后,他又去了趟招待所,这次没找到姚樱樱,一问才知道姚樱樱退房了。
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曹广元气得不行,赶紧去学校宿舍找姚桃桃质问。
姚桃桃手里有钱,已经把胡同里最后一套空着的院子买下来了,位置在六条胡同,离玉湖不远,现在姚樱樱就带着两个女儿住在里头,张彩妮也带着孩子搬了过去,互相有个照应。
这一切都是瞒着曹广元的,姚桃桃懒得多说什么。
最终曹广义劝道:“大哥,你有什么不知足的?嫂子已经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了,还闹什么啊。你要是真想继续过下去,那就别再想着生三胎了,咱妈都这样了,你这不是给嫂子添乱吗?”
“行,我不给她添乱,那你从明天开始,跟我轮流照顾咱妈,你也别想逍遥快活!”曹广元越想越气,果然是老二两口子见不得他好,在从中作梗呢。
既然这样,谁也别想好过。
曹广义笑道:“应该的,你照顾了几天,我就照顾几天,不过我这里住不下,咱妈就住你那儿吧,你是大哥,多担待一点儿,明天早上我去给她做早饭。”
曹广元本想激怒这个弟弟,正好找个由头吵吵,结果曹广义态度很好,害他一拳头挥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只得憋着一肚子火,回去了。
曹广元走后,曹广义关上门,小声问道:“这样能行吗?我哥要是找过去,来硬的怎么办?”
“他要是敢对我姐来硬的,我就敢找只狗让他断子绝孙!”姚桃桃冷笑着转身,洗澡去了。
夜深人静,曹广义折腾完,默默叹了口气,他趴在姚桃桃怀里,问道:“桃儿,你会不会哪天……非得要个自己的孩子?”
“不好说,曹广义,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起码姑奶奶这几年没亏待你,这还不知足?”姚桃桃翻了个白眼,推开这个男人,睡觉去了。
曹广义没说话,紧紧搂着女人的身体,把脸贴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享受独占春色的大好时光。
黑暗中,内心的不安化作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咆哮着呐喊着,姚桃桃是他的,他的!他一个人的!
*
第二天中午,褚令则跟李小芮回来把最后一点东西搬走。
还留下了一张分家协议,里面写明了,褚令则因为褚令怡闯祸而签下的两张欠条,全部由褚令怡自己负责偿还。
为了防止褚令怡抵赖,褚令怡需要写一张欠条给褚令则,金额一分不少。
至于两人的父母,则全部跟着褚令怡生活,这期间父母工作产生的收入,褚令则不过问,那么自然,将来父母养老,必然是褚令怡的责任。
褚令则也会时常探望二老,尽尽心意。
褚令怡觉得自己亏大了,毕竟到时候养老的主要责任在她。
可笑他哥结婚之前,还为了保她签下了欠条,一结婚,什么都变了。
她不服气,一定是李小芮挑唆的,一定!
但她又不想自己出面,回头胡同里的邻居又要说她不好。
便趴在褚母怀里痛哭:“妈,嫂子到底跟我哥说了什么,他现在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嫂子好残忍啊。”
褚母也对这个协议不满,哪有人家儿子健在,却把父母的养老责任推给女儿的?
立马松开褚令怡,追了出来,怒道:“令则,你这个分家协议里写的东西我不同意!”
褚令则转身平静地看着他这个妈:“既然这样,那我让小芮明天就把工作收回来,你叫你女儿自谋出路去吧。”
褚母气得脑袋疼,谁不知道她女儿档案里留着训诫记录啊,一般单位根本不肯要她。
只得道德绑架:“你是做大哥的,怎么好出尔反尔呢?你妹妹在家待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褚令则看着这个偏心的妈,心都凉透了。
他平静地移开了视线:“起码我把小芮的工作卖给别人,可以还债。你不要什么好处都想给你女儿占着,我也不是傻子。我工作很忙的,没时间跟你们纠缠,等会我来拿欠条。”
褚母气死了,只得用上最后一招,装病。
但见她忽然捂着脑袋,晕晕乎乎地要往墙上倒去。
褚令则本能地抢上前去扶了一把,就这一个动作,便让褚母吃准了这个儿子心里还是有她的。
索性把心一横,装死。
她就不信了,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真的会为了一个结婚不到一个月的老婆跟她这个亲妈决裂。
她就这么倒在褚令则怀里,一动也不动。
李小芮一看就知道她是装的,气死了,又不想闹起来让褚令则难做,只得扭头,往姚栀栀那边跑去。
“姚主编,帮帮我。”李小芮一脸的焦急。
姚栀栀刚吃完饭,闻言擦了擦嘴:“怎么了,慢慢说。”
“我婆婆太过分了!”李小芮委屈哭了,忽然好想妈妈啊,妈妈要是在世,谁敢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啊。
赶紧把褚母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
姚栀栀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我姐?”李小芮赶紧擦了把眼泪,“她留在毛纺厂宿舍呢,在玩我给她做的竹蜻蜓。”
姚栀栀乐了,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装的?
那天一见面,系统就响了,不过当时着急处理更棘手的问题,姚栀栀就没拆穿那个女人。
而且装疯卖傻这种瓜太小,没什么乐子可以看,她就没理。
没想到连李小芮自己都不知道。
她有点同情李小芮,这个傻子,被自己的懒虫姐姐利用了都不知道呢。
可怜李曼,为了大女儿付出了生命,最终却把大女儿养成了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为了逃避责任,为了有人养活自己,不惜装疯卖傻,加重妹妹的负担,真是自私又凉薄。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利用一下疯女人的优势吧。
姚栀栀给李小芮出了个主意。
李小芮听罢,目瞪口呆:“这样能行吗?”
“能行,别来真的就行。”姚栀栀叮嘱道,“小心点,别让别人听见。”
第237章 离婚拉锯战2
李小芮回到住处, 劝说她的疯子姐姐,一起去褚家搞事情。
关上门,她小声叮嘱道:“别怕, 你是疯子, 就算真的动手打人了, 警察也不会抓你的。”
疯子女人披头散发,可以很好的遮挡眼神,不怕别人看出来她是装的。
这会儿手里拿着竹蜻蜓,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看起来好像真的受什么刺激了。
听到妹妹的话, 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仿佛聋了。
李小芮怕她不肯配合, 只得又劝了劝:“姐啊,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意识,但是你想想, 要是咱们不把这口气争回来, 那你以后跟着我是要过苦日子的。你妹夫光是欠债就有八百多, 那要还到什么时候啊?更不用说,褚家那边还想要你妹夫给两个老不死的养老呢。到时候我万一我还有了孩子, 哪有精力照顾你啊。你就去闹一闹吧, 随便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等他们把分家协议签了,咱们无债一身轻, 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疯女人歪着头,一脸的茫然,好像没听懂。
李小芮默默地叹了口气, 不管了,试试吧,她拿起钥匙,还是拖着她姐姐出去了。
路上继续给她姐姐洗脑:“姐啊,自打咱妈和小妹的葬礼过后,你就受了刺激,变了个人一样。我也知道,这些年咱们好日子过惯了,一下子适应不了,可是姐,这世上就只剩咱两相依为命了,你不帮我谁还能帮我啊?拿出你倒油的劲儿来,别怕,要是褚令怡想还手,我会保护你的。再说了,这会儿都吃过饭了,那个汤所长也在家呢,真要是闹起来,她离得那么近,不会不管的。而且你妹夫肯定是向着我的啊,不会帮着他们欺负你的。”
疯女人还是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内心在做取舍。
倒油那是因为曹广元理亏,她得给曹广元一点下马威,要不然以后天天占他们的便宜怎么办。
可是褚家……褚家爸妈都向着褚令怡,褚令则又是个糊涂虫,要不然,哪个哥哥愿意为妹妹签下八百多块钱的欠条啊。
明摆着没有胜算的事情,她就隐忍到了现在,没有发作。
不过她妹说得也没错,八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字,如果真的可以抄刀子吓唬吓唬褚令怡,自己又不需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确实可以试试看。
不过到了褚家,她暂时没有行动,总要观察一下局势再说的。
但见褚母被抬到了院子里的摇椅上,褚父正一脸焦急地坐在旁边给她掐人中,褚令怡则哭哭啼啼的,装可怜,卖惨,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褚令则胳膊肘往外拐。
褚令则黑着脸,站在旁边不说话,活脱脱像个被欺负打压的小瘪三。
这一瞬间,疯女人默默地叹了口气,二话不说,转身冲到厨房,抄起菜刀,黑着脸直奔褚令怡而来。
褚令怡话到一半,忽然卡壳了。
尖锐的刀锋寒光一现,她左肩上的麻花辫就被割断了,剩下一根,耷拉在右肩上,好像一种无声的讽刺。
褚令怡吓得扭头便跑,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救命啊,疯女人要杀人啦!”
这一喊,褚母立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女儿正被疯女人拿着菜刀追赶,赶紧跳起来,追着疯女人,去了胡同里。
于是这一天的晚上,胡同里的邻居们围观了一场大戏。
褚令怡就像是被驱赶的待宰羔羊,批散着半边头发,甩着剩下的一条麻花辫,见鬼了似的直往派出所冲。
在她身后,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披头散发,嘴里呜呜哇哇,嚷嚷着:“我要杀了你,你欺负我妹妹,我杀了你!”
再后面则是老胳膊老腿哼哼唧唧的褚母,褚父也在落后两步的距离追赶着,最后才是一脸茫然生无可恋的褚令则。
等这一家六口杀到派出所去的时候,褚令怡几乎没有多想,立马拽着正在值夜班的小金,往他身后躲去。
小金不爱处理鸡毛蒜皮,但是行侠仗义还是不在话下的,立马冲出去,制服了正在发疯的女人。
最后这事,在汤凤园和一众邻居的见证下,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