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明白,沉思片刻:“行,我考虑一下怎么安排。这几天可能还调动不了,你多费心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放心吧周阿姨,我有数。”姚栀栀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周英是真的后悔了,还是只是在说客套话。
不禁想起了曾经的姚晶晶,也是被她父母哥姐宠得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也许一个家庭里最小的孩子都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
那她可得警醒一点,不能让小月亮变成这样不知轻重的孩子。
疼爱孩子与溺爱孩子还是有区别的。
溺爱溺爱,爱到最后,必定是溺杀的结局,不好。
姚栀栀默默地看着正在自己学着吃饭的女儿,走回来,摸了摸小妮妮的脑袋瓜。
宝贝啊宝贝,你可千万不要这样。
再看看小星星,嚯,像个小大人,还知道帮妹妹把鱼刺挑走呢。
她欣慰地笑笑,坐下看着这对兄妹吃饭。
忍不住提醒道:“星星,以后妹妹要是做错了事情,不要替妹妹隐瞒,要帮爸爸妈妈及时提醒妹妹改正,知道吗?”
“好的妈妈!我记住了!”小星星认真地抬头,吃完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继续专注地帮妹妹挑鱼刺。
姚栀栀有一瞬间又心存侥幸,她的孩子,应该不会的吧?
但愿不会。她可不想劈头盖脸的训斥自己的孩子,想想就有点不忍心。
果然这人啊,说别人一套一套的,到了自己就未必了。
忍不住想笑。
孩子还没有犯错呢,想东想西的做什么?
行了,小月亮也吃完了,擦擦嘴,让她跟小星星睡午觉去。
下午到了单位,果然没有看到周娟。
许伟打了电话过来,充满了歉意:“不好意思姚主编,周娟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半天假。”
姚栀栀没说什么,批了就是。
周娟下午百无聊赖,索性跟着许伟去了大学那边。
打听了一圈,正好图书馆有个老师休产假了,想找个人代班。
周娟来了精神,想要试试。
许伟问道:“你想清楚了,出版社这两年效益好,那工作抢手得很,一旦辞职,很难再挤进去了。”
“我又没说辞职。”周娟翻了个白眼,“我找医生开个病例,请个病假,到你们图书馆工作一个月试试,这不就好了?反正李社长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不会不答应的。”
许伟无奈,劝道:“你觉得这样好吗?”
“为什么不好?姓姚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我,逼我给吴伟道歉!你还帮她说话?”周娟气恼不已,她这个丈夫到底怎么回事,总是帮着姚栀栀说话。
许伟也无语了:“我没有帮她,我对事不对人,这事就是你做的不对。人家吴伟的妈妈快不行了,你还拆人家围巾,我要是他我也受不了你。”
“许伟!我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是不是?”周娟气哭了,什么人啊这都。
许伟不想跟她吵:“行行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大学校园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也有小团体小圈子的。还有各种不成文的规矩,你未必应付得了。”
“不要你管,你赶紧给我安排去,我要试试!”周娟气死了,一个个的全都跟她对着来。
许伟无奈,赶紧给她联系医生,联系图书馆的负责人。
一通折腾下来,可算是赶在下班前把请假条送到了出版社。
姚栀栀没理,直接让小蒋把假条送给了社长。
社长没什么好说的,不想得罪周英,痛快地批了假。
还叮嘱会计,工资照发。
姚栀栀气笑了,行吧,人情社会就这德性。
好在这个社长快退休了,时间到了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第二天周娟到了图书馆,兴致勃勃的,准备大显身手,却发现同事的态度非常冷淡。
她主动跟人打招呼,人家也只是客气又生疏地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
周娟傻眼了,不应该啊,她新来的,又没有得罪人,干嘛对她爱搭不理的。
等到她去了厕所,隔着一扇门,听到同事小声议论,才知道自己又踩坑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边提裤子一边不屑地说道:“那个新来的周娟就是许老师的爱人啊?真没想到啊,长得还算可以,却不会做事。”
“就是呢,来之前也不打听一下咱们这里的规矩,也不带点零嘴过来,人情往来都不会,真是白瞎了那张脸蛋儿了。”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也是个碎嘴子。
“也不能这么说,也许就是仗着脸蛋儿还行,所以懒得钻研人际交往。这种人啊,迟早要吃大亏的。”
“那倒不一定,许老师把她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上下台阶还扶着呢。”
“会不会是怀孕了?”
“我看不像,怀孕了不得在家里躺着?我可是听说这位二世祖娇气得很呢。在出版社的时候偷奸耍滑,工作都是推给别人做,没少得罪人。”
“乖乖,脾气这么大?那我还是小心为好。”
“可不是,我也得仔细着点,谁让人家命好,有人撑腰。”
洗完手,两个女人就出去了。
压根没有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周娟。
周娟起身的时候,人都恍惚了。
原来她在出版社的恶名都传到外头来了?是谁啊,这么嘴贱!
她非得抽空问问去。
下班后她便打听着社长家的住址,找了过去。
到那才发现,叶筝居然住在社长家里,周娟都傻眼了,看着端茶倒水宛如奴仆的叶筝,几次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还是忍住了。
接过叶筝倒的热茶,周娟斟酌了一下,问道:“社长,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有谁在外面传播我的谣言啊?”
李社长笑笑,打了个哈哈:“什么谣言?我怎么不知道?”
周娟尴尬地笑笑:“就是……去年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请假有点多吗?有人就造谣说我故意偷奸耍滑,把工作推给别人。社长,你要是听说了什么,跟我说一声,可能是那人误会了,我总得为自己辩解几句的。”
李社长是个老奸巨猾的职场老油条,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没听说啊?居然有这样的事?”
“是啊,连我爱人单位的同事都信了这样的谣言,在背地里编排我呢。”周娟委屈地垂下眼睫,典型的向长辈撒娇的姿态。
李社长却不上当,笑道:“肯定是误会,别放在心上。你想啊,咱们出版社效益这么好,说不定过两年就有钱建宿舍了,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妒呢。加上你们给杂志拓宽销路还有提成拿,那红眼病可不得急得跳脚吗?你呀,放宽心,他们越急,越说明你这工作好啊,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那倒也是,周娟被说服了。
来的时候还气势汹汹,想找人吵架理论,走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心情舒畅。
那叶筝不得不佩服社长糊弄人的功夫,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课。
学着点吧,以后对付周娟这样的人,能派上用场的。
不过,叶筝万万没想想到,第二天周娟就把她住在社长家的事情给嚷嚷开了。
她早上刚到单位,那小宋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听人说你住在社长家里?方便吗?要不来我娘家住吧,我家里就我妈跟我妹我嫂,都是女同志,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要避嫌的。”
叶筝目瞪口呆,沉默半天,只能说考虑一下。
*
休息日,姚栀栀把两个孩子拜托给三哥和老爸照看,叫上祁长霄,借走了公婆的挎子,一起去了葫芦公社。
车是祁长霄开的,姚栀栀坐后面,杨树鸣坐边斗里。
一路上冷风习习,很快就到了葫芦公社。
第160章 解救妇女
葫芦公社的位置很偏僻。
西、南两面是山, 往北是滔滔长江,只有往东,才是平原, 连着两个通往主城区的郊区公社。
杨树鸣忍不住感慨:“当年解放战争, 整个嶷城就属这里最难啃。不少土匪和流寇都躲进去占山为王, 负隅顽抗了好几个月。”
姚栀栀真不清楚这段历史,不过,看周围的地形和山脉走向,这里确实很适合当据点, 易守难攻。
她有些好奇:“西山矿场是在这附近吗?”
杨树鸣点头:“对, 往西南方向去一点,采了矿正好往北运到长江边的口岸上, 那边每天都有货轮进出, 往东走一段正好是大运河,水路发达, 可以随时支援其他城市的建设。”
原来是这样, 难怪葫芦公社没有人愿意管了, 闹起来耽误采矿不说,还容易躲进深山老林里对抗到底。
到时候进山搜捕, 少不得又得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得不偿失。
何况这里还是多省交界的地方,人口流动比其他地方频繁,尤其是扒火车的, 防不胜防。
姚栀栀忽然有点理解叶筝的谨小慎微了,就不说叶家的家庭情况了,光是在这块地界生存下去,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到了葫芦公社, 杨树鸣邀请当地的公安特派员小郑带路,一起挨家挨户地走走看看。
祁长霄下了车,拿围巾把杨树鸣身上的衣服缠起来,裹紧了,免得走路的时候掉下来,毕竟他现在还不好穿衣服,出来一趟实在是辛苦。
姚栀栀拿着纸笔,谎称自己是帮杨树鸣做记录工作的小办事员,一路跟着。
不得不说,这里还真是一个吃瓜天堂啊。
打进村口开始,姚栀栀的系统就没有消停过。
就连路过的老光棍身上都有瓜——对着生产队的母猪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姚栀栀有点同情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天哪,她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还有一对年纪大的怨偶,从结婚开始就势同水火,结婚三十多年,作妖作死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现在两人都是快六十的人了,终于作不动了,开始厚颜无耻地去侄子侄女家蹭饭,指望兄弟家的孩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侄子有家小要养,耐心有限,由着他们蹭了三个月后,不肯再给他们做饭,他们便躺在侄子家大门口耍赖,横竖来去无牵挂,要脸没有,要命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