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伍三嘀嘀咕咕的,问道:“大哥,那个徐凯到底跟咱家什么关系啊?怎么总来?”
“你真想知道?”伍大其实不想说,怪膈应人的。
伍三摇头,毕竟她亲老子跟她妈离婚的时候她还小呢。
伍大便跟她讲了个故事,简而言之,他们老子结婚之后不老实,在外面乱搞,他妈赌气离了婚。
离婚之后,他们那个老子就跟姘头结婚了。
这个徐凯呢,就是姘头娘家的亲侄儿,徐凯怕伍大不理他,便找了伍大生父的妹妹,也就是伍大的亲姑妈,做了中间人。
所谓亲戚的亲戚,就是这么来的。
伍三不禁尖叫:“这算哪门子亲戚?仇人还差不多。”
“是啊,所以哥宰了他一笔,也算是为咱妈报仇了。”伍大把钱交给了他老婆。
妈是大家的,好处是他小家的。
伍三撇撇嘴,准备也去宰那个徐凯一笔。
吃完饭,便叫上小六,一起去会会那个徐凯。
徐凯正在愁云惨雾,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开口,这会儿伍三伍六姐俩找过来,他还以为是来跟他套近乎的,笑着端了两张塑料凳子:“你们好,坐。怎么称呼啊?”
“我是老三,她是小六。”伍三又不打算跟他做好朋友,名字就算了。
徐凯正好想问问办假戳的事情,便跟伍三打听起来。
伍三乐了:“那简单,我认识一个做这个的,不过他规矩大,需要收定金,毕竟风险大,被发现了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徐凯寄人篱下,也不想计较这些,便问道:“需要多少?”
“五十。这是定金,做完了再补齐全款,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回头我帮你问问。”伍三也不算信口雌黄,她确实认识一个做这个的,只不过要价没这么高。
她赚点辛苦费总是应该的吧?谁让徐凯的姑姑抢走了她的爸爸。
现在还来找他们庇护,送点孝敬是应该的。
徐凯肉疼死了,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把价钱砍到了二十,这才掏了钱。
他依依不舍地把两张大团结递了过去,问道:“几天能好?”
“三到五天,等我消息吧。”伍三把钱骗到手,不屑地撇撇嘴,既然不舍得花钱,那她也不用费心找个好的了,只要敷衍一下,一分钱一分货嘛,转身拉着小六准备离开。
徐凯好奇道:“你们家这么多孩子,怎么没有插队的?”
“花点钱,给点好处,找亲戚顶替啊。”伍三像是在看傻子,“这都不知道?”
“哦哦,那我知道了,我未婚妻也是的。”徐凯笑笑,不问了。
果然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不是什么新鲜事。
三天后徐凯拿到了假的介绍信和假印章,伍三又问他要了十块,这次又是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砍到了六块,成交。
伍三没见过这么抠门的,想追人家女孩子,又不舍得花钱,不免有点瞧他不起,问道:“你在东北做什么的?”
“我是运输队的。”徐凯这下踏实了,这次介绍信丢了也不怕了,反正他有假的印章。
伍三更加纳闷儿了,那他应该很有钱啊,怎么这么抠门儿呢?
便问道:“你爸妈是不是让你把工资上交了?”
“我哥嫂想让我上交的,不过我妈偏心我,没让。我都自己攒着的。”徐凯很是松了口气,“谢谢你啊,这东西不好搞。”
“没事。”伍三有点羡慕了,工作好,油水多,人长得也还行,除了抠门儿,别的都还好。
可惜,两家有仇。
哎,算了,她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跟小六分脏去了。
徐凯有了介绍信,有底气多了,走在街上,也不怕遇到小金了,还主动打了声招呼:“是小金啊,吃了吗?”
小金蹙眉,这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伸手便问他要介绍信。
徐凯立马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介绍信:“给。”
小金仔细打量了一遍:“假的吧?”
啊?徐凯茫然了,这怎么看出来的啊?
小金直接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去了派出所:“汤所长,这人伪造介绍信,搞不好还伪造印章呢,要抓吗?”
汤凤园把介绍信接过来看了眼,确实是假的,只能照章办事,先拘了再说,造假的也要抓起来。
可怜徐凯,还没得意几分钟,就被关了。
中午回去吃饭,汤凤园把这事当乐子说给姚栀栀听:“你说这个徐凯傻不傻?假的那字都是歪的,他不会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吧?”
“他怎么这么蠢?”姚栀栀也乐了,“对了妈,他跟伍家什么关系啊?”
“小金问了,说是他姑妈抢了伍大伍三的亲老子,算仇家,不算亲戚。”汤凤园说着也笑了起来,“真是蠢死了,两家长辈有这样的过节,伍大伍三得有多么心大才会真心实意地帮他。要我看啊,那个李曼做得对,这个小徐不能要,早晚会被人骗得倾家荡产。”
“我看也是。”姚栀栀下午去上班,就把这事告诉了小蒋,让她写成一个短篇故事,留给下一期的大众生活。
下班之前,小蒋把稿子交了过来,行文流畅,生动活泼,措辞俏皮,在读者觉得主角就要心想事成的时候,夸嚓,被抓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
姚栀栀很是喜欢小蒋的文风,俏皮一点,年轻的读者会喜欢的,年纪大的看了也能放松放松。
赞美了一气,臊得小蒋红着脸出去了。
下班路过派出所门口,听见里面闹哄哄的,进去一看,原来是伍三帮徐凯造假,被小金抓到派出所啦。
小金最烦家长里短,最喜欢抓坏蛋,今天这事,就属于他最热衷的范畴。
于是他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造假窝点,满脸都是喜色。
这会儿伍家众人,以及造假者的家属都来了,在哭爹喊娘的给家人求情呢。
姚栀栀一进来,系统就亢奋了起来:“瓜源警报!扒灰大瓜,扒灰大瓜!冲鸭宿主,我还没见过扒灰的呢!”
哦?有趣!
第134章 扒灰
不管是在末世还是在这里醒来之后, 姚栀栀都没有见过扒灰的,可她就是知道,扒灰是指公公和儿媳乱搞。
所以相比于系统的兴奋, 她反倒是多了一份感慨。
看来她就是原来的姚栀栀没错了, 很多事情虽然没有记忆了, 但是从小生活的环境,注定了她必然对一些概念了然于心。
比如她下意识就会骑车,比如她总觉得哪里见过张天平,比如, 她知道扒灰。
扒灰这事非常少见, 她也很感兴趣,赶紧扫了眼梗概。
造假的这个男人叫薛富贵, 今年三十九, 是电厂的技术员。
他十四岁结婚,娶了个大他五岁的童养媳, 生了三个儿子, 没有女儿。
童养媳生第四胎的时候难产去世, 一尸两命。
他想再找,有点困难——三个儿子, 以后三个继儿媳, 婆媳矛盾没法解决。
只能独自拉扯大了三个儿子,不过大儿子身体不好,做老子的便花费了巨额彩礼, 帮儿子娶了个农村老婆回来。
结果大儿子结婚不到三个月就没了,留下了一个怀孕的寡妇。
这寡妇叫窦珍儿,瓜子脸,杏花眼, 走起路来小蛮腰一扭,不知多少男人移不开视线。
守寡后也没有改嫁,留在薛家生下了一个小子,取名薛宝宝,今年三岁。
如今窦珍儿又怀孕了,孩子是薛富贵的,好在还没有显怀,没几个人知道。
倒也不算奇怪,这薛富贵名字是俗了点,可是脸模样是真的不差。
国字脸,丹凤眼,鼻梁高挺,薄唇天生泛着红,是那种很勾人的长相。
而窦珍儿又空虚寂寞,反正带着一个儿子也不好改嫁……
至于大儿子是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总之,目前系统给出的信息就这些。
难怪窦珍儿这么激动,毕竟,警察抓的哪里是她公公啊,分明是她的心头肉啊。
姚栀栀也不想伤害一个孕妇,直接拽着窦珍儿,去旁边敲打了几句:“你这肚子,还没到三个月吧?还是回去吧,要是孩子有个好歹,你怎么跟你公公交代,你说是吧?”
窦珍儿梨花带雨的脸上充满了错愕,其实这话没毛病,不管孩子是谁的,她都是薛富贵孙子的妈,薛富贵是有立场关心这个寡妇儿媳的。
可是架不住窦珍儿心里有鬼啊,她愣了半天,最终还是别过头去,轻轻地应了一声,转身叫走了死鬼丈夫的两个弟弟,抱走了懵懂无知的儿子。
至于薛富贵的其他亲友,看到人家儿子儿媳孙子都走了,也只好偃旗息鼓。
院子里立马空了一半儿,剩下的便是伍家的人了。
这家人一开始就是因为动刀动剪子的,给姚栀栀留下了非常恶劣的印象,何况还闹出姐妹争一男的笑话。
现在又帮忙造假,造假被抓又来派出所闹,真是一大家子蠢东西。
姚栀栀实在是感慨,民警们整天面对这些脑子被狗啃了的二百五,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
不过,这次这事儿,小金比谁都积极,见伍家的人罗里吧嗦的非要闹,干脆,全部拘留。
好嘛,一拘留就老实了,跟这些人根本不用讲道理,谁让他们没有羞耻心呢。
小金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下班,回家。
没想到院子里又来了一个老大妈,老大妈正拉着姚栀栀在问问题。
小金好奇,凑近些一听,只觉得头疼。
原来是徐凯的妈妈赶来了,前几天李曼给她去了个电话,骗她说徐凯要给张小花做上门女婿。
吓得徐婆子立马请了假,过来抓儿子回去。
结果……不用她抓,儿子已经被拘了。
徐婆子这下崩溃了,一拍大腿,直接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姚栀栀劝了两句,劝不住,干脆没理,准备直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