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偷着乐,赶紧走开了。
很快,附近的邻居报了警,老胡跟另外一个姓桥的民警来了现场。
看到李乐那瘪三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帮他解了夹子,让他滚。
李乐滚不动,疼啊,也不知道谁,一口气在柜台和地上摆了十几个老鼠夹,害他脚上被夹住之后,手上也没能幸免。
尤其是手指头,都快给他夹断了,疼死了。
一时鬼哭狼嚎的,像杀猪一样热闹。
过了好一会儿,张千卉才去副食品店叫来了张正,母子俩假装刚刚知情,赶回去找警察核实损失。
张千卉这大半年来成长了不少,她是个聪明人,姚栀栀教她的那点生存智慧,很快就被她举一反三了。
她哭着控诉道:“怪不得我这店里最近总丢东西,同志,你们可不能包庇他呀,要不然,胡主任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老胡气得脸色铁青,这下完了,李乐虚假服刑的事情要是抖出来,只怕他饭碗不保。
偏偏还是李乐自己撞上来的,不关张千卉的事,老胡想撒气都找不到人撒,只得让老桥赶紧去通知胡主任。
胡主任匆匆赶来,只能像上次一样,唱了一出大戏,满口仁义道德,满脑子利益算计。
李乐被送去了医院,处理完伤口,又进去了。
这次胡主任不敢再玩什么暗度陈仓了,让他老老实实待上两年再说。
至于让李乐虚假服刑的相关人员,愣是全都保了下来。
老胡虚惊一场,整个人都蔫吧儿了。
他生怕再留下去,李乐的事情早晚要暴雷,只得考虑申请病退。
可是,这么一个岗位,留给谁呢?
给他儿子?全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给谁呢?不知道啊。
而且,他要是退了,退休工资肯定没有多少,子女们还指望他帮衬着点,只得唉声叹气的,继续熬下去。
每天跟走钢丝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怕李乐再出来作妖。
没多久人就瘦了一大圈。
汤凤园跟他到底是多年的同事了,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加上李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就是再不情愿把老同事往坏了去想,也会怀疑老胡已经参与其中。
这天下班,汤凤园直接把他叫住了:“老胡,你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啊……我没事,没事。”老胡可不想拖累汤凤园,一是多年同事,不忍心,二是惹不起。
就不说她的亲家了,就说宁峥嵘,看着斯文和气的一个人,实际上是个狠角色。
前几天有个赌鬼,在派出所闹事,差点跟汤凤园动起手来,宁峥嵘收到消息跑过来,一拳头就把那人撂倒了。
真是让人不敢小觑,何况宁峥嵘还是个专家,都配上挎子了,可见博物院那边对他有多重视。
所以,老胡还是想自己顶着。
汤凤园晚上回去后,跟宁峥嵘聊了聊这事。
宁峥嵘知道她不是蠢人,提醒道:“肯定是有谁逼他犯错误了。你要是真的不想看他走到绝路,那就提醒他一下。最近正好上头整顿纪律问题呢,只要他积极一点主动一点,说不定还能立个大功。”
汤凤园真是痛心疾首。
想到老胡曾经在她儿子发烧的时候帮她顶了好几次的班,事后也没有让她补回去,心中不免唏嘘。
老胡是个好人啊,怎么就……
“哎,虽然我早就隐约察觉到不妙,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老胡这么糊涂,就李乐那个欺男霸女的性格,出来了指定惹事啊,他怎么这么傻呢。”
汤凤园长吁短叹。
宁峥嵘搂着她,宽慰道:“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我去说说他?都是老熟人了,说话重点轻点也没什么。”
“还是我去吧。”汤凤园为了稳妥起见,在跟老胡开诚布公之前,还是找了趟姚栀栀,想问问胡主任身上还有多少问题。
“妈是想着,要么就睁只眼闭只眼,要么就一击毙命,彻底把胡主任拉下来。要不然,等他喘过气来,少不得要打击报复咱们,以后这日子没法过啊。”
姚栀栀明白,只得看向了祁长霄:“胡主任头上的颜色条,变了吗?”
“变了。李乐第二次被抓的时候变的。”祁长霄前几天正好遇到了胡主任,瞄了一眼。
这人啊,就是不能做坏事,哪怕一时可以鸿运当头,迟早也会凄惨收场。
胡主任的功德和福运值,都成负数了,负得还不少呢。
姚栀栀松了口气:“这样,妈你等等,我找个机会见他一面,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出现新的问题,到时候咱们针对性的收集证据,直接把他摁死了。”
“行,那你想好了怎么办就跟妈说一声,妈陪你去。”汤凤园不放心啊,儿媳妇怀孕了。
姚栀栀有办法:“现成的借口啊,我姐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就找胡主任问问有没有适合我姐的工作。”
“嘿呦,瞧瞧,妈真是上了年纪了,不如你这脑子活泛了。可不是吗?现成的借口。那行,等几天吧,等妈休息,陪你一起去。”汤凤园笑了,只要理由不突兀,就不容易被怀疑。
儿媳妇真是她的及时雨。
*
毛纺厂宿舍。
姚桃桃下了班回来,背着孩子在炒菜。
曹广义也下班了,躺在屋里做大爷不说,还一个劲地催催催。
姚桃桃忍了又忍,没有发作。
暮春时节,炒点青菜打个鸡蛋就可以了,家里虽然有钱,可是大多商品都需要物资票才能买,所以大鱼大肉是没有的。
还是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曹广义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没有声张他家那两千出头的卖房钱。
可是这伙食也太差了,就一个鸡蛋,还要匀一半给野孩子姚刚吃,姚桃桃的肚子也没有动静,气死他了。
吃完他自己的那半只鸡蛋,他看着正在细嚼慢咽的姚刚,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伸了筷子,到孩子碗里抢食儿。
姚桃桃拿筷子打他的手,他也不肯罢休,不仅夹菜,还把鸡蛋全抢了。
气得姚桃桃浑身发抖,骂他无耻!
曹广义没吃饱呢,见她还有力气骂人,干脆把她碗里的端过来,几口就给扒光了。
姚桃桃不骂了,气笑了。
果然啊,这女人没有娘家撑腰,到哪儿都过不顺心。
嫁给农村的,要面对男方一整个宗族势力的压迫;嫁给城里的,别管男方什么条件,人家也觉得是她高攀了。
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
结婚时的那一点好感,瞬间消亡殆尽。
看着曹广义这丑陋的嘴脸,姚桃桃沉默地起身,把碗筷洗了。
回来的时候,曹广义已经睡着了,鼾声震天。
姚桃桃沉默地拿了钱,去医院排队,挂号。
看看到底是她生不了,还是这个男人不中用。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她一点问题也没有。
那多半就是曹广义不行了。
姚桃桃冷笑着把报告收好。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守下去,她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吵,也没闹,第二天找到校领导,问了问职工宿舍的事。
校长是个面善的阿姨,四十来岁,齐耳短发,非常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很痛快地给她批了宿舍。
因为是已婚的,带个小孩,所以是两间房。
姚桃桃感激不尽,给校长深深鞠了一躬。
回去后便着手收拾起来了。
她是一句话也不打算跟曹广义提的,要不然,曹广义咋呼起来,喊上曹广元一起对付她,她走不了的。
曹广义也是心大,晚上下班回来,压根没有发现家里少了东西。
姚桃桃继续面不改色的做饭洗碗刷锅,跟平常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准备离婚的女人。
吃饭的时候被曹广义抢了孩子的鸡蛋,也不发作了。
她的心里冷笑不止,她等着曹广义哭的那天,一定非常精彩。
她要不是因为农村户口,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根本不会嫁给这个男人。
现在她有了工作,还怕什么?
她有热情有能力,不愁在城里混不下去。
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瞧不起谁呢。
不过这到底是她的头一个男人,要分开了,她还是想体面一点。
特地买了一块五花肉,一条鲫鱼,做了顿好的。
曹广义吃完,剔着牙洗了澡,去床上等着。
姚桃桃越是怀不上,他就是越是想证明自己,天天晚上都要折腾。
姚桃桃也是成年人,跟他在床上还算和谐,既然不打算撕破脸,那就没必要推开他。
就当自己宠幸了一个男宠不好吗?
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找,她暂时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兴头上的曹广义见她开小差,急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我!不准想东想西!”
姚桃桃冷笑一声,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老娘早就想说了,那个姿势不够来劲,躺着,好好看着!”
曹广义被她的疯狂弄得意乱情迷,忍不住一口一个宝贝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