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放心,只要祁琮知道鲁王想动津南,不用任何人帮忙,他自己就能发疯咬下鲁王的一块肉。”
似乎是想到了祁琮知道这消息后气急败坏的样子,祁骁心情不错的笑出了声。
“狗咬狗,不用旁人出手都是一出好戏,咱们只要消停看戏就好。”
津南本就与镇南王府无关。
属于祁琮还是鲁王,对他们而言无半点影响。
钟璃想了想,觉得祁骁的想法可行。
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万一鲁王拿下津南后顺势进攻西北,那西北…”
“不可能。”
祁骁打断了钟璃的话,淡淡地说:“我不会给他出手的机会的。”
就算是祁骁不想管,祁仲也不是干吃素的废物。
别人的手都伸到自己的地盘上了,祁仲怎会无动于衷?
商议一番后,钟璃和祁骁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钟璃原本是想秘密安排人将鲁王意图染指津南,并且与津南驻军早有勾结之事捅破,继而让祁琮知道好想出对策。
可祁骁却说,秘密捅破传到祁琮耳中,多疑的祁琮不见得会相信。
不如直接撕破了脸,天下皆知来得利索。
钟璃想了想祁琮的尿性,决定采用祁骁的主意,当天夜里就将鲁王的所作所为戏剧性的夸大了数倍,命人在民间快速散播开来。
民间谣言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理有据。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相关的传言就传到了祁琮的耳中。
祁琮此人个性极为自负。
听说了这事儿,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让人去调查传言是否属实。
而是在第一时间就下发了圣旨,要摘了津南驻军头领的项上人头。
这道圣旨一下,几乎就瞬间在津南等地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祁琮想杀的人没杀死。
不等鲁王开始动手,津南驻军直接杀了传旨的太监,大手一挥,公然造反了!
津南驻军人数超过十五万。
这么多人一反,祁琮就陷入了无尽的愤怒与说不出的恐慌之中。
他的身子早已被所谓的仙丹掏空,怒急攻心之下,眼前一黑就晕死了过去。
皇上在上朝时晕倒,两日后才艰难转醒一事,对宿城小朝廷的影响极大。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的身子如今是外强中干,只怕是快不行了。
脑子活泛的开始想,皇上死后自己的出路。
脑子不灵光还想劝祁琮做个人的,基本上都在叶相毫无区别的打压中丢了性命。
宿城小朝堂几乎成了叶相的一言堂。
甚至连对鲁王发起攻伐的圣旨,都是经过叶相的手下的。
等祁琮醒来的时候,盖着他明黄御玺大印的圣旨已经发出去不知道多少里地了。
不等祁琮发出质问,叶相就一脸忠臣面孔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自己的苦衷忠心说了一遍,并且还巧妙的掩饰了圣旨已经下发的事实。
口口声声恳求皇上早日下决断,挥军铁骑踩碎逆贼鲁王的头颅。
在叶相口中,鲁王就是个不起眼的乌合之众。
跟皇上的英明神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只要皇上的圣旨一下,想要了鲁王性命,就是一睁眼一闭眼一般轻巧。
祁琮本就神志迷糊,听了叶相的话被捧得飘飘然的,也来不及多想证实叶相的话是否属实,当场就下了讨伐逆贼鲁王的旨意。
叶相毕恭毕敬的拿着皇上亲批的圣旨出了圣殿。
在殿门口碰上了前来给皇上进献丹药的国师时,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
国师原是个微不足道的道士。
如今受皇上恩宠,倒是也得了与叶相平起平坐的待遇。
一身青色道袍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国师对着叶相执手行礼,叶相客气的往旁边避了一下,一如既往的没受他的礼数。
叶相伸手抬了一下国师的手,在放开的时候,嘴唇不明显的动了一下。
声调几乎微弱得听不清。
他说:“老夫听闻,道家中素来有采补长生的说法,不知是真是假?”
国师微微一怔后很快恢复了正常,模棱两可地说:“是有这么个说法,只是此法需要特殊的药引子,药引子极为难得,过程也…”
叶相打断了国师的话,笑眯眯地说:“再难得的药引子,到了一国之君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皇上身为一国天子,还能缺了什么药引子不成?”
“国师只管放心去做,要什么药引子,老夫自会想法子为皇上寻来。”
第587章
国师闻言略显诧异的看了叶相一眼,叶相却不再说话,转身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叶相走后,国师迟疑片刻才进了殿中。
祁琮有气无力的靠在软榻上,斜着眼角表情阴郁的看着面色红润的国师,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声音阴冷得几乎让人难以承受。
“国师,朕记得你说过,只要长期服用你进贡的丹药,朕的身子就能日益健壮寿命长延。”
祁琮压抑着咳嗽的冲动,恼怒的挥手将身旁茶几上的杯盏砸了下去,大声咆哮:“可为何朕如今只觉得身乏体弱,甚至还几次晕厥!”
“你给朕吃的到底是仙丹还是毒药!”
给皇上下毒,那可是不得了的大罪。
国师心里咯噔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后连声惊呼:“皇上息怒!”
祁琮还想斥吼,可到底是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又晕了一次。
跪着的国师见状,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扶着祁琮坐好,又赶紧往祁琮的嘴里塞了一粒黑色的药丸,用温热的茶水送了下去。
药丸下肚,祁琮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就连脸上都多了些许血色,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无力。
祁琮急促的呼吸了几下,觉得胸口压着的石头似乎松快了不少,再看向国师时眼神也没了之前的不善。
国师侍奉祁琮已久,早已将祁琮的性子摸了个通透。
见祁琮的神情无恙,国师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叶相临走前说的话。
他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祁琮的神色,片刻后才壮着胆子说:“皇上不必动怒,微臣给您供上的丹药自然是人间难寻的好物,只是这丹药到底不是凡间物,又是可延年益寿长生的好东西,药效猛烈了一些,作用起来人感觉有些不适乃是常有的事儿。”
为了让祁琮的怒火消失得更快,国师还说:“您贵为天子之尊,有真龙之气镇压,故而此种不适已经是极为轻微的了,但凡换做个身份卑贱的,只怕是一丸药下去就当即没了性命。”
祁琮吃多了药神志不清,糊涂暴怒就喜欢听人吹捧自己的天子身份。
心中原有九分怒的,此时听了国师的话,顿时也只化作了三分。
他不耐的揉了揉眉心,暴躁地说:“药是好东西不假,可一旦不吃朕就浑身不舒坦,甚至还长时间昏睡,这样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可有改良的法子?”
国师闻言面露迟疑。
祁琮不悦皱眉。
“怎么,你没办法?”
捕捉到祁琮字里行间夹杂的杀意,国师心中打了个机灵,以头磕地,赶紧说:“法子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法子所需的药引子极为霸道难寻,微臣想着…”
“什么药引子竟如此难得?”
祁骁不耐的打断了国师的话,阴沉沉地说:“朕贵为天子,还能找不到个药引子不成?”
国师脸上的迟疑顿时更甚。
祁琮彻底不耐烦了。
他挥手将一个琉璃盏砸了过去,大声斥责:“快说!说不出来,朕就杀了你!”
生死攸关面前,国师再无半分迟疑,竹筒倒豆子似地说:“皇上服用的长生丹药药性过于阳刚霸道,可为达长生之效,决计不能在其中增减缓解药效的药材,故而唯一缓解副作用的法子,就是想办法将皇上体内的药效中和。”
祁琮狐疑的眯起了眼睛,不太确定地说:“中和药效?该如何做?”
国师紧张的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丹药药气为阳刚霸道之气,能起中和作用的,只有世间最为纯洁的至阴之物可行。”
“而在人世间最纯洁至阴的,就在阴年阴月阴时阴刻出生的少女之身最为干净,皇上只要找到符合条件的少女,每日宠幸一个这样的少女,纯阴体质的少女作为发泄的鼎炉,正好可以很好的中和皇上体内的阳刚霸道之气,令皇上感到不适的隐患自然也会如此消除。”
祁琮听完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国师大着胆子说:“只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少女极少,故而微臣之前并未向皇上提及,故而…”
“你是说,只要每日宠幸一个这样的女子,朕就不会感觉不适了?”
国师摇了摇头。
“光是宠幸,那自然也是不行的。”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将纯阴之体的作用发挥到极致,除了肌肤之亲外,皇上还需要每日饮下一碗来自纯阴体质女子的鲜血。”
似乎是看祁琮不太相信,国师极为笃定地说:“纯阴之体的鲜血是世间难得的至阴至寒之物,饮下鲜血,就能很好的缓冲皇上体内的药劲儿,绝无任何不良后果。”
祁琮半信半疑的眯起了眼睛。
“此话当真?”
国师信誓旦旦的点头,说:“那是自然。”“纯阴体质的少女是人世间难得的鼎炉之体,只要有这样的女子做伴,皇上自然能安然无事,永享荣华。”
国师最后的一句话,是撬动祁琮的最后一根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