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感谢老乡哥做出的伟大贡献!土豆脑袋没有你可怎么活啊啊啊QAQ
她这些天吃青菜吃的眼睛都快绿了,今天终于能敞开肚皮吃顿好的。
饭后,青蝉给她倒了杯消食的普洱茶,突然一拍脑袋。
“哎呀,瞧我这记性,小姐,你想不想知道周大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沈令月眼睛一亮,来新瓜了?
“快说快说。”
青蝉也不卖关子,“是我昨儿个从街上打听来的,原来小姐在家养病这些日子,周大小姐顶撞她继母,险些害得周夫人小产,宣威将军一气之下,把她关到城外庄子上反省思过呢。”
沈令月啧啧两声,“我生病她挨罚,这赐婚圣旨是不是有毒啊?”
听完了又觉得不对劲,问青蝉:“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青蝉不明就里:“就街上好多人都知道啊。”
“损,真是太损了。”沈令月摇摇头,“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连她看小说都知道古代未婚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周大小姐刚得了圣上赐婚,就传出她忤逆不孝的流言,这要是让昌宁侯府知道了,她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不过既然是死对头的话,那就跟她没关系了,甚至还可以小小庆祝一下。
沈令月举起杯子,和空气碰了一下,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她在外面一直逛到太阳落山,还恋恋不舍地不想回家。
最后是被霜絮和青蝉合伙“塞”进马车里的。
回到沈府,先去正院向母亲请安,这就叫晨昏定省。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年轻丫鬟跪在石砖上,不停冲屋里磕着头,额头已是青紫一片。
“夫人恕罪!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求您发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声音凄厉如啼血,在这昏曙天光下越发显得阴森,吓得沈令月一哆嗦。
这什么情况?
青蝉突然掩口低呼:“这不是在大公子书房伺候的秋桐吗?”
秋桐听到身后动静,一回头看见沈令月,如同见了救星,膝行着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裙角,苦苦哀求:“三小姐,夫人最疼您了,求您看在大公子的份上救救奴婢……”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才秧子也配攀扯大公子?”
赵岚身边的刘妈妈快步走出来,指着秋桐大骂,“当初挑你去书房伺候,还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谁给你吃的熊心豹子胆,敢打扰大公子读书?若是误了他的前程,你全家老小加起来的命也不够赔的!”
刘妈妈疾声厉色:“夫人有令,拖下去灌了哑药,丢到庄子上种地去吧!”
“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秋桐凄惨的叫声被麻布堵住,两个仆妇粗鲁地将她拖出去。
地砖上只剩一小块暗红色的血迹,那是她磕头太狠留下来的。
刘妈妈处置完秋桐,这才堆起笑脸走向沈令月,“三小姐回来了,今天在外面可玩得尽兴了?”
沈令月眉头紧蹙,一把推开她,快步进了屋,“母亲。”
赵岚端坐上首,眉眼低垂,正慢条斯理地吹着茶盏。
沈令月忍不住又喊了一声,“母亲,秋桐犯了什么错,这样处置是不是太严厉了?”
“严厉?”
赵岚放下茶盏,神色平静,“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当你大哥的房里人,我若是不狠狠收拾了她,杀鸡儆猴,还不知道有多少丫头想走捷径攀高枝,那你大哥的学业怎么办?传到你未来嫂嫂家中,人家会怎么看我们沈家?”
“可是,”沈令月张了张口,“只要大哥没那个心思,就算丫鬟再怎么勾引他,他也不会上钩啊。”
赵岚微微蹙眉,似是对她的话十分费解:“你大哥读书已经很辛苦了,难道还要让他每天分神防备这些丫鬟的算计手段?月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令月咬着嘴唇没说话。
自从她穿过来,从没觉得青蝉和霜絮是什么低人一等的奴婢,只当她们是家里请来的保姆,人家也是凭劳动赚钱的。
可她今天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当丫鬟是这样命如草芥,上位者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的生死。
“好了,母亲知道你虽然脾气娇了些,却是个心善的,对你屋里的丫鬟一向宽和,可你眼看着就要嫁人了,将来管家理事,不是靠心慈手软就能拿捏住这些奴才的。”
赵岚将沈令月拉过来,拍着她的手背耐心道:“既然已经养好了身子,又去外面玩过了,从明天起你就来我这儿,好好学着母亲是如何管家的。”
虽说她给女儿准备了陪嫁嬷嬷和丫鬟,但她自己也得立起来,才不会被下面的人合起伙来糊弄。
本来没打算让她这么早就嫁人,谁让圣上赐婚了呢,只能临时抱佛脚,多学一点是一点吧。
沈令月顿时觉得今天吃的大餐都不香了,沉甸甸的坠在胃里,令人烦躁。
她小声跟赵岚商量:“那秋桐……把她送去庄子上干活已经很辛苦了,就别灌什么哑药了吧,多残忍啊。”
赵岚眉心一皱,旋即不着痕迹地松开,对站在门口的刘妈妈说:“听见三小姐的话了吗,照她说的办。”
“哎,三小姐心善,我这就去。”
刘妈妈收到主母眼神,立刻会意地退下去。
沈令月松了口气,冲赵岚弯唇一笑:“谢谢母亲,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另一头,刘妈妈快步出了正院,经过夹巷,来到西角门旁边一处废弃的柴房。
这里离正院偏远又僻静,最适合处置一些不宜声张的事宜。
她过来时,秋桐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棉布,正呜呜地挣扎着,血迹和眼泪糊了一脸,不复平日秀美面容。
刘妈妈捏起她的下巴,拍了拍脸蛋。
“好模好样的,过两年求夫人做主配个管事,不比当个没名没分的通房强多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秋桐说不出话,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仆妇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低声问:“现在就灌吗?”
刘妈妈别开脸,挥了挥手,“动静轻点儿,我可看不得这个。”
作者有话说:
今日吃瓜的月崽:死对头被罚,好耶!
和闺蜜相认后的月崽:啊啊啊什么恶毒继母敢欺负我燕燕宝贝!杀杀杀!
第4章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沈令月就被从温暖的被窝里薅起来。
她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啊?”
怎么都穿书了还要上早八吗?
“小姐忘了吗,夫人让您从今天起跟着她学管家。”
一块热帕子按到脸上,让沈令月勉强清醒了几分,却更加抵抗。
“不能等到天亮以后再学吗……”
答案是不能。
赵岚作为沈家主母,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打理家中事务,各处管事轮流进正院回话,每隔三五日还要突击检查,如此才能将偌大一个侍郎府管束得井井有条,各司其职,不敢懈怠。
这样白天剩下的时间就能灵活支配,或是出门赴宴,或是招待访客……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摸鱼偷懒几个字。
沈令月幻想中主母的悠闲生活,不存在的。
“卷啊,真是太卷了……”
沈令月哈欠连天地坐在赵岚身后,听着管事们挨个上前回禀,嗡嗡嗡,嗡嗡嗡,没一会儿就小鸡啄米似的打起了呼噜。
赵岚余光瞥见,半是无奈半是担忧。私下里跟刘妈妈感慨:“月儿还是个孩子呢,真让她这样嫁去昌宁侯府,叫我如何放心?”
刘妈妈便安慰:“如今侯府当家的是咱们三小姐的亲婆婆,她是继室,年纪又不大,想来不会那么早把管家权交到三小姐手里,她只要侍奉好夫君,尽了做儿媳的本分就好。”
赵岚不置可否,亲婆婆又如何?顶多是在月儿和周大小姐闹矛盾的时候拉拉偏架,怎么也比不上她这个亲娘。
况且那日秋桐闹出的事情也给她敲了个警钟。
赵岚让刘妈妈附耳过来:“你去外面找几个可靠的牙人……”
沈令月连着上了几天管家突击班,真是每天起得比鸡还早,吃的比兔子还少,那叫一个饱受摧残。
这日她好不容易被赵岚“大发慈悲”放回来休息,正要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青蝉提着一个精致的双层食盒进来,语气雀跃。
“小姐快看,大公子差人给您送了点心。”
新出炉的杏仁乳酪,一开盖就能闻到浓郁的乳香,杏仁片烤得恰到火候,脆而不韧,酥皮一咬直掉渣,内馅馥郁丝滑,如堆雪般在舌尖化开,一下子就滑进喉咙里。
更重要的是,这点心一点也不甜——来自甜品届的最高赞美。
沈令月连吃三块,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呜呜呜果然美食能治愈心灵!
“大公子知道小姐最近学习管家辛苦,特意差人去排队买了眼下京城最火热的点心,还说等他下次休沐回家,再带小姐出城散心呢。”
沈家大少爷沈明安,如今正在国子监读书,十日一休沐。
沈令月像个小仓鼠一样捧着酥饼嚼嚼嚼,笑得眯起眼睛。
“替我谢谢大哥,大哥真好!”
该说不说,她对自己穿来的这个家庭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亲爹有小老婆,但是被她亲妈禁足了啊,等闲也闹不到她面前来。
虽然亲妈看起来严厉了点,对她却是十分的关心体贴。
还有亲生的哥哥姐姐,生怕她在家受了委屈,想方设法投喂……
这些都是上辈子失去父母后,一个人如野草般顽强长大的她从未体验过的心情。
沈令月咬了一口乳酪饼,嘴里和心里都甜甜的。
“哎,刘妈妈怎么朝咱们院子过来了?”
看门的小丫头来报信,沈令月吓了一跳,连忙将食盒盖好藏起来,又飞快抹掉嘴边的点心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