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看不见,触感反而被放大得更加清晰。
冰凉的鳞片滑过她的皮肤,缓解了洞穴内的闷热, 她内心纠结了一会儿, 终于抵抗不住本能, 抓起蛇身往自己身上贴。
蛇很大,完全展开几乎能将洞穴填满,沈令月发现它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于是得寸进尺, 整个人手脚并用地爬上去抱住,还试图和它沟通:“你带上我, 咱们一块爬出去好不好?”
黑蛇不语,只是一味缠人。
气得沈令月戳了下它的小脑袋,“笨蛇!”
但是冰冰凉凉真的好舒服哦……
沈令月放弃抵抗了, 爱咋咋地吧,就是天塌了她也要死得舒舒服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蛇身不再冰凉,变得发热发烫。
沈令月觉得闷,想把它推开,它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将她一圈一圈裹得密不透风,蛇信舔过她耳垂和颈窝,蹭到哪里,哪里就变得黏糊糊的。
她哼哼唧唧地扭动,嫌弃的不得了。
坏蛇,用你降个温而已,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
“小姐,小姐快醒醒。”
沈令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青蝉的脸,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完了完了,我又睡过头了?娘是不是又派人来催我——”
她连滚带爬下了床,踩在地毯上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是哪儿?好像不是我家啊?
青蝉扶额,“小姐你睡糊涂了吧?你昨天就嫁进昌宁侯府了,这儿不是沈家,你再也不用早起跟着夫人学管家了。”
“啊?啊,对,我嫁人了。”
沈令月回过神,甩了甩浆糊似的脑袋。
都怪那条蛇,把她给缠晕了!
她扶着床柱,看向外面还未大亮的天色,不满道:“那你还这么早叫我起来?”
“辰时前您和姑爷要去正院给公婆敬茶呀,上午还要认一认裴家的亲戚。”
沈令月哦了一声,回头看向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睡得乱七八糟的被子,问:“裴景淮呢?”
“姑爷一个时辰前就起床,去前院练功了。”
青蝉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有些幽怨地看着她:“小姐……你们昨晚怎么没叫水啊。”
她熬了一宿呢,白等了。
再说了,谁家新郎官成亲第二天早上就起来练功啊,是一身的力气没处使吗?
她和霜絮刚才一进来,见床上干干净净的,姑爷的被子都叠好收起来了,只有她家小姐睡得四仰八叉,毫无淑女形象。
青蝉的心都凉了半截,忍不住问出口:“你和姑爷昨晚没有……啊?”
沈令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
对啊,她昨晚不是摸的很起劲儿吗,然后呢?
然后裴景淮好像把她压到床上,还亲了她。
再然后……想不起来了。
对,一定是蒙汗药发作,他睡着了!
那他都睡着了,自己肯定也睡着了嘛。
沈令月点点头,没错,推理正确。
她对青蝉理直气壮道:“谁规定洞房花烛夜就一定要那个啊?我们白天都累了一天了,不能早点休息吗?”
她以前刷视频,还看到新郎新娘大晚上不睡觉,在被窝里数份子钱呢。
数钱不比睡觉快乐多了?
要是能让她数钱,她也可以数一宿!
然而侯府收的礼根本到不了她手上……
沈令月惆怅叹气。
“小姐别难过,昨晚不行,还有今晚。”
青蝉鼓励她,“咱们今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再来!”
沈令月:……我可谢谢你了。
她摆摆手,“先不说了,有热水没?我去洗个澡,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可能是昨晚睡觉前拉了帐子,闷的。
沈令月才往隔间走了两步,突然一顿。
青蝉追上:“怎么了小姐?”
她低下头,掩饰发烫的脸颊,小声道:“给我拿条新的亵裤。”
啊啊啊怎么大早上的突然就……
沈令月把自己泡进浴桶,闭眼,疯狂心理暗示。
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
怎么说她睡前也过了一把手瘾,又和各方面都戳中她星辟的帅哥老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人之常情!!!
沈令月心情复杂地哄好自己,洗完澡换了衣裳,刚绕出屏风,就见裴景淮推门而入,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黑色短打,长发紧紧束在头顶,露出比夏日烈阳还要明亮炽热的眉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滚烫的汗水和热意。
“你洗过澡了?正好,热水给我用用。”
裴景淮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几乎要将人砸晕。
沈令月哪受得了这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好烫,鼻子怎么热热的……
裴景淮却误会了,以为她嫌弃自己身上有汗味儿,抬起手臂闻了一下。
还好啊,他早上起来都冲过两遍冷水了。
可能女孩子都这么娇气吧,不跟她一般见识。
“洗洗就好了。”
裴景淮伸手把沈令月扒拉到一边,自己快步走到屏风后面,三下五除二开始脱衣服。
半透纱屏上影影绰绰映出男人的宽肩、细腰、大长腿……
沈令月捏着鼻子赶紧跑了,完全不敢回头。
一会儿还要去敬茶不可以乱我道心啊啊啊!
裴景淮洗得很快,等他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早点已经摆好了。
他换了身宽松的淡蓝色里衣,颜色很清透,像是云雾绕缭的山巅与天穹相接,淡蓝色中又浸了几分白。
不知是侯府日常做派,还是新嫁娘的特殊待遇,这顿早饭十分丰盛,巴掌大的小碟子摆了一大桌,粗略数数也有二十几道,每种分量都不多,但足够精巧。
沈令月昨晚就没吃,早就饿了,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顿时食欲大开,忙不迭夹起一只小笼包,啊呜一口吞下。
是肉馅提前炒过的茶树菇酱肉包,香香!
她眯起眼睛,满脸写着满足。
胃里不空了,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糟鹅掌,来一只。
糖醋熏鱼,夹一块。
酱渍佛手瓜,咬起来咔嚓脆。
还有凉拌什锦菜,各色时蔬分别炒好,加了麻油拌在一块,五颜六色,咸鲜浓厚,夹在玫瑰小馒头里咬一大口,齿颊生香。
沈令月吃的发狠了,忘情了,青蝉不停给她使眼色,她都忘了对面还坐着个人。
裴景淮不紧不慢地吃着,同样的菜式他吃了十几年,早就腻了。
还不如看她吃的有意思。
本来脸就小,两腮被食物撑得满满的,一鼓一鼓,像个过冬囤粮的小松鼠。
沈令月敞开了吃吃喝喝,又喝了一大口杏仁露往下顺一顺,轻轻打了个嗝。
吃饱了。
低头,还有半碗鸡丝小米粥没喝完。
她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其他点心还好,没动的可以撤下去让丫鬟们分了。
但这粥是她喝过的……
“吃不下了?”
裴景淮看出她脸上的纠结,细细的弯眉蹙起,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沈令月点头,后知后觉感到一丝难为情。
她平时吃东西不会这么没计划的,今天实在是饿坏了。
怕裴景淮会笑她,她赶紧道:“让她们先收起来,等我消化消化再回来喝。”
“一碗粥而已,哪来那么多麻烦。”
裴景淮嘁了一声,长臂一伸越过桌面,抄起她喝剩下的半碗粥,两口就喝完了。
拿起帕子抹了下嘴角,他看她:“行了,赶紧去梳妆,别误了敬茶的时辰。”
沈令月已经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回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