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试图拉燕宜入伙,“虽然大哥是很帅啦,但你懂的,偶尔也要换换口味,才能恢复新鲜感嘛。”
正在兵部办公的裴景翊,和在街上排队买限量款点心的裴景淮,同时打了个喷嚏。
……
过了几天,燕宜终于画好太夫人和老侯爷的画像,拿去松鹤堂。
“祖母,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太夫人展开画轴一看,眼泪都掉下来了,连连点头,“很好,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要改的了。”
她当场就撸下手腕一个厚实的大金镯子,塞到燕宜怀里,“好孩子,这个家里只有你最懂祖母的心!”
太夫人爱不释手地抱着卷轴,回去她就挂在床头,天天让老侯爷年轻时的俊脸哄她睡觉。
“我呢我呢,我就不是您最贴心的小甜果了吗?”
沈令月拱过来疯狂卖萌,“大嫂有的人家也要有嘛。”
“……给你给你。”太夫人正高兴着,也不嫌她腻歪了,把另一只手上的金镯子也褪了下来。
裴玉珍正好进门,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在冒火,不满地嚷嚷:“好啊,我才几天没来,您就背着我偷偷给她们塞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些评论我看到啦,放心不会有那种穿越者扎堆开大会的情况的~尤凤年这个烂人和烂统已经一起碎成渣渣了,月崽和燕燕以后也会更加苟苟行事[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月崽:[撒花]我穿书就是要当皇帝……心腹……大患……】
第62章
裴玉珍气咻咻地冲进来, 一屁股坐到太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不停摇晃,“阿娘你喜新厌旧, 我不是您最疼爱的小棉袄了吗?”
沈令月&燕宜:嘶……
这个动作要是阿芝来做, 她们只会觉得软萌可爱。
但是换成裴玉珍嘛……
“轻点儿, 我这老骨头都要被你晃散架了。”
太夫人也遭不住了,把裴玉珍扒拉到一边儿, 生怕她弄坏了自己的宝贝卷轴。
可她越是宝贝,裴玉珍反倒眼疾手快地抢过去,“什么好玩意儿还要藏着掖着?”
打开一看,她倒是愣住了一瞬, 随即抬头看向燕宜,“你画的?”
燕宜点头。
太夫人着急了,使劲拍她一下,“快还给我,别把你爹弄坏了。”
裴玉珍松开手, 难得客观公正了一回, “哼, 画的还挺像。”
大概是最近有了爱情滋润,她身上常年那股斗天斗地的紧绷感都减弱了不少,看沈令月和燕宜的眼神里也不再满是嫌弃。
不过她面对太夫人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手一伸:“我看上了一套新头面,特别衬我, 给我买。”
“前几天不是刚给你一百两,这么快就花完了?”
太夫人嘴上数落不停,“整日就知道跟我要钱要钱, 也没看你买几件新衣裳新首饰回来,我把银子扔地上还能听个响儿呢,你都花哪儿去了?不是我说你,兰猗的婚事你倒是上上心啊,还有她的嫁妆,你置办多少了?总不能都让我和你哥哥掏钱吧?”
沈令月在心里默默替裴玉珍回答:当然是包小白脸去了。
裴玉珍被念的不行,随口道:“置办着呢,她是我亲生的,难道我还能不管她?我这不也是想给她多攒点赚钱的门路吗,不然我才懒得出门去和那些夫人太太闲磨牙呢。”
“什么赚钱的门路,我看都不如买地买庄子靠谱。”
太夫人的理财观念保守又淳朴,“就说我给你陪嫁的那几个庄子,这么些年过去,地价都翻了七八倍了。哼,当初要不是我下手快,现在捧着银子都买不到这么划算的。”
裴玉珍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心虚,敷衍地点着头。
沈令月清清嗓子。
“小姑,你看我大嫂连没见过的祖父都能画得惟妙惟肖,要不要给你和小姑父也画一张啊?”
裴玉珍斜她一眼,“从老太太这儿骗完好处,又想来骗我的?哼,我可没有大金镯子给你们。”
“这怎么能叫骗呢,这是我们孝顺长辈,祖母疼爱我们啊。”沈令月睁眼说瞎话。
太夫人听了也有些意动,推推裴玉珍,“是个好主意,让燕宜给你和女婿也画一张吧。不用你掏钱,我来给。”
“不要。”裴玉珍一口拒绝,“我早就忘了那个短命鬼长什么样了,谁要跟他一块入画啊。”
提起亡夫,裴玉珍的语气只有满满的嫌弃和怨恨,全无怀念。
沈令月装作好奇,“小姑和小姑父以前感情不好吗?我还以为你们是情投意合,不然你一个尊贵的侯府千金,怎么会跟着小姑父外放去吃苦呢?这牺牲也太大了。”
这话裴玉珍爱听,她得意地勾起唇角,“那当然,我当初可是下嫁,下嫁!跟你们俩这种捡了大运攀高枝的可不一样……”
沈令月扶额:果然,还是那个小姑,三句话就暴露本性了。
裴玉珍哼哼,“还不是我年轻时候脑子抽了,本以为嫁个年轻有为的新科进士,陪他吃苦陪他上进,等他有出息了还能给我请个诰命……谁知道我运气这么不好,千挑万选选中一个短命鬼!”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憋屈又生气,握紧拳头碎碎念:“夏汛年年有,怎么偏偏他到任那年来的最凶?上游的知县怕出事怕担责早就跑了,就他傻乎乎留在坝上不肯走,还亲自带着河工扛麻袋……结果呢?人被大水冲走了,连个尸体都捞不回来,只能葬衣冠冢……”
裴玉珍哭了两声往太夫人身上扑,“那个天杀的短命鬼留下我们母女三个,阿芝才两岁啊……女儿的命好苦啊……阿娘再给我二百两吧……”
太夫人要不是心疼小女儿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这些年也不会对她百般纵容,连忙哄着裴玉珍别哭了,又叫钱妈妈再去开她的钱匣子。
沈令月跟燕宜小声蛐蛐:“这也就是老太太不爱出门,不然高低让人骗买保健品。”
那边太夫人又给裴玉珍塞了几张银票,心疼地给她抹眼泪,“珍珍不哭了啊,都是母亲没给你做好媒,早知道该找大师算算女婿的寿数的,谁能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没了?这钱你拿着,买两件漂亮衣裳,千万别难过了。”
裴玉珍眼泪瞬间消失,高高兴兴把银票揣进怀里,又挑衅地看了二人一眼。
——我还是母亲唯一的小棉袄,你们比不上的!
“原来小姑父是因公殉职啊。”沈令月伸开双手深情感叹,“可是小姑和小姑父要是没有感情的话,为什么还要为他守了十年呢?”
她认真问太夫人,“您跟前东乡侯夫人那个愚昧恶毒又爱磋磨儿媳妇的老太太可不一样,怎么没想过劝小姑改嫁呢?”
“哼,陶敏敏也配跟我比?”
太夫人果然被戳中,立刻想也不想地反驳,“我跟她绝对是两种人,我才不是恶婆婆呢。”
沈令月和燕宜幽幽地望过来:……真的吗?
太夫人心虚望天。
咳咳,她第一个儿媳妇是清河郡主,人家是皇室贵女,别说来给婆婆晨昏定省了,就是太夫人见了她都得先行国礼。
清河郡主进门那几年,二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除非逢年过节,非必要不见面。
后来儿子再娶了出身不高的孟婉茵……
太夫人眼珠子转个不停,绞尽脑汁终于想出,“……她天天在棠华苑鼓捣猫呢,我都没拦着她不让她养,难道我还不算好婆婆?”
太夫人忿忿:“反正我和陶敏敏不一样,我,我还是挺好的。”
这倒是实话,果然人就怕比较。
看在大金镯子的份上,沈令月和燕宜配合地连连点头,比大拇指。
“对嘛,所以我说祖母为什么不劝小姑再找一个呢?”
沈令月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裴玉珍的神情,“我一直觉得小姑是个性情中人,难道您也想给自己挣座贞节牌坊?”
裴玉珍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不是为了那玩意儿,我就是觉得,嫁人没什么意思了。何况我还有两个女儿,若是再嫁人,生了新的孩子,难免会疏忽了她们。”
兰猗和阿芝小小年纪没了亲爹已经很可怜了,难道还要和其他弟妹分享一个母亲吗。
沈令月突然摇头叹气,连连惋惜,“小姑你糊涂啊,正因你这样想,才是耽误了两位表妹的终身呢。”
裴玉珍柳眉一竖:“什么意思?我都是为了她们俩才守着不嫁人的,你还说我耽误她们?”
沈令月振振有词:“有一说一,表妹现在婚事不顺,无非是因为她幼年丧父,男方家里觉得娶这样一个媳妇儿进门,得不到岳家助力吧?”
裴玉珍鼻子重重喷了一口气,“都是些势利眼!根本看不到我们兰猗有多好。”
沈令月一摊手,“世风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所以呢,难道我嫁人了,兰猗就能找着好亲事?”裴玉珍故意跟她抬杠。
“对啊。”沈令月点头,“要我说您当初就该果断一点,趁着自己还年轻美貌,又背靠侯府这棵大树,再想找个身份高的丈夫也不是很难吧?——虽然条件可能要放宽一点,比如年纪大一点啊,长得没那么俊啊,之前可能丧过偶。但是管他呢?最起码两位表妹有了新的父亲啊。”
继父也是父嘛。
而且对于男方来说,不过是白捡了两个女儿而已,将来又不会跟自己的儿子争家产。好好养大了,再备上一份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还能作为联姻的纽带,一举多得。
裴玉珍和太夫人都被她这番言论震住了,陷入思考。
燕宜见状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母亲也是侯爷的续弦呢。”
裴玉珍恍然大悟!
“……孟婉茵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都能嫁给我哥哥这么好的男人,我当初身份比她更高,没理由找不到更好的啊。”
裴玉珍真想回到十年前,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
淹死短命夫君的那场大水,不会把她脑子也泡坏了吧?
裴玉珍气呼呼地质问太夫人,“您当初怎么不坚持劝我改嫁啊!”
真是的,害她白白浪费了十年大好青春。
太夫人弱弱道:“我劝了啊。我还帮你找了好几个呢,可是你都没看上……”
不是嫌这个太丑,就是嫌那个太老,要么就是人品不行,喝醉酒就打女人,上一个妻子受不了才投了井……
太夫人虽然老了,但是记性还挺好,把当年给裴玉珍介绍过的几个对象如数家珍,听得沈令月和燕宜直皱眉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沈令月小声:“听来听去,还是侯爷最正常了。”
然而这是裴玉珍的亲哥哥。
“咳,小姑现在想找也不晚啊。”沈令月笑眯眯开口,“三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您可是尊贵的,嫡出的,侯府千金,多的是男人想攀上您这只金凤凰呢。”
裴玉珍显然有些意动,但不知又想到什么,摆摆手:“就算我想给兰猗找个有权有势的继父,现在也来不及了啊。”
“来得及来得及,再说还有阿芝呢。”
沈令月故意起哄,“难道小姑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不如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