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曾说为了扩大势力范围,国君推崇自己的子民们开垦荒地,开垦出的荒地算是他们自己的,只要他们种植作物每月纳税即可,那么土地越来越多的人就成了天然的一方势力,他们怎么可能跟国君是一条心的呢?他们每个月要交税呢,只怕每天都想着要如何规避赋税!”
“他们只着眼于当下的一田一钱,只要花重金将其收买,那么国君下发的政令便会被阴奉阳违!”
般般超大声,眼睛亮晶晶,“他们不听王的,王也没办法!”
嬴政闷闷笑着摇头,干脆捧起妻子的小脸轻轻捏了捏,“王后好生聪慧,寡人一点便通。”
般般依偎在他怀里,将柔臂悬其肩上,“若是尉缭私吞一些钱……”
“要他为我办事,给他些钱也无妨,正如他所说,谁人不为五斗米折腰?”
她眼睛悄悄一转,佯装不悦,“那你还不快把这衣裳换了,我不高兴你与他穿一样的,方才你们坐在一起,好似你们才是夫妻,我真真是打扰了。”
“……”嬴政掐了一把她的脸,“不许胡说。”
他对男男龙阳之好的行为很嫌恶,只要想一下就要起鸡皮疙瘩。
“我如何胡说,听说大王还要与他抵足而眠呢,这多亲密呀,你与他一同歇过了可不许再来找我了。”般般故意掐着娇滴滴的语气,做作的拿手指戳他的脸庞。
嬴政要捉她作乱的指尖。
被她拂手避开,宽袖微摆,留下一阵香风。
她拿背对着他,娇气的哼。
“连男人的醋都要吃?”他覆近,将她圈腰拥入怀抱,“看来王后精力充沛,夜里只怕也睡不下了,不若你我做些有趣的事。”
“什么事——”般般回首,话还没说完,身子蓦然腾空,竟然被他整个托起抱住,惊得她花枝乱颤,匆忙抓住他的双肩,“你!”
“廊外夏季甚是凉爽,我前日瞧见你让人编了一架秋千,想必也能承受得住两人的重量。”
第83章 还好有表妹 “嬴政牌小课堂开课啦。”……
次日清晨,从床榻上醒来,有关于昨夜的故事狂风过境一般席卷着般般的脑壳,她雾蒙蒙的从伏起身,按了按太阳穴。
秋千链条‘吱呀吱呀’的响声;
被紧扣身体,难以呼吸被迫扬起头像搁浅的鱼;
秋千完全由他掌控快慢的节奏、向前向后的韵律。
越荡越高,她惊慌害怕,精神高度紧绷,整个人被他拦腰紧钳,她摸不到他更看不到他,只能向后抓,倒是抓到了他散落的长发。
后颈给厮磨啃咬,脊椎处蔓延的是难以平复的气息,他的纤细长睫扫过她的后肩皮肤,留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烙印。
到后面,他甚至像抱孩子那样,托举她起身将她放到秋千上,让她直立站好,她吓到声音破碎,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要,秋千怎么可能承受两人一同站立的重量。
他说那是铁炼制的,不会断,诱哄她勿要害怕。
般般倏然回神,捏紧被子,稍微并紧被下的双腿,就连脚趾也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悄悄在心里骂他变态。
这似乎是两人成婚以来,第一次在外面做那种事情……虽然的确也没人敢偷看,可那份羞耻心带来的紧绷与害怕是难以形容的。
尤其是他恶趣味还偏要看她的表情,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脸颊,将一切细微神态展示给他看。
痉挛时的抓挠、失焦后的瞳孔、香汗淋漓的额发,他全都要看,甚至是那份似痛苦似快乐的咽呜声,也必须一声不停的听进耳畔。
她若是紧闭嘴巴不肯出声,他有的是别的办法……全是难以启齿的法子。
她颤抖,他问她怎么会抖这样?
她失控,他亦会带笑的亲吻她的眉眼,让她控制一下自己。
除了明知故问,他更喜欢引导她说出他想听的话。
她看他是长久不做那种事情,解锁了新属性,她浑身疲累的他上朝去都没醒……他倒是精力充沛。
他不是耕地的牛么?为什么不会累?
从云听到动静,打了水进来伺候她起身。
还没来得及穿衣裳便听见她的惊呼声,“怎么了?”她疲软的闷闷,声线染上鼻音。
“您疼么?”从云小心翼翼的问。
“嗯?”般般略有疑问,“不疼啊……我身上有伤口?”
她没什么感觉,侧头努力看自己的后身。
从云干脆将铜镜搬来放置在她后背处,般般只看了一眼赶紧让她搬出去,迅速将里衣穿好。
“王后肤若凝脂,肌肤娇嫩的紧,自幼便是如此,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红痕。”从云疼惜的轻轻抚摸她的后肩,心道王上蛮横体壮,无论多小心温柔,也会在她身上留下或轻或重的印子,更遑论放开了肆意。
她这后脊的痕迹触目惊心,竟然青青紫紫,看形状是手掌禁锢导致,其他的多是吻痕、吸痕,王上当然不会故意伤害她,这点毋庸置疑。
面对从云的小心与疼惜,般般唯有窘迫与不好意思,其实一点也不疼,只是看着很惨,她肤质如此,也没办法。
他不只是吸后面,前面也……
昨夜……两人都有点太放肆了,其实半夜她听见偏殿肇儿在哭,表兄烦躁得很,干脆捂住了她的耳朵,说有奶娘操什么心。
她的道德与母爱有一丢丢的痛了。
穿好衣裳梳洗妥当,她去了偏殿探望儿子。
奶娘见到王后,立即带着笑与她说起太子的事。
“王后与太子母子连心,殿下也才醒,方喝了奶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哭也不闹。”
般般俯身,入目的是肇儿那对圆溜溜的大眼睛,他正在吃手指,吃了手指举起脚丫吃脚趾。
这奶呼呼的圆脸玉盘似的,别提多惹人疼爱了。
般般伸出手指戳他额头,他慢腾腾的握住她的食指不丢手。
“会握阿母的手了呀,肇儿,看这里。”她摆动另一只手,肇儿的视力已经发育妥当,灵活极了,跟着看来看去,看罢,乐呵呵的张开嘴巴笑。
“啊~”肇儿学着她啊了一声。
奶娘感到新奇,“太子殿下想学您说话呢,只可惜婴孩这个月份还不会说话,也有心无力。”
“不会说话是嗓子没有长好嘛?”般般也不懂,问学识多的奶娘。
“并非如此,所有的孩儿在娘胎里便长好了嗓子,所以降生就会嚎哭,”奶娘温柔解释,“他们不会说话,是因为听到的不够多,也还不理解咱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孩儿学着说话,不仅仅是要模仿咱们说话的嘴型、发出的声音,比如说呢,咱们说阿母,殿下其实不懂阿母是何意义,说用膳,他更不懂用膳是什么,他得先懂了,才能学会说。”
“这便是起码一岁半、两岁的孩儿慢慢会说话的原因。”
总而言之,小婴儿的没安装语言系统,听不懂,所以学不会,大脑语言中枢需要发育,这也导致他不会协调嘴巴、舌头、上颚、喉咙和呼吸,无论发出什么声音都略显笨拙。
“即便如此,王后说阿母,太子殿下竟张嘴跟着啊,这足以证明殿下生而聪慧。”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跟养狗也没区别了……
这比喻有点缺德了,般般心虚的摸摸肇儿的胎发,指指自己,放慢语调:“阿母。”
他果然听不懂,睁着黑漆漆的眼睛,过了会儿忽的摆动手臂:“啊~!”本能的学周围世界发出的声音。
从云托着腮,像在看珍稀动物,“王后,太子殿下才多大呢,您幼时也特别着急想说话,却如何都说不准确,说的话含含糊糊的,旁人听不懂您还会生气呢。”
那是嘴巴不听使唤,明明说的是我要吃饭!说出来的却是#¥%饭!
想当个神童,居然要从学说话开始。
说起来也不知道表兄是几岁会说话的,他一两岁学说话的时候,吕不韦貌似还跟庄襄王在邯郸待着。
“吕不韦已经出发了么?”她随口而问。
从云点点头,“殿下的满月礼罢第二日,吕不韦一家便整装出发了,约莫此时已经到蜀地。”
般般回想上回跟表兄一同去蜀地游玩,才走了一周。
山路遥远,蜀道艰难,那时候他们去蜀地有专人开道,无论是车马亦或效率都是最快的。
吕不韦如今不是相邦,也没有了权贵的便利,竟走了一月才到。
般般至今不知道吕不韦教唆成蛟反叛后,放走他,任由他入赵是为什么。
秦王子婴是谁的孩子……莫非是成蛟的?
那他的这一举措,难道是因为觉得嬴政会暴政,给秦国留下的一条后路?
史实如她所知,胡亥即位后杀光了兄弟姐妹,子婴不大可能是嬴政的子嗣,那就只剩下叛逃入赵的成蛟了。
无论怎么说,新的历史已经覆盖了她所熟知的旧历史,吕不韦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
事实朝着李斯父子所预言的方向发展。
吕不韦刚落地,还不曾收拾东西,便在遍布竹林的地界看到了手持丞相印的魏国使臣。
他一见到吕不韦,当场恭敬跪下,高举相印请他入魏。
“秦王刻薄寡恩,竟如此对待相邦!”
吕不韦长长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让顾氏和孩子先进府邸,转而他看向魏使,“魏使何至于此呢?这相印啊,我是不会收的,你走吧。”
“至于寡恩?实则王上待我已是仁至义尽。”
说罢,他转身进去。
魏使急的膝行两步,扭头与身侧人大眼瞪小眼。
“大人,小人已经打听过了,其余列国也派遣的有使者入秦,韩国更是太子亲临,势必要将吕不韦笼络去,咱们可千万不能让他们。”
“韩国那弹丸之地,也配与咱们魏国相争?”魏使不甘心,沉下眸子盯着府门。
“哎哟,这不是魏人?来的够快的哈,守株待兔吗?”
两人齐齐转身看去。
只见那言语猖狂奚落的不是郭开又是谁,两人为之色变。
“吃了闭门羹了吧?”郭开耀武扬威,“先生是不会让尔等进去的,依开所言,魏国与韩国相差无几吧,如何韩国就成了弹丸之地?倒是贻笑大方了。”
“你!”魏使气的登时起身,手指颤抖指着他的鼻子,“郭开!”
“唉,我在。”郭开一拱屁股,懒懒散散的跟他敷衍行平礼。
“你别得意!”魏使也不傻,“你郭开是赵国丞相,赵王若想拉拢吕不韦入赵,非丞相之位不能,你肯将你的丞相宝座让给旁人?我不信。”
“唉?我就乐意了。”郭开嬉皮笑脸的,气死人不偿命,“我乐意啊,我当然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