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站在她旁边的姜酩野欣慰地扬了下唇角,然后起身抚上的头顶:“走啦,回办公室。”
“可是我还没研究明白是哪里出错了呢。”姜颂禾反驳道。
“那也回办公室,这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屋,有什么好待的?”姜酩野强硬地拽上姜颂禾的脖子就要往外走。
“唉……等一下。”姜颂禾挣脱开姜酩野的束缚,回头带上了自己的本子和画。
等到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出去买饭的林建刚已经回来了。
一见到姜颂禾和姜酩野并排走进办公室,林建刚立刻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一回来见你们三个人没一个在屋里的,还以为又发生什么紧急的案子了呢。”
“让你带的包子,带了吗?”姜酩野开口直接询问道。
“带了,放你桌子上了。”林建刚快速回答。
姜酩野粗暴地拍了下姜颂禾的后脑勺:“去吃饭去。”
“哦。”姜颂禾听话地赶紧走过去。
“等会儿!”姜酩野又揪着姜颂禾的领子把她揪回来。
姜颂禾抗议般盯着他:“你干嘛啊。”
“我干嘛?”姜酩野被姜颂禾的话气笑了,“你吃饭不洗手,还问我干嘛?洗手去。”
“哦。”早就饿得没怎么有精神的姜颂禾没心思跟他玩闹,既然他让自己去洗手,她就去洗。
姜颂禾刚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姜酩野又一次叫住了她:“你画的画呢。”
“给我,我研究一下。”
“这里。”姜颂禾顺手将手里的画递给他。
一听姜颂禾又画画了,林建刚顾不上自己吃饭了都要凑过来:“禾禾又画画了啊。”
“是啊。”姜酩野长叹一声道。
林建刚怅然道:“我还记得之前有次案子,当时禾禾第一次画画抓凶手,刚开始你们都不信呢。”
“结果事实证明,禾禾画得一点都不错。”
“这次她又画出凶手来了,那么距离我们侦破这个案子也不远了。”
姜酩野没搭理他,他带着姜颂禾的画作只身走向黑板。
林建刚赶忙赶过去:“姜队,让我看看禾禾画的画怎么样。”
正在满办公桌找胶水的姜酩野顺手将折叠好的画纸递给他,顺便还送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毫无察觉的林建刚反手将手里的信纸打开。
顷刻间,一股乱糟糟的鬼画符直冲他的眼球。
注意到林建刚的表情僵硬住了,刚找到胶水的姜酩野递过去一个略显玩味的表情:“怎么样?现在还觉得这次的案子快破了吗?”
“禾禾的画工怎么又退步了啊!”林建刚大声咆哮了句。
姜酩野手疾眼快地捂住了林建刚的嘴:“你小声点,别让那个小鬼听到。”
“怎么了?”林建刚偷偷摸摸道,“她不是一向都知道自己画画水平不行吗?怎么这次变矫情了?”
“你去买饭的时候,有个目击证人找局里来了,给我们说了很多线索后,禾禾就按照他的叙述,把那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犯罪嫌疑人画出来了。”姜酩野道。
“那这不很好吗?”林建刚不知道所以地说了句。
姜酩野:“但是那个目击证人说,禾禾画的不对,这根本不是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人。”
“你没告诉证人说禾禾的画只能看神似,不能看形似吗?”林建刚道。
“我怎么说?一个常年种地的人,我怎么给他解释形似和神似?”姜酩野无奈道。
林建刚呢喃了句:“那确实。”
冷不丁地,林建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问:“既然目击证人说禾禾画得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它贴在黑板上啊。”
“当反面教材?”
林建刚话音刚落,姜酩野一个拳头就拍到了他的后脑勺上:“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是我妹!还是亲妹,我能让她那么丢脸吗?”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林建刚捂着后脑勺好奇问。
姜酩野将姜颂禾的画贴在了黑板很显眼的位置上,他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禾禾的画没错。证人之所以没认出来,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林建刚仿佛很同意姜酩野的观点,道:“我也觉得,毕竟禾禾的判断从没失误过,我也愿意相信禾禾。”
“跟着查了一上午的案子,就对那个小鬼这么死心塌地啊。”空出心思来的姜酩野调侃了句。
“你都不知道禾禾查案时候的样子,那快准狠,丝毫不留情面,怼得嫌疑人接连败退,最后不得不交代实情的样子,”林建刚道,“我现在相信了,你们家确实有刑侦基因。”
姜酩野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很快,姜颂禾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甩着手的水,晃晃悠悠地挪步到了姜酩野的办公桌前。
她瞥眼看到正站在黑板前探讨案子的姜酩野他们,刚准备收回神,余光瞥到贴在黑板上的那幅画。
她眯着眼,仔细打量了片刻。
随即她拎着一个包子快速起身,跑到了黑板面前。
“你干嘛呢?”
注意到姜颂禾的突然出现,姜酩野道:“吃饭都吃不安稳,给我回去坐着吃去。”
“我觉得他很眼熟。”姜颂禾嘴里喊着一口包子,嘟嘟囔囔道。
姜酩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吐槽道:“废话,这本来就是你画的,你怎么可能不眼熟?”
“不是,我是说画里的这个人。”姜颂禾解释道。
姜酩野看向旁边的林建刚。
立刻明白他意思的林建刚赶紧重新审视画里的人物,可他依旧觉得姜颂禾的画作很抽象,而且还是那种极其让人认不出来的抽象。
他不确定地低头看着姜颂禾,问:“眼熟……吗?”
“对,”姜颂禾斩钉截铁道,“我绝对见过他。”
林建刚耐心询问道:“是不是17号晚上在村口看马戏团演出的时候见过啊。”
“不知道。”姜颂禾再次看了这幅画好几眼。
适时地,顾枳聿从门口探出个脑袋问:“刚子,有人找。”
“找我?”林建刚不确定地回了句。
“对啊,就是找你,”顾枳聿道,“她说今天上午的时候,一个警察领着一个小孩去她家调查案子的时候,有东西落在他们家了。”
“东西?”林建刚满脸问号,“我不记得我查案的时候,带过什么东西啊。”
“好像是个书包,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和她说吧。”说着顾枳聿把门口的人请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略显沧桑的老人,她身形矮小,走起路来都很艰难。
林建刚一眼就认出她是谁来了——齐祖飞的妈妈,齐母。
立刻,林建刚大脑中的某根线像是连接好了,他赶紧迎上去:“你怎么来了啊,这么远的路,我们要是落下东西就回去取了。”
“不远,”说着齐母从旁边拎起一个双肩包,道,“这是你们的东西吧。”
林建刚定神一看,是姜颂禾早上从家里背出来的书包。
“是,”林建刚一眼便认出来这是姜颂禾的东西,他赶紧客气道,“小孩丢三落四的,这还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说完,齐母目光瞥到不远处的黑板,身体瞬间怔愣住了一秒。
当即,姜颂禾眸子一凌。
她快速转头看向了自己正对面的黑板。
不知为何,齐母的声音变得吞吞吐吐的,她道:“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说完,齐母转身就打算离开。
可这一切哪里逃过的姜颂禾的眼睛,她面露严肃,脑袋瓜不停地打转。
冷不丁,姜颂禾喊了句:“奶奶,等一下!”
“唉?”齐母停下脚步,好奇道,“你是在叫我吗?”
“对呀。”姜颂禾原地起跳,她快速从黑板上把贴着的画作取下来,然后冲着门口跑过去,道,“奶奶,我画了一幅画,我觉得画得挺好的,但是他们觉得丑,愣是给我贴到了黑板上让我丢脸,你帮我判断一下,我画得好不好呗。”
齐母笑着:“我不会看啊。”
“没关系,就帮我看一眼,求求了,”姜颂禾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真觉得我画画挺有天分的,但是他们却把我当成了反面教材,让我游街示众。”
“没游街。”不远处的姜酩野多嘴插了句道。
“那也是示众了。”姜颂禾大声反驳。
齐母有些尴尬,她说:“我年纪这么大了,真的不会看,我先走了。”
姜颂禾赶忙拉住齐母的胳膊,道:“你帮我看一眼,就一眼。你不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一起欺负我。”
“你是外人,一定不会向着他们抨击我的对吧。”
齐母表情不自然地僵在原地,许久她道:“我就看一眼,我真不会看画。”
“没关系。”说着,姜颂禾快速将手里的画作在齐母面前展开。
一瞬间,齐母的表情从忐忑变成了震惊,又快速调整为正常状态,她道:“挺好的。”
“你觉得我画的是什么啊。”姜颂禾又问道。
“看……看不出来。”齐母摇摇头道。
“啧,”姜颂禾惋惜地将画作举起来,“我还觉得我画得挺像个人的。”
“是人……啊。”齐母低头道。
“不像吗?”姜颂禾故作天真地询问道。
“像……很像……”齐母着急道,“我先走了,我儿子发烧,我得先回去了。”
“那你在哪里见过他吗?”姜颂禾道。
“没有,”齐母道,“我没怎么出过门,怎么会见过他呢,我就是来送书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