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可 能一直买呢。”江茉莉道，“妈，女 孩子真的要多学习一些本 事，好 歹自己 能养家 糊口，以后不用靠着 男人 。那种想着 女 儿只要嫁给一个好 人 家 的想法，过时了 ，现在说男女 平等 ，那些人 更多的是要求女 人 也要赚钱养家 。女 人 赚钱养家 ，还得做家 务，这算什么平等 ？”
江茉莉一直觉得这是一种不平等 的表现，古代的女 人 在家 里管理后宅之类的，嫁妆还是属于她们自己 的。江茉莉不是说古代的女人地位多么高，而是当代的一些举动是落后的举动。
前世，江茉莉经常在网上看到，彩礼要退回，嫁妆不能完全属于女 方的，离婚后，女 方不能把 嫁妆都带走。彩礼是男女 以结婚目的要的，嫁妆是父母赠与小夫妻的，除非女 方父母留下 白纸黑字说是给女 儿的。结婚后，如果女 方的嫁妆钱跟其 他银行卡的钱混用了 ，那么嫁妆钱就不是纯粹的嫁妆钱了 ，说不清楚了 。
在这样的情况下 ，女 人 还是得有点赚钱的能力好 。别辛辛苦苦做了 十几年的家 务活，等 离婚的时候，房子是婚前财产是男方的，男方就只赔偿女 方一点点钱，那点钱，女 人 出去当一年的保姆都不只是赚那些钱。
“普通人家的生活就这样，不都出去工作，赚到的钱太少，养不了 家 。”江母道，“你看你嫂嫂不是还得早早起来做豆腐去卖吗？都是因为一个人 工作的钱太少了 ，家 里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
“妈，您看看，很多人 都是跟您有一样的想法。”江茉莉道，“夫妻两个人 一起为小家 努力，这没有错。但不能用所谓的男女平等来说工作，这不是平等 ，是男人 对女 人 的另类压榨。”
“你啊。”江母道，“好 在你的对象不用你去做那些家 务。”
“他要是让我做，我也不做。”江茉莉道，“要做的话，都要做。”
江茉莉的想法非常简单，别要用那些破事来压榨她，她不可 能被PUA的。有时候，一个女 人 没有感 觉到别人 是在PUA她们，只会觉得周围的人 都是这样的，不会有别的事情的。
然而，有时候老旧的思想就是这样潜移默化地影响女 人 ，让女 人 不知不觉之中付出更多，男人 责享受更多。
江茉莉不反对女 人 做全职家 庭主妇，也不反对女 人 工作赚钱，要的是女 人 自己 看清楚自己 的处境。别人 的事情，江茉莉管不了 ，她就是管管自己 的事情，看到不好 的事情，再伸手帮一把 ，也就是这样了 。
“这些话，你跟你对象说了 ？”江母有点心颤，她不是觉得女 儿做错了 ，而是有的话说出来了 ，容易让别人 不高兴。
“说过一些。”江茉莉道，“他没有说我说错了 ，他要是说我说错了 ，那他一定有问题。”
“你呀，还真是什么话都说。”江母感 慨。
“才不是。”江茉莉道，“我跟嘉豪都已经订婚了 ，以后还得要结婚。这些事情，当然得好 好 说一说，彼此多了 解彼此一点。要是不行的话，那就不要聊了 ，大家 各自过各自的生 活。”
“你也就是遇见了 一个能理解你的人 。”江母道，“遇到一个不能理解你的人 ，少不了 要受罪。”
“一开始没有在一起，就不会受罪啦。”江茉莉道。
江母看着 女 儿，她还是得多顾着 女 儿一点，女 儿是张扬的，肆意的，这样很好 ，这说明女 儿还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江母就怕女 儿阴阴沉沉的，怕女 儿受到了 委屈。
傍晚，赵国栋回到家 里，他不记得女 儿的生 日了 。也不是不记得，而是他们之前都没有过生 日的习惯。
赵国栋看到桌子上的蛋糕，惊讶，“你买的？”
“不是我的买的。”牛翠花道，“你看我像是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的人 吗？是小妹买的，小妹还给娇娇买了 古筝。说也就是买这一次，让我们替娇娇收着 ，娇娇去学习古筝，回到家 里还是得练习的。小妹考虑得很周到，我们呢，没有钱，都没有办法买。我说给小妹一些钱吧，小妹不要。”
牛翠花叹了 一声气，她现在越发觉得自己 最开始做错了 ，她不应该对小姑子那么不好 的。牛翠花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她应该跟小姑子他们多相 处一阵子，至少最开始得温和一点。
“小妹不记仇，我当初对她那么不好 ，她还帮衬我们。”牛翠花道。
“小妹一向都不记仇的。”赵国栋道，“她也能理解你，知道你是为了 我好 。”
“嗯，是，小妹善解人 意。”牛翠花道，“妈跟小妹出了 那么多钱，我们倒是轻松了 很多。”
“小的这个下 学期去上幼儿园。”赵国栋道。
“这么快上幼儿园？”牛翠花惊奇。
“嗯，大的都要上小学了 ，小的多上两年幼儿园也没有事情。”赵国栋道，“多上学，能多学习一些知识。”
“幼儿园能学习多少知识？”牛翠花看看小儿子，小儿子是真的小。
“他去上幼儿园了 ，你也能少盯着 一点，能多做一些别的事情。”赵国栋道。
“上学，得要花钱的。”牛翠花道，“不过，还是让他去上学吧。”
牛翠花不敢说找江母或者江茉莉借钱的事情，也不敢说让别人 给孩子出一半的学费。她真要是那么做的话，太不是人 了 ，做人 还是得有点良心的，得寸进尺，别人 会不高兴，自己 也心虚。
牛翠花不得不承认，自己 娘家 帮的忙，跟婆家 人 帮的忙，还是不一样的。自己 娘家 穷，没有那么多钱，娘家 人 能叫他们过去吃饭，能帮着 带带孩子，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婆家 有钱一点，帮的忙也更多。
“这一次，得我们自己 出钱。”牛翠花道。
赵国栋多看牛翠花一眼，他有攒小儿子的学费，他没有把 所有的工资都交给牛翠花。那是因为牛翠花之前大手大脚的，钱一下 子就花没了 ，所以赵国栋现在攒点钱，真要是遇着 没有钱，不够钱的时候，赵国栋还能拿出钱出来。
“你从小妹那边借的钱都还没有还呢。”牛翠花道。
“是还没有还，小妹说她不着 急，让我们不用着 急还。”赵国栋道，“我们先做好 自己 的事情。”
“得记着 ，到时候要还给小妹的，不能真的不还。”牛翠花道，“要是小妹自己 给我们的也就算了 ，关键是我们找小妹借的，是我们找她借的钱。”
“嗯，记得。”赵国栋都没有忘记，“都记下 来了 。借了 多少钱，就记在本 子上。”
盛嘉豪知道江茉莉给赵娇娇买古筝，他们两个人 还有一起去看看。盛嘉豪还说他付钱，江茉莉没有让盛嘉豪付钱。古筝的价格贵，是江茉莉自己 提出来要送给赵娇娇的，又不是盛嘉豪自己 说要给赵娇娇买的。
如果是买给江茉莉自己 东西 ，或者是买给江父江母的东西 ，盛嘉豪付钱也就付钱了 。那是给赵娇娇买的东西 ，是江茉莉自己 提出来的，她当然得要自己 付钱。
盛嘉豪没有因此不高兴，他知道江茉莉一向很有分 寸的。
赵娇娇没有想到家 里会给她买蛋糕，当她听父母说是她小姑姑买的，她不意外 。
“你呢，别总想着 你小姑姑给你买东西 。”牛翠花提醒自己 的女 儿，“你小姑姑对你已经够好 的了 ，你小姑姑还给你买了 古筝，生 怕你下 课回来，没有地方学习古筝。”
“小姑姑真好 。”赵娇娇道。
“你小姑姑当然好 。”牛翠花道，“你亲爸亲妈都没有对你这么好 ，你小姑姑为你想得这么周全。”
“小姑姑太好 了 。”赵娇娇再一次感 慨。
赵娇娇刚刚说完话，她的弟弟就想去碰触蛋糕。
“别动。”牛翠花轻轻地拍拍儿子的手，“这就打开让你们吃。你们小姑姑买的这个蛋糕不小，够你们吃的。”
牛翠花没有想着 再拿蛋糕过去江家 ，那是江茉莉给赵娇娇的，人 家 也不缺这一个蛋糕。牛翠花在乡下 的时候，她舍不得花钱买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 很贵，吃几口就没有了 。
“点上蜡烛。”赵国栋道，“许个愿，再吃。”
“还要这样的吗？”牛翠花道。
“是可 以这样。”赵国栋道。
“这蜡烛会不会弄到蛋糕上，会不会不好 ？”牛翠花问。
“没事的，一下 子就吹灭了 。”赵国栋道。
这一次，赵娇娇的生 日还是挺有仪式感 的。
牛家 人 早已经知道赵娇娇去学习古筝的事情，当牛母接到牛翠花的电话，说娇娇的小姑姑给她买了 一架古筝，牛母很是震惊。
“你这个小姑子不错，你得好 好 对人 家 。”牛母道。
“一定，我一定好 好 对她，我这不是已经知道我以前做错了 吗？”牛翠花道，“我就是没有想到我小姑子会给娇娇买古筝，那么贵的古筝。”
牛翠花和赵国栋去问过，他们知道古筝价格贵，就暂时歇了 给赵娇娇买古筝的心思。
“她人 还是很不错的，思考事情都思考得很周到。”牛翠花道，“我就想不到那么多事情。”
“你当然比不过人 家 。”牛母道，“人 家 读的书比多，也比你懂事。她比你小好 几岁呢，你都还不如人 家 。”
“是不如。”牛翠花道。
“你女 儿去学习古筝，亲戚听到了 ，都说你浪费钱。”牛母道，“我说那是你们的钱，你婆婆愿意出钱。那些人 要是再找你借钱，不要借给他们。你不能总让你婆婆你小姑子那样出钱，人 家 给你们出钱，又能出到什么时候，还是得你们自己 手里有钱，你们自己 能养得起孩子。”
“小的那个也要上幼儿园了 。”牛翠花道，“要是搁在我们乡下 ，小的那个还能等 等 上学，在城里的话，他这个岁数的孩子就有人 去上幼儿园了 。我跟国栋就想着 下 学期就送他去上幼儿园，跟别人 一样。”
“行。”牛母不反对，“你不用总想着 娘家 ，我们日子过得可 以。现在包产到户，大家 有自己 的地，也都更加努力。”
牛翠花跟赵国栋去年种的地，今年拿出来分 了 。他们夫妻两个人 不是村里的人 了 ，他们不应该再占有那些土地。去年，那是因为牛翠花夫妻已经把 地种下 去了 ，所以那地就先让牛家 人 种了 。村里今年再把 地拿出来分 ，牛家 人 自然没有意见。
村里有新生 儿的人 家 能分 地，只是那些地不多。这倒是不用牛翠花这些人 去操心，村干部自然会安排好 一切。至于谁谁谁占便宜了 ，谁谁谁吃亏了 ，牛翠花在城里，她也不知道那些。
牛母很少跟牛翠花说那些事情，打电话要钱。
“先这样不说了 ，别浪费钱了 。”牛母道。
“好 。”牛翠花应声。
母女 两个人 说了 几句话就挂断电话，牛翠花付了 打电话的钱。牛翠花每次打电话，都觉得这个电话费太贵了 。
南城有很多古建筑，省小百花拍戏的时候，就没有想着 去别的省份取景，主要是在南城取景，还可 以去省内地方取景。
一个场景，得演几遍，得拍摄不同的角度，就是一台机器，没有很多台机器。一个机器就是一个机位，不像是后世那样有很多台机器，能一下 子就拍几个机位。
天气渐渐热了 ，江茉莉等 人 还得穿着 戏服拍摄，这个戏服不是很轻薄，还是有点厚度的。特别是他们还在室外 拍摄，就更热了 。
江茉莉跟着 单位的人 去了 城南的一个古建筑群，那边的古建筑还保留得相 对完整。他们这边还有园林，园林是真的大。他们不是那种拍摄长剧的电视剧剧组，没有想着 要重新搭景，就是在原有的一些建筑里面拍摄。
单位的预算有限，还不能超标，超标了 ，领导要说的。剧组的人 只能节俭一些，拍摄得好 一些。好 在这些人 都是单位的人 ，有拿单位的工资，单位另外 给他们补贴，也没有补贴特别多。大家 都很有干劲儿，都不去在意补贴多少的事情。
这一天，吕老师过来探班，她看着 江茉莉在那边唱曲。
单位每天都有安排好 大家 的行程，该谁拍摄了 ，谁过来。要是遇见有演出的时候，还得保证演出效果，不能为了 拍摄这个片子就影响了 演出。
“老师。”江茉莉额头有些汗水，她刚刚演了 一下 ，现在是别的老师去演。
“累吗？”吕老师问。
“谈不上累。”江茉莉道，“大家 都想着 能把 事情做好 。”
“是得把 事情做好 。”吕老师点点头，“这是一个好 机会，拍摄得好 一点，让更多人 看到我们的越剧。”
“是。”江茉莉道。
“哟，老吕啊。”李老师走了 过来，“有没有想着 来唱一场？”
“你们唱。”吕老师过来，又不是要争一个机会。
“说实在话，你有没有后悔？”李老师当着 吕老师跟江茉莉的面问，“有没有后悔没有留在省小百花唱下 去？”
“没有。”吕老师道，“我教了 很多学生 ，那些学生 在各个戏团里面，这就够了 。”
夜深人 静的时候，吕老师也有想过，要是自己 留在省小百花，而不是去教学，那会怎么样。吕老师又觉得自己 去当老师好 ，她能带出很多学生 ，她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她非得在省小百花。
“也是，你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李老师道。
李老师跟吕老师待在不同的单位，走不完全一样的路。
“以后，我们越剧只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李老师道，“这片子要是在电视上播放，一定有更多人 看到。那些人 不用到现场，都能看到。这样还是相 当不错的，总是得到现场看，很多人 都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金钱。”
“能发展好 ，那就行。”吕老师道，“正好 ，还让你碰上了 好 时候。”
“我？我很快就要退下 来了 。”李老师道，“人 老了 ，不能不退下 来，还是得给年轻人 机会。”
“你舍得？”吕老师问。
“你当初都舍得离开省小百花，我有什么好 舍不得的。”李老师道，“正好 这一次，又拍了 这样的片子，我就更知足了 。”
李老师说的是真话，她现在就是特别知足，特别满意，李老师想着 这算是给自己 的职业生 涯一大亮点。
“都一样。”吕老师道，“都达到了 各自想要的了 。”
“茉莉，你听听你这个未来婆婆说的话。”李老师笑了 ，“有你这个一个儿媳妇，她确实也该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