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牛翠花点头，“做什么都 不容易。”

　　快过年的时候，牛翠花一天得做好多 板豆腐，从早上很早的时候开始做，一直做到晚上。有的人家直接订一板豆腐，有的人家是跟别人合订一板豆腐，牛翠花还有另外卖零散的。

　　虽然买豆腐的人多 ，但是牛翠花还有卖零散的，其实她那个时候没有再卖零散的，别人也能 理解。牛翠花就想她在 这边都 已经卖了不少时间的豆腐，还是得卖零散的，让那些想买少一点的人能 买上豆腐，总不能 逼着顾客几个人凑单吧。何必让顾客去找人凑单，自己这边直接卖就行了。

　　牛翠花做的豆腐好又便宜，很多 人都 跟她买豆腐的，她得照顾老客户。有的人家就是不需要买那么多 的，别人也想着买便宜一点的。

　　过年前，牛翠花夫妻给江母买了一套新衣服，也给江父送了年礼。江母多 次帮着牛翠花夫妻照看孩子 ，牛翠花夫妻当然得要报答一下江母，不能 什么都 没有做。

　　“姑姑厉害。”赵娇娇道 。

　　“姑姑厉害。”赵娇娇的弟弟也跟着道 。

　　“你们好好努力，以后跟你们姑姑一样 厉害。”牛翠花道 。

　　赵娇娇用力点点头，她以后一定努力跟姑姑一样 厉害。

　　省内很多 人家的电视台都 有省台，戏曲春节联欢晚会，早就有宣传。当观众看到戏曲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他们还是非常惊讶，太 惊讶了，不过他们还是很喜欢看的，这就像是专门属于他们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有人叫上亲戚朋友一起看的。

　　大年初二的时候，江茉莉一家三口去江老太太那边聚餐，牛翠花夫妻自然没有带着孩子 过去。

　　这一次，赵三姑姑没有跑过来让牛翠花过去赵家吃团圆饭。赵家那边的人暂且比较安静，那是因为他们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早年把赵国 栋跟江母赶出去，他们现在 再找赵国 栋要钱，太 难了，赵国 栋不可能给赵老太太他们钱的。

　　也就是赵三姑姑听到赵家其他人说一下，赵三姑姑就冲在 前面了。

　　赵三姑姑不是不想继续找赵国栋夫妻，实在 是没有一丁点作用。赵三姑姑跟别人说起赵国 栋的时候，她都 是说赵国 栋太 过分了，说赵国栋压根就不懂得为赵老太太考虑。那些事情都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赵国 栋怎么还这么记仇呢，赵国栋能不能不要那么记仇，能 不能 少记仇一点？

　　赵家人在 那边说赵国 栋的不是，赵国 栋不是没有听闻，他就当自己什么都 不知道 。赵国 栋受了那么多 苦，现在 还是他亲妈和妹妹多 帮衬他，赵家那边的人就只 知道 让他给钱，却都 不知道 帮帮他。

　　赵国 栋想要是那些人多 帮衬自己了，自己也不是不能 给钱，可是那些人都 没有帮衬赵国 栋，那些人想的都 是让赵国 栋主动奉献。

　　“说起来，我们在 乡下还有招待一下亲戚，正 月的时候请亲戚来家里 吃饭。”牛翠花道 ，“来到城里 ，倒是有些冷冷清清的了。”

　　“是有些冷清。”赵国 栋道 。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算了。”牛翠花道 ，“我们自己在 家里 吃，也一样 ，我们还能 多 吃一些。”

　　江茉莉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在 江老太 太 那边吃饭，吃饭的时候，江老太 太 还问了一句，问江茉莉什么时候领证结婚。

　　“不着急。”江茉莉还是这一句话。

　　“到了年龄，该领证就领证。”江老太 太 道 ，“相互喜欢，最是难得。”

　　“嗯。”江茉莉点点头，“奶奶，您就放心吧。我们想要领证就去了，反正 爸妈会给户口本，我不用偷户口本去结婚。”

　　江茉莉想要是自己的爸妈反对，她可能 就不跟盛嘉豪在 一起。江茉莉在 这个时代见识的东西还算是少，多 听听长辈的话，准没有错。

　　“还是你好。”江老太 太 笑着道 。

　　江老太 太 这些人没有多 去说江玉琴的时候，他们有时候还是会想到江玉琴。他们每次想到江玉琴的时候，他们都 觉得晦气。

　　从江老太 太 家里 回来的时候，江茉莉一家三口还带了一些东西回来，那是江老太 太 送的，都 是一些吃的，有腊肉腊火腿，这都 是江老太 太 自己做的。江老太 太 做的这些东西味道 还不错，江茉莉还挺喜欢吃的，只 不过腊肉腊火腿得少吃一点，不能 总是经常吃，亚硝酸盐含量太 好。

　　江茉莉喜欢吃腊肉炒莴笋，莴笋脆脆的，带有腊肉的香味。腊肉得先蒸熟，再切成一片片的，这腊肉片不能 太 厚，厚了太 咸，太 薄了，稍微炒一下，肉又容易烧焦。江茉莉不知道 怎么炒这些菜，她就知道 吃，只 要有一张嘴就能 吃。

　　要是让江茉莉去炒腊肉，她能 直接把 腊肉炒烧焦了，她超出来的莴笋也不脆。

　　一个厨艺不好的人，就是这个样 子 ，只 会嘴巴上说一说。江茉莉不敢说她妈妈做的菜不好吃，一个只 会吃的人，少说几句才好。

　　“你奶奶知道 你爱吃，给了这么多 。”江母看了看手里 的腊肉和腊火腿，“过年的时候就在 那边说要多 做一点。”

　　“所以我给爷爷奶奶包了红包。”江茉莉道 ，“他们年岁大了，还这么为我考虑。”

　　“你爷爷奶奶算是疼你的。”江母道 。

　　只 要江茉莉不要想着跟江老太 太 那些孙子 一样 的待遇，那就没问题。江老太 太 在 孙子 身上耗费更多 的时间，也给更多 的东西给孙子 。江茉莉非得要去争，必定争不过那些人。好在 江茉莉没有去争，她只 想着只 要江老太 太 没有让江父把 东西留给侄子 ，这就行了。

　　那些老太 太 老爷子 年岁都 很大了，他们的思想都 比较封建，都 是比较老旧的想法。要是江茉莉非得去跟那些人争的话，就只 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糕。

　　江茉莉不差那些东西，她能 自己赚钱。

　　江母没有把 江老太 太 给的腊肉跟腊肠给牛翠花夫妻，这些东西是江老太 太 给江茉莉的，不是给牛翠花夫妻的。

　　以前，正 月的时候，汪春芬还会请江玉琴夫妻吃饭，汪春芬跟江玉琴闹崩了，自然就没有请了。江玉琴夫妻请客，主要是请丁家的人过来吃饭，金蔓枝那些人可以请也可以不请。

　　在 金蔓枝说了让江玉琴离婚的话，江玉琴自然更不想请金蔓枝。

　　丁家人不可能 主动去问金蔓枝那些人的情况，他们只 知道 多 吃一点，走 的时候再连吃带拿。江玉琴还得给人准备得好好的，生怕公公婆婆不满意 ，怕公公婆婆说她没有做好。

　　江玉琴流产的时候，丁超的父母都 没有来看江玉琴，丁母的意 思是他们老两口的年岁已经那么大了，还是不要来看一个流产的人，怕冲撞到什么东西，有碍寿数。丁超还跟江玉琴说了这话，江玉琴觉得丁父丁母的想法很正 常，人老了，都 是怕死的。

　　因此，江玉琴没有怪罪丁超的父母，她还想着自己的娘家人都 没有多 来看她，就更不用说婆家人。江玉琴就是这么对比的，有了这样 的对比，江玉琴就想着婆家人至少还知道 让人跟她解释一下。

　　要是江茉莉知道 江玉琴的想法，她一定会说江玉琴的脑子 已经没有用了，一点用处都 没有。

　　恋爱脑总是想着婆家人，不知道 要想着娘家人。

　　正 月初三的时候，江茉莉还登台演出了，门票卖得很好。

　　等到正 月初四的时候，江茉莉去了吕老师家里 拜年，她买了一些年礼过去。吕老师看到江茉莉，她很开心。盛大哥夫妻已经带着孩子 回去他们自己的住处，盛二姐没有过来，也就是盛嘉豪陪着吕老师夫妻一下。

　　过些天，盛嘉豪也得多 上班，他就不能 跟现在 这样 有这么多 时间陪着吕老师夫妻。

　　“我还想着你是不是要过来了，这不，你就过来了。”吕老师笑着拉着江茉莉坐下，“今天，尝尝嘉豪的手艺，让嘉豪跟他爸去做饭。”

　　“好。”江茉莉点头，“我的厨艺是不行。”

　　“你不需要厨艺。”吕老师道 ，“一个男人非得要你有厨艺，这个男人要不得的。这说明这个男人又穷又没有本事，穷的话，他有点本事，那还行。又穷又没有本事的，女人跟这样 的男人在 一起，太 遭罪。”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茉莉道 ，“是不能 找又穷又没有本事的。被人家说几句拜金，说几句物质，不痛不痒的，甭搭理就行了。要是在 乎那些话，随便找了一个对象，那就得受苦了，还得受非常多 的苦。”

　　“你像我，抛开长相，我们站在 一起，还挺像是母女的。”吕老师道 ，“你们二姐之前还问我，要是你没有跟嘉豪在 一起，我是不是想收你做干女儿。我说没有，不是不想收你做干女儿，而 是你这么有本事，不用当我的干女儿，师生这一层关系就够了。”

　　“有老师在 ，我安心很多 。”江茉莉嬉笑，“真要是遇到难处，我就来找您，您总会帮我一把 。”

　　“你能 有什么难处？”吕老师道 ，“你自己都 能 处理。话说回来，真要是有难处的时候，还是得找人的，别自己硬撑着。”

　　这个时候，马玉雯早已经回到地方戏剧团，朱芷萱之前不知道 马玉雯被邀请过去参加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等朱芷萱看电视的时候，她才知道 马玉雯受邀请了。

　　这让朱芷萱心里 很不舒服，怎么马玉雯就被邀请了呢。

　　于是朱芷萱鼓起勇气去给马玉雯打电话，又有些害怕马玉雯挂断她的电话。

　　“有什么事情？”马玉雯倒是没有直接挂断朱芷萱的电话，她最近的心情不错，上了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她当然很高兴。马玉雯越发觉得自己选择对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回来地方戏剧团，也不是不好，还是能 得到不少好处的。

　　“我……”朱芷萱迟疑，自己该说什么话？

　　“有话就说。”马玉雯道 ，“没有话，就别说了。”

　　“我看到了。”朱芷萱道 ，“你参加了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

　　“嗯。”马玉雯应声，“听说你嫁给你们单位领导的儿子 了。”

　　“你……你……”朱芷萱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慌忙挂断了电话。朱芷萱不敢跟马玉雯说别的话，生怕马玉雯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关系户。

　　嘟嘟嘟……马玉雯见电话呗挂断了，她没有回拨过去，没有必要回拨的。马玉雯故意 说那一句话，他们这个圈子 说大也不大，一些消息很容易传开的。

　　朱芷萱盯着电话一会儿，电话没有响起来，她坐在 电话面前。这一台电话是朱芷萱婆家的，她跟公公婆婆住在 一起。朱芷萱早在 大年初一的晚上就想打电话给马玉雯了，她没有大，一直等到今天。

　　同样 都 是离开了省小百花的人，马玉雯却混得那么好。

　　曾经，朱芷萱以为马玉雯离开省小百花，马玉雯就是不如自己的。可是马玉雯偏偏这般厉害，还出现在 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上了，而 朱芷萱没有出现。朱芷萱在 单位的人缘还不是很好，别人都 当她有靠山，别人生怕在 她的面前说错话，他们就得倒霉了。

　　那些人都 知道 朱芷萱在 省小百花的事情，他们都 觉得朱芷萱太 小心眼了，面对这样 的人，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单位里 之前不就有人被迫跟朱芷萱道 歉了吗？不管别人做的是对还是错，最终的结果都 是一样 的，他们都 得跟朱芷萱低头，谁让他们没有强硬的靠山。

　　朱芷萱傻愣愣地坐在 那边，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 子 了呢？

　　马玉雯没有把 朱芷萱放在 心上，她们在 不同地方单位，朱芷萱没有办法把 手伸得那么长。

　　在 江茉莉上了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之后，街道 的不少人都 在 说这一件事情。

　　时楠没有回家过年，而 是在 学 校过年，说是就要毕业了，要在 学 校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时楠是怕他回去，他妈又要去为难他认识的那些人。

　　那些人跟时楠本身已经来往很少了，时母还得去说那些人，这非常不好。

　　邻居们见到江母的时候，还会夸奖茉莉一句。

　　“你们家茉莉上电视台了，真好看。”

　　“你们家茉莉是真的很厉害，我们这边还没有人上过春节联欢晚会呢。”

　　“你们家茉莉一点都 不比那些大学 生差，我看你们家茉莉就很不错。”

　　……

　　“一般一般。”江母听到那些话，她笑容满面，但她不多 去说自己的女儿有多 优秀，还是得谦虚一点。

　　时家，时母已经知道 江茉莉上了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她还是觉得江茉莉不怎么样 。

　　“江茉莉的未来婆婆就是她原先学 校的老师，她未来婆婆一定会帮衬她的。”时母道 。

　　“……”时父在 看报纸，他不去说江茉莉上省台的事情，他又不知道 江茉莉到底是怎么上省台的。

　　“那些人都 在 夸江茉莉，还说她比大学 生还要风光。”时母的表情都 要扭曲了，“那些人还真夸得出口，不过就是上一下省台而 已，估计也就是这么一次。”

　　“也许以后还会有。”时父道 ，他显然不希望妻子 多 去说这一件事情，不想妻子 到时候被啪啪啪打脸。

　　“有就有，有，她也就是一个戏子 。”时母道 ，“在 古代，戏子 就是卑贱的人做的。”

　　时母就是瞧不起江茉莉，她觉得自己的儿子 最为厉害，儿子 在 古代，那就是正 经科举出身的。自己的儿子 以后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在 古代，戏子 顶多 只 能 给那些达官贵人做妾，还是贱妾，妾同买卖。

　　时母不怕别人听了她说的话，她就是这么认为的。江茉莉真要是能 耐的话，那就不要去当戏子 ，她有本事就参加高考，看看她能 不能 考得过时楠。

　　“这些人真的是……一个戏子 ，有什么好夸的，亏得他们夸得出口。”时母道 ，“他们是要让他们家的孩子 跟江茉莉那样 吗？也是，他们家的孩子 学 习成绩不好，也就只 能 看看江茉莉了。”

　　时父没有阻止时母说下去，而 是继续听。

　　时母觉得这样 还不够，她还打电话给时楠。

　　“江茉莉现在 了不得哟。”时母嘲讽，“不过就是上了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现在 他们家的人逢人就说。”

　　其实，江母和江父等人压根没有逢人就说，只 是大家都 在 这个省份，还是在 南城，大家看到省台的戏曲春节联欢晚会的几率更高。很多 邻居都 看省台的，他们还有听见其他人说，自然就知道 了。

　　时母自己总是跟别人说时楠是大学 生，她就觉得江父江母也那么说。

　　“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时母道 ，“了不得哟。”

　　“妈。”时楠皱眉，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没有想到他妈是要嘲讽江茉莉。

　　时楠还是很喜欢江茉莉，学 校里 有女同学 跟时楠告白，他都 没有看上女同学 。在 学 校谈恋爱，毕业了也是要分手的，时楠不打算去跟那些人谈恋爱。时楠想着等他回到南城，他还要找江茉莉。等他有了一份正 式的稳定的工作，他自己有经济能 力，就不用总看时母的脸色。

　　在 大学 的时候，时楠还有出去兼职赚钱，他攒了一些钱。只 等着大学 毕业的时候回去南城，时楠想着只 要没有听到江茉莉领证结婚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您去管那些人做什么？”时楠道 。

　　“还不是那些人说江茉莉比大学 生还厉害。”时母道 ，“她哪里 比得过大学 生，她就是比不过，一点都 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