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府里就只有大姑娘一个,所以大家宠着她,惯着她。可要是一直这样宠着惯着,万一她长歪了怎么办?”
“什么叫长歪了?”这话贤王可不爱听,虽说他不知道苏姨娘口中所说的长歪了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是傻子,照她话里的意思来说,这长歪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长歪了呢?
“我怕一直这样宠下去,等她长大以后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深。”苏曼最怕的就是这个。
三字经不是说了,人之初,性本善。这人打娘胎出来,那就是一张白纸,他今后会长成什么样,那还不是家长和环境照成的。
老话说得好,跟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妥神。这就是一个意思。苏曼怕就怕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要跟王妃生的孩子相比。所以,苏曼才会打定主意,让她打小接受这个事实,等以后长大了,她才会明白她为什么会跟王妃所生的弟弟妹妹为什么不一样。
“她是本王的女儿,干嘛要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只要她不造反,王府永远是她的后遁。”贤王真的搞不清楚苏姨娘这脑回路。
苏曼也很是无语。这货能有今天的地位,能成为宫斗中的胜利者,怎么还这样单纯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贤王他不是单纯,只是纯粹地觉得,大姑娘是他的女儿,就算母系的血统有点瑕疵,但是有他这个高贵的父系血统在,所以母系血统的那点瑕疵那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那我换个说法,王爷你是希望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呢?还是希望有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说,爷的女儿会变成一个飞扬跋扈的人?”贤王不信,他女儿明明乖巧懂事得很,怎么就会成为一个飞扬跋扈的人呢?
“如果咱们要是毫无底线地一直宠下去,说不定她以后真的会变成这样的人。”苏曼实话实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贤王说什么都不相信。
“那爷告诉我,这京城有纨绔子弟吗?”苏曼见贤王一副打死都不信的模样,苏曼便决定跟他讲事实摆道理。
这自然是有。
苏曼也不用贤王回答,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这些人小的时候是不是都是好孩子。”
“这爷怎么知道。”
“爷不知道也没关系,但爷应该知道这句话吧,人之初,性本善。孩子生下来,肯定是好孩子,之所以会变成纨绔子弟,我觉得还是因为他们在没懂事之前,被大人给惯得无法无天,所以最后才会结了今天这个果。”
最典型的就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按文学方面来说,贾宝玉是在反对封建科举制度,这是思想上面的一大进步。
可这思想上面的进步,却是假大空。却忘了他所处的生活环境。
诺大的一个贾府,就靠他亲姐在宫里争斗,一个能扛事的男人都没有。
这贾宝玉除了不在外面吃喝嫖赌以外,他不爱读书,整日就爱跟姐姐妹妹厮混,这怎么看也还是一个纨绔子弟。
“咱们家大姑娘自然也是好孩子,可是咱们要是不好好教导她,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以后她长大了,爷你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擦屁股吧。”
“真到那时候,咱们就是再想管,怕是已经没用了。”
苏曼还有一句话没说,她这个爹要是一直活着还好,大姑娘犯了错,还有她这个亲爹在后面帮着擦屁股。可她这个爹不在了,难道以后还能指望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帮她吗?
再说了,谁又能保证,他这个亲爹以后会不会厌恶她,讨厌她。如果贤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不管她怎么作天作地,贤王再讨厌她,怕是也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可显然,这是一个不现实地问题。别说王妃如今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以后王爷的女人们肯定还会给大姑娘生许多的弟弟妹妹。
如今大姑娘显得精贵,那是因为贤王府的子嗣少。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孩子。虽说多子多福,可是孩子多了,自然就没有那么重视了。
“可这跟你带她回你娘家又有什么关系?”贤王都快被苏曼给说服了,总觉得大姑娘马上就会变成一个飞扬跋扈的孩子。
真怕孩子变坏,他们可以请好的先生进府来教导他们。可是这跟带孩子去苏家好像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这自然还是有关系的。”苏曼笑道,“我这不是想着要顺便去我那小庄子上看看嘛,就想着带着大姑娘去见识见识一下,免得以后她五谷不分。”
“你该不会还想教她怎么下地,怎么种庄稼吧?”这就有些太过了。
“怎么可能。”苏曼忍住给贤王一个白眼的冲动。“我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没下个地,怎么可能让她下地干活呢?”
如今那孩子才多大,连路都走不稳,让她下地干活?与其说是让她下地干活,还不如担心她会地里的庄稼给踩死了。
不过,等孩子大了,这孩子要是淘气不听话,说不定她还真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孩子不听话,那只能说明,日子太好过了。只要让她吃点苦,受点罪,她就会知道她过的是什么神仙生活。
“我只是想教她一些常识问题,免得以后她会被别人骗。”
“她可是王爷的女儿,谁敢骗她。”
“难道王爷就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奴大欺主吗?”苏曼还是觉得贤王太过单纯了。别说大姑娘只是一个亲王的庶女,这主弱奴强的时候,那主人还不是得看奴才的脸色。
比如最出名的就是大清的道光皇帝了,这位皇帝在知道一个大臣在家里要吃三个鸡蛋时,可把他给羡慕死了,都在暗自嘀咕他家得多有钱,能吃得起三个鸡蛋。
一个皇帝连三个鸡蛋都吃不起,可想而知,他得有多无知。据说,当时内务府给皇帝一个鸡蛋的报价就是三两银子一个。
三两银子的一
个鸡蛋,这内务府的奴才得有多大的胆子。
所以,苏曼真的不希望以后她的孩子五谷不分,还闹出三两银子买一个鸡蛋的天价来。
“爷,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先让人去外面打听外面的鸡蛋多少钱一个,咱们府里的采办又是多少钱一个买回来的。”苏曼这话一出就立马后悔了,她这样说,不是摆明了在给王妃上眼药水。毕竟这家可是王妃在管,要是采办真有什么不好,那不就是王妃的责任了。
“爷,我这话说错了,咱们府里应该没有谁有那个胆子敢贪王爷你的银子的。”
府里的采办油水足,这是大家公认的。不过,拿点供应商的回扣应该是有的,不过,应该不敢贪府里的银子。毕竟,王爷可不是容易被人糊弄的人。
“你怎么就想着奴大欺主的事情来,难道你被府里的奴才欺过。”府里的情况,王爷虽然说管得少,可是他每个月可是都会查账的。所以,府里的人真没胆子敢贪钱。现在贤王关心的是,是不是苏曼被欺负过,要不然她怎么会想到奴大欺主这上面来。
“没有。”苏曼赶紧摇头,“王妃治下严厉,底下的奴才可不敢干出这样的事来。”
“那你?”
贤王一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苏曼只好道,“这也是我没有进府之前在外面听谁提了一嘴。”
“说是某府人家,当家男人生病死了,家里的下人见他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就想着法,变着方地给自己搂银子。听说,这家的主人,吃一个鸡蛋就要花一两银子。”
三两银子一个鸡蛋那是皇上吃的,这普通人家吃的鸡蛋,卖一两银子应该还不算离了大谱吧……
“荒唐,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事。”贤王不解,“就算是孤儿寡母,可主人就是主人,那里容得下下人这样欺负人。”
“我想这自然是因为这位当家夫人太过软弱好欺,儿子又小,所以下人们才敢这样欺负他们。”
“所以,我就想着,只要咱家的孩子只要什么都懂一点,别人就是想骗她,那也骗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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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苏曼自己都解释清楚了可是贤王还是不同意她明天带大姑娘去苏家,一句话,现在大姑娘还小,真要学东西过几年也不迟。
对于这个结果,苏曼也没什么失望的。因为在提这事之前,苏曼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不会成功。所以,没成功苏曼也不失望。
这次去不成,下次再找机会就是了。只要她那小庄子做出了成绩,相信贤王一定不会反对她带孩子去小庄子那边见世面。
东西收拾好了,苏曼和贤王洗洗正准备交流一番,外面却转来咬闹声。
“什么事?”好事被打断,贤王脸色很是不好看。
没一会儿,红绣走了进来。
“回王爷,王妃那边来人了,说是王妃肚子有些不舒服,正派人去外面请大夫。”
贤王一听王妃不舒服,那自然没有兴趣在睡小老婆了。苏曼闻言也赶紧起来跟红绣一起伺候贤王穿衣。
“明天你还要出门,你就先歇着,不用等我了。”贤王交待了两句,便匆匆忙忙赶去了正院。
苏曼送走了贤王之后,便继续去找周公。至于王妃那边,她自然是不会去讨这个嫌。
这事要是换成上辈子,自家老婆还怀着他的孩子,而他还出来鬼混,那自然会被骂死。
可是,在古代,在这里,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以防男人在外面胡来,这女主人还得在自己怀孕的时候给男人亲自挑选暖床丫头。
说实话,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女人们的胸襟。
“姨娘,要不要派人去打听正院那边的消息。”贤王走了,红绣自然留下来伺候守夜。
对于晚上房间里留人这事,苏曼刚开始的时候那真的是一点都不习惯。
可是,她刚来为了不掉马甲,自然不敢做任何改变。
这让苏曼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习惯了,那就不会觉得别扭。反正现在苏曼是习惯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人。
她都能接受把半张床分给贤王,自然也接受得了,晚上口渴的时候有人会递上一杯温水。
“让人去听着点动静吧,要是王妃那边没什么大事就不用来禀报了。”说着苏曼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王妃这胎可以说怀得有些辛苦,害喜让她整个人都瘦了许多。每次去给她请安的时候,苏曼都非常想给她提建议,明明害喜都这么严重了,还不如免了大家的请安。
可是,她在怎么白目,也不敢说这话。
人家王妃坚持让她们天天去请安,自然是有她的用意,只是苏曼还没有理解她的用意是什么罢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肚子不舒服呢?”贤王一出苏曼的院子,就看见正院来请他的人还在,便张口问道。
“回王爷,今天厨房那边上了一道酸菜鱼,王妃吃着特别的合她的胃口,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就多用了半碗饭。”
就王妃今晚多用了半碗饭,都让正个正院伺候的下人都高兴得不得了。没办法,如今谁要是能让王妃能多吃一口饭还不吐的,那都是会得王妈妈的赏赐的。
今晚王妃却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这如何不让大家高兴。可惜这世上还有乐极生悲这个词。
“多用了半碗饭,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会肚子不舒服呢?”王妃害喜严重,贤王也是态度突然。最近他也让下人去打听有没有减轻害喜的偏方。
“那个琼娘怎么说?”
这人可是国公府花大钱请来照顾王妃的,她又懂医术。要是只是小问题的话,那个琼娘应该就解决了。现在却让人出府请大夫,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贤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王爷,不是饭菜的问题。”下人见王爷误会了,赶紧道,“王妃今晚多用了半碗饭,就觉得肚子有点撑,所以就想走走消消食。”
“可哪晓得,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只野猫,突然窜出来,把王妃给吓住了,王妃这才动了胎气。”
总算弄清楚原因的贤王,都没多看下人一眼。自有下人去处置这个回话回不到重点的下人。
贤王来到正院时,大家见了,赶紧行礼请安。
贤王到房间一看,王妈妈和琼娘都在。而王妃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王爷怎么来了?”王妃见贤王过来了,还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