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看,怎么知道呢?”
江照雪说着,眨了眨眼:“你来看看嘛,真的,我不骗你。”
裴子辰站在原地,他知道她撒谎,然而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犹豫,他迟疑着上前,坐到床边,江照雪拉住他的手,引着他到腿上,探过身子,扶在他耳边,压低声道:“撕开它看。”
这声音钻入耳里,柔媚入骨,裴子辰瞬间有了反应,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立刻起身欲走。
江照雪见他反应,抬手将他一抱,翻身压到床上!
面具甩落旁侧,江照雪捧着他的脸,带着酒气的软舌灵巧而入,裴子辰呼吸顿变。
她明显很熟悉他,技巧娴熟卷舔过他每个敏感取出,直率到近乎蛮横无礼。
一面亲一面自己哼哼唧唧,裴子辰欲推难推,挣扎许久,终于还是将手放在她脑后,纵情由她享用。
只是亲了片刻,他便觉不够。
她太软太柔,像一条游鱼,处处都是浅尝辄止,这哪里能够?
他翻身将人压下,完全不给她半点逃脱空间,江照雪被迫迎上,没了片刻,便觉头脑发昏,忍不住低呜躲闪起来。
裴子辰一把按在她磨蹭腰骨之上,低声训斥:“别动。”
说着,江照雪换得一口气,又乖了一会儿。
他亲吻得又深又长,过了许久,明显不是为了亲吻,而是让自己平息。
等搜刮得彻彻底底,他才慢慢抽身,江照雪喘息着抬眼,一双眼亮晶晶看着他,抬手环在他脖颈,笑着道:“还生气吗?”
裴子辰静默不言,江照雪又主动亲他两口,吻上他喉结,低声道:“吃醋了是不是?”
“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裴子辰慢慢冷静下来,由她亲吻,江照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主动亲着他道:“一开始就知道你跟着啦?你以为我为什么给小弟子买衣服啊?”
说着,江照雪抬起眼眸,提醒道:“这是你的衣服尺寸啊。”
裴子辰没说话,他与叶辰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这个弟子的尺寸。
所以一开始他也没有多想,毕竟看上去他们也差不多。
此刻看着江照雪缠上来,他整个心又沉下去,平静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但是一直逗弄我是不是?”
江照雪一顿,直觉裴子辰情绪不对,暗叫不好。
她正要解释,就听裴子辰继续道:“你敢这么逗弄,是因为你知道我在意。你就想看我出丑,看我为你生气为你难过,然后你觉得你随便亲一亲抱一抱,做点亲密之事,我便什么都不会计较了,是吗?”
“我……”江照雪趴在他身上,酒醒了大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放肆,只是好像这些时日得到了某种默许,好像突然意识到他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她,她好像急于验证,又或是……又或是当真像裴子辰所说。
她不知如何解释,裴子辰闭上眼睛。
他缓了片刻,冷静道:“让开。”
江照雪趴在他身上不敢动,只下意识觉得此刻决不能让开。
然而裴子辰抬手一拉,江照雪立刻伸手抱住他,大声道:“我不让!”
裴子辰气得胸口起伏,抿唇道:“让开。”
“我不!”
江照雪莫名生出几分委屈,咬牙开口:“我错了我认,我以后不这样了,但现在我不能让。”
江照雪抬起眼,认真道:“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可我若让了,你便觉得我不在意,你更生气了。”
“江照雪。”裴子辰听到这话,咬牙开口,“你知道我最厌恶你哪一点吗?”
江照雪一顿,她也没想过这辈子能从裴子辰嘴里听到厌恶两个字。
她僵在原地,就见裴子辰抬眼她,认真道:“我从来分不出你真心假意,你一辈子就是这样,觉得你认真了,你好像在开玩笑。现下当认真了,你还在开玩笑。你以为我还孩子,还是你是孩子?你以为你撒泼耍赖,我便能忍你?”
江照雪愣着不说话,裴子辰忍不住问:“你说你在意我,可过去你做过什么?我离开后你难过过没有?你如今口口声声说爱我,每日也就在我面前见面晃晃,偶尔送个丹药便是大恩大德,稍稍给点甜头便开始放肆,你当我是什么?”
“那我,”江照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多想,逼着自己道,“我能做什么呢?”
说着,她抬起眼眸,认真注视着裴子辰:“你想要什么呢?”
这话问得裴子辰心上一窒,他恨不得将面前人掐死在原地,与他一起去死。
他要什么呢?
他要的什么呢?
他要她说的话,要她说她的在意,要她的爱。
可如果爱一个是本能,是下意识在意,是不经意在乎,是时时刻刻想着对方怕对方委屈半点,哪里还需要睁着眼睛问“你想要什么呢”?
他心上颤抖,狼狈闭眼。
只觉整个人疼得蜷起,却还要强作平静道:“我不想要。”
他伸手拂开她,站起身来,提步往前,撑着自己咬牙道:“江照雪,我什么都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你不需要爱我,也不需要在意我。我不会成为邪神,如果我成了邪神我自己去死。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你喜欢和叶辰生活,你就去找他。你喜欢沈玉清,我也可以放了她,我只求你一件事。”
他转头看向江照雪,江照雪抬眼看他,就见裴子辰唇微微张开,然而过了许久,他还是说不出口,转身道:“自己回去吧。”
他说完,推门离开。
江照雪坐在房间里,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瞬间,开始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很多年前,沈玉清从房中逃跑的时候。
她静坐许久,嘲弄一笑。
阿南赶忙道:“主人,他是脑子不好,你不要计较。”
“我知道。”
江照雪深吸一口气,拉起衣衫,闭眼醒了醒酒,轻声道:“也是我太急了。”
怎么会在他跟上来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以前的裴子辰呢。
怎么会觉得,只要是裴子辰,就会在那一刻包容她呢?
可是那一刻不包容她的裴子辰,又还是裴子辰吗?
江照雪不深想,只闭眼缓了许久。
等安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今夜过了半夜,一塌糊涂。
她整理了心情,干脆下楼,准备自己回魔宫,等回去之后,今晚便也算过得差不多,可以让青叶他们回来,准备下一次的计划了。
首先得杀新罗衣。
她压着心里所有情绪,认真思考着,新罗衣杀了,裴子辰才不会反复受到干扰,一切才能从长计议。
她认真思索,走在路上。
夜色过半,饶是苍都街头,也冷清下来。
月色被浓雾稀释成惨淡的灰白,青石板路在脚下泛着幽冷的光,周边安静得只剩风声蝉声,格外冷清。
江照雪的脚步声变得异常明亮,她漫步走着,握着传音玉牌,给叶天骄传音:“我被裴子辰赶走……”
话没说完,浓得化不开的灰雾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瞬间吞噬了整条长街!
那雾并非自然水汽,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腥甜血气,粘稠得如同活物,瞬间缠绕上江照雪的皮肤,疯狂地试图钻入毛孔。
江照雪周身灵力应激般爆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将雾气短暂逼退寸许。
随后便见周边昏天暗地,视野彻底消失,神识也被这诡异的雾气死死压制,只能延伸出不足一丈。
“怨气!”阿南惊叫起来,“是新罗衣!肯定是她!”
江照雪也清楚知道,同时感觉周边灵力变动,她仔细辨认片刻,确认出来。
“传送阵。”
“他们在这里布了陷阱!”阿南反应过来,“这里有传送阵,其他人就找不到你了!”
江照雪没说话,仍由传送阵传送,同时一路寻找着这里力量的运转方式。
此刻她被这些怨气与周边隔绝,无法寻找到任何传送信息的方式,但叶天骄给她的传送符十分奇特,只要有一点漏洞,就可以迅速传送。
她寻找着这些漏洞,平静出声:“新罗衣?都这么熟的人了,没必要躲躲藏藏吧?”
对方不说话,几乎是同时,浓雾深处响起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骨骼在摩擦。
江照雪皱起眉头,随即就听阿南一声惊呼:“主人!”
音落刹那,数道扭曲的黑影从雾墙中猛地扑出!它们没有具体的形态,像被一条条被撕扯拉长的影子,然而影子前端,却全是尖锐的利爪,爪子上带着浓烈的死气,一抓一抓直袭而来,急刺江照雪周身要害!
江照雪眼神一厉,指尖一滑,厉喝:“山河钟!”
山河钟倒扣在她周身,利爪“呲呲”抓到山河钟上,钟声大鸣,最前方的几道黑影被钟声震碎,瞬间凄厉尖叫而出,化作黑烟消散!
随后便见更多的黑影前仆后继,源源不绝地从浓雾中滋生,如同跗骨之蛆。
江照雪神色冷淡,冰冷出声:“天道有召,十方诛邪!”
江照雪说完,就听“砰”一声巨响,一道红色伞骨“轰”一声砸在山河钟上,山河钟外界结界瞬间裂开。
“江仙主,就算是九境命师,言出法随,那本质也是与天赌运。”新罗衣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响起,飘飘忽忽从四面八方传来,辨不清具体方位,“这‘十怨阵’专为困杀命师而设,你破不开阵法,赌运也赢不了,不受反噬就算好的了,还如何与天赌运?”
“哦?”
江照雪轻笑,冷声道:“那再试试。天道有召,灵虚剑阵,开!”
说完,她身上灵虚扇一跃而出,扇面一扇,数百道剑影飞射而出,斩入雾气之中!
雾气骤然翻腾得更加剧烈,那些被斩碎的黑影却不消失,散逸的黑烟竟在空中重新汇聚、压缩,眨眼间凝成数十枚漆黑如墨的细针!
针尖对准江照雪,带着锁定神魂的阴寒杀意,暴射而至!
江照雪瞳孔骤缩,抬手一召:“防御阵,开!”
“叮叮叮叮——!”
黑针撞上防御阵,发出急雨敲窗般的脆响。
防御阵应声碎裂,急攻向山河钟!
江照雪迅速再次开阵,同时感知着四面八方力量走向,快一点,再快一点——
“你现在用的都是你本身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