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昨夜学了一些。”裴子辰被她按住,便立刻停下动作,灵力仍旧源源不断从交握的手中传来,带着他的情绪共享在她的识海。
她识海如春日海水轻轻荡漾,呼吸微乱,裴子辰明显紧张,却仍要故作镇定解释:“人修有诸多双修之法,以灵力带情共享于道侣,此乃双修法门,旨为情动。”
听到这话,江照雪猛地睁大眼,脑海中是瞬间闪过当初她第一次这样做时,少年狼狈逃窜,跪在地上,激动告知她:“弟子有罪”的模样。
他……他那时候……
“情动而生欲。”
裴子辰低头埋在她颈间,江照雪呼吸更重,不自觉仰颈靠他,等反应过来时,又慌忙裴子辰拉开衣带的手。
“欲生则气乱。”
裴子辰未曾退让,反而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拉到头顶,由另一只手一起温柔又用力握着,低头亲吻着她的脖颈,从被下抽出腰带,腰封。
手指灵巧向上,逐一解开一层一层解开衣结。
解衣的画面隐约有些熟悉,但感觉他应当不是解开衣服,而是一层一层穿上。
而记忆中的自己,每穿上一层,想的却是如何脱下一层。
这记忆让他呼吸也乱了起来,却仍旧竭力镇定着,用指尖幻化出温暖的水流,水流钻入衣衫,涓涓流淌清洗过江照雪周身,同他的灵力仿佛是隔着皮肤相贴,交织摩挲着江照雪本就敏感的皮肤。
江照雪忍不住颤抖起来,尝试着想要挣开,裴子辰什么都不敢想,只用力抱紧她,一件一件解开衣衫,看她软在他怀里,哑声平静道:“气乱动心,心神难言,则以情令身,以欲展性。”
“沈……沈时苍……”江照雪声音打颤,感觉衣衫一件一件被剥开,流水被灵力包裹着流窜在她周身,灵力里是他越发强烈的情绪,几乎是毫不遮掩从喘息声中一并传来,点火燎原。
“性之所至。”
衣衫尽解,他终于触碰到她肌肤,带着薄茧的手一路往下,江照雪忍不住掐住他的手臂,急促轻唤:“时苍……”
然而这点力气拦不住什么。
裴子辰抱握着她,继续行路,轻声道:“当阴生阳起……”
说着,行之终处,他动作骤凝。
江照雪直到他碰到了什么,僵在原地,在他掌下心跳突突,不敢说话。
过了许久,只听身后人喉结微动,才传来他故作镇定的总结:“窥见性情,方知本真。”
这话出来,江照雪不敢说话,裴子辰也不动。
他似乎也有些紧张,静默许久后,才克制着自己,沙哑着开口:“江雪。”
他一出声,便开始动作,江照雪在他怀里轻颤,他低头看她,有些艰难道,“可以了告诉我,好吗?”
好,好什么好,哪里有人做着这种事问好不好?
江照雪硬抗着不敢出声,没一会儿,眼里便忍不住有了水汽。
裴子辰感知着她情动,侧头亲吻着她,便将她转过身来,抱着她的背往上一抬。
衣衫尽数落下,她宛若绽放在层层叠叠衣堆中的梨花,在他怀中颤颤巍巍,漂亮得令人心惊。
他呼吸一滞,忍不住低头吻着她,用神魂反复触碰着她的元婴,将她放在床上,片刻都不想分开。
元婴远比身体敏感百倍,江照雪从未感受过这么刺激的触碰,呼吸急促,整个人神智都有些模糊,根本顾不上先前那点顾虑,死死掐着他,感觉他兵临城下浅尝辄止的折磨。
脑子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推开或者不推开,仿佛是她的选择,又似乎无法选择。
她唯一只剩一点安慰,就是……
可能,他马上就清醒了呢?
再抱一下就醒了。
再亲一口就醒了。
再看一眼就醒了。
再摸一下就醒了……
江照雪在这种自我安慰里,由着他胡来。
裴子辰便从高处,静默盯着她。
从他十二岁,他总会梦见她。
就是这个人,是一次又一次,救他千千万万次的救赎。
一年又一年,日夜祷告跪拜的神明。
他肖想、他渴望、他执着……
江照雪。
她真正的名字。他梦里听过,那只阴烛龙,他写在结契书上,被上天映证过。
他的神。
他低头亲吻她,克制不住律动,时时刻刻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滑落深渊,又逼着自己生生退回。
江照雪被他磨得理智全消,终于忍不住捏紧他的手臂。
他知到了时候,略有些紧张,便握着她的手,亲吻着她,想将注意力分散开去,哑声开口:“你有乳名吗?”
“瑶瑶……”
江照雪感觉他一点点沉下去,她神智已经有些不清。
妖修重欲,她完全遵循着本能迎合他。
这让裴子辰青筋突突而起,忍不住握紧她的手,颤抖出声:“瑶瑶……”
江照雪呼吸急颤,明显已经听不清他的声音,他一点点下沉,直到最后刹那,沙哑开口:“唤我……唤我的名字。”
“裴子辰……”江照雪脱口而出,裴子辰猛地僵住。
一瞬有什么被猛地打碎,记忆破窗而来,如琉璃碎片,扎涌砸入他的脑海,同梦境串联成一片。
“我想要阿雪,如我喜欢你一般,这样喜欢我。”
“不管最开始最开始为何而来,但此时此刻,为了你。”
“你不会……喜欢你师娘吧?”
……
师娘……
裴子辰慢慢睁大眼,看着身下这完全为他绽放开来的人,突然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他做什么……
他在做什么?!
惶恐愧疚欢喜……无数情绪一瞬翻涌而上,惊得他难以出声。
而江照雪在他停顿片刻后,便觉不对,随后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叫了什么。
她整个人僵住,脑子开始飞快运转,怎么和裴子辰解释这件事。
虽然她叫的的确是他,但裴子辰现下不知道,在床上交出另一个名字,怎么都有些不好解释。
要不说真话吧?
江照雪脑中瞬间滑过数种解释方案。
而裴子辰只克制着呼吸神情注视着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师娘……
这是她师娘。
如果是她师娘,那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愿意在他身下?
是喜欢吗?
不,不是。
裴子辰竭力逼着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前后一想便知。
她在寻找灵虚扇,在想办法让他苏醒。
她所谓的喜欢,她主动的触碰,乃至她未婚妻的身份……假的。
他不由自主握紧了她的手,感觉心上被刀尖锐利划过,看着面前人的面容,他清楚知道。
都是假的。
他什么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和善的师父,不离不弃被他一力救下的同门,他的未婚妻江雪……他从来不曾拥有过。
他唯一有的真实,就是此刻。
半身入内,进退两难,一切还未到最后,他此刻抽身还有余地。
这就是他唯一真是拥有的东西了。
而这点拥有,也得还回去。
他清醒了,就该告诉她实情,该抽身退下,然后跪在江照雪面前认罪,恭敬叫她一声“女君”,或者……师娘。
想到这个词,裴子辰便觉锥心之痛,愤怒翻涌而上,忍不住有些想笑。
师娘……
师娘?
他感受着手指上的红绳,想起今日他们共同烧下的道侣契,眼神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也是她拜堂结契的夫君,是同她定下命侍契约生死与共之人,他们亲吻过纠缠过,他碰了她每一寸,她算他哪门子师娘?
凭什么?
他凭什么要退?凭什么要松开?
反正他已经骗过她一次,甚至不止一次。
他把她从沈玉清手里骗出来,他背着她修炼九幽境的功法,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骗也好哄也罢,她又不是不愿意,她都已经应允了,她或许……或许真的喜欢他。
他为什么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