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首都领奖？”秦越一听，果然露出了惊叹错愕的夸张神情，看着楚月的眼神越发赞叹了，“你还是医生啊！厉害！太厉害了！”

　　秦越看着大喇喇，心里还是有杆秤，知道更细致的内容不能再问了。

　　他又跟陆元宝叨念起了其他事情，还不停对陆元宝说，“……元宝，吃啊……别跟我客气，尽管吃……”

　　陆元宝此时面有难色，揉揉他的肚子，“……我真的吃不下了……”

　　上火车开始，除了抓特务的那几分钟， 秦越的嘴巴就没停过。

　　陆元宝：那个人怎么还吃得下啊？

　　秦越：这孩子胃口怎么就这么点大？

　　而秦越对楚月的再一次惊叹，要在这天夜里。

　　深夜，卧铺车厢里关了灯，四周黑漆漆一片，唯一的亮光来自车窗外面的月光。

　　车厢内的乘客在一天的旅途之后，都进入了梦乡，没有了白天时候的吵嚷声，只是多了呼噜噜的鼾声。

　　楚月和陆战凛一共是两张票，陆战凛睡在下铺，楚月带着陆元宝睡在上铺。

　　楚月一开始担心陆元宝会睡不着，毕竟出远门对一个孩子来说是相当兴奋的事情，又跟秦越聊得那么投机， 一整天都很开心。

　　但是等入了夜，不知道是跟秦越说太多话累了，还是再次跟楚月挤在小小的空间里，让陆元宝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

　　陆元宝双手无意识抓住楚月的衣服，靠在楚月的怀里，轻轻喃喃，“妈妈……”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楚月摸了摸陆元宝的脸，缓缓闭上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

　　楚月是被一阵一阵的呻、吟声吵醒的。

　　“啊……啊……嘶……嘶 ……啊……”

　　有人在他们身边喘息，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压抑着的疼痛，听得出来很难受。

　　楚月仔细辨别了声音传来的方向，还有这粗重的呼吸，来自她的下方，是秦越 。

　　她小心翼翼松开陆元宝，在窄小的床铺上起身，打算下去查看一下秦越的情况，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楚月才一动，下方传来声音。

　　“阿月，你别动，我看一看。”

　　陆战凛应该是跟楚月同一时间醒来，一听到楚月的动作，他马上出声阻止。

　　他起身，走到秦越的床边，推了推床铺上的身影，“秦越，秦越，你醒醒。”

　　陆战凛喊了几声，火车上没什么事情发生，最多以为秦越是半夜做噩梦了，所以才叫个不停。

　　“啊……嘶嘶……”

　　秦越是醒了，但是他的呼吸和嘶嘶抽气的疼痛声，一直都没停过，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迷迷瞪瞪看着陆战凛，所幸神志还是清醒的。

　　他艰难说，“陆同志，是你啊……”

　　陆战凛这下确定了，秦越不是做噩梦，而是生病了。

　　他问道，“秦越，你是不是肚子疼？”

　　秦越的双手捂着他的肚子，恍恍惚惚点头，“对对对，我是肚子疼……疼死我了……”

　　陆战凛在心里无奈叹气，像秦越这么个吃饭，嘴巴不停的，不肚子疼才有鬼。

　　但是秦越又说，“我 ……我……去过厕所了……不是拉肚子……就是疼……好疼……”

　　秦越这个人，总是大喇喇中带着一点聪明。

　　他疼了也不喊人，感觉是肚子疼，但是又能分辨出来，不仅仅是肚子疼，不过要再仔细深究是什么疼，他就分辨不出来了。

　　反正就是疼。

　　陆战凛听后皱了皱眉，只能是抬头看向了楚月。

第548章 喝水，蹦跶，去厕所

　　陆战凛原本不想吵醒楚月，也不想让楚月在大半夜看什么病人，只想让她好好休息。

　　可是秦越疼成这样，又不是肚子疼，只能是让楚月看病了。

　　“我来吧。”

　　楚月说，然后小心翼翼从上铺上下来。

　　陆战凛在此时伸手，手掌紧紧抱在楚月的腰上，直接将人抱了下来。

　　楚月落地的时候，身体在陆战凛的胸口上靠了靠，手掌在陆战凛的手臂上撑了撑，夫妻两人亲密的接触，又无声地分开。

　　车窗外树影掠过，隐没了两人的靠近。

　　楚月走近了观察秦越，发现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汗水汗湿了枕头，双手紧紧捂着他的肚子，乍一看是肚子疼。

　　如果不是拉肚子，很可能是肠胃痉挛。

　　肠胃痉挛的话，那也好治，喝点热水，然后以针灸和按摩手法辅助，也能平稳下来。

　　希望不是最差的那种情况……

　　楚月说，“秦越，把你的手给我。”

　　在秦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臂被陆战凛抓了起来，稳稳地放在楚月面前。

　　楚月无声笑了笑，然后伸手把脉。

　　一会儿，楚月细细的眉毛皱紧。

　　她伸手按压秦越的肚子，“这里疼吗？……这里呢？……这里？”

　　“……啊！疼疼疼，就是这里疼！”

　　按到某一处的时候，秦越突然叫喊了起来，整个人都要从床上弹跳起来，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彻底清醒。

　　楚月手指最后停留的位置，是秦越左边的腰侧。

　　陆战凛问道，“他不是肚子疼？”

　　楚月说，“不是。”

　　陆战凛再次问，“是盲肠炎？”

　　楚月还是摇头，“也不是。”

　　秦越听着他们夫妻对话，不仅是疼，心里更害怕，“楚同志……我……我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赶紧说吧？我没疼死，都快被你们吓死了，好像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秦越，你平时爱喝水吗？”

　　“喝水？渴了就喝，不渴就不喝，喝水还有什么爱不爱的，又不是喝茶。”秦越看来还有力气，还能跟楚月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上次喝水是什么时候？”

　　“上次……吃晚饭的时候吧。火车盒饭里有道菜是辣的，我喝了一点水。”

　　“上次去厕所呢？”楚月仔细了点问，“上次尿尿是什么时候？”

　　秦越恍惚之间，一下子瞪大眼睛，在昏暗中看着楚月，“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陆战凛在一旁低低咳嗽一声，并踢了秦越一下，“医生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还疼不疼了？”

　　秦越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楚月是个看着比他还年轻的姑娘，什么尿不尿的，让他对着一个年轻姑娘怎么说得出口。

　　但是，身体里持续不断的疼痛，让秦越的羞耻心彻底消失。

　　是医生，是医生，是医生！

　　不是姑娘，是医生！

　　秦越忍着羞耻说，“……早……是早上……”

　　换言之，秦越这一整天都没排尿。

　　这跟楚月记忆中差不多，因为秦越吃很多东西，有糕点，也有水果，所以他口渴时候不是喝水，吃水果更多。

　　楚月结论道，“秦越，你得了尿结石。”

　　“啥！”秦越再次激动了起来，可是他身体一动，又疼得厉害，“啊……那种病不是中年人才得，我才二十五岁，怎么会得这种病！”

　　楚月专业分析道，“尿结石跟你的年纪没有关系，跟一个人的日常饮食、作息才有关系。你吃太多了，又不喝水，所以年轻也会得。”

　　而且秦越的疼痛来自左侧的腰部，正是尿结石没错。

　　秦越被楚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震住，也是因为实在太疼，楚月是唯一的医生，他不得不求助楚月。

　　“那我……我……怎么才能不疼？”

　　“排出来就不疼了。”

　　楚月轻飘飘的“排出来”三个字，落在秦越身上，却是痛苦的折磨。

　　首先，秦越被灌下了一个水壶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哪怕肚子疼，也全都要喝下去。

　　接下来，他要去两个车厢的连接处去蹦跶。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蹦跶，原地跳动，这是刺激排尿，也是让小石头从他身体里往下移动。

　　秦越听了楚月的要求后，拖着他沉重的身体走向车厢连接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不如死的气息。

　　楚月看了一眼，转头看向陆战凛，“战凛，你去盯着他，我担心他坚持不住。”

　　“好。你赶紧休息，我去看着他。”

　　反正陆战凛已经被吵醒了，如果秦越的事情不解决，今天晚上也睡不好，干脆找点事情做，就当是训练士兵了。

　　车厢连接处， 秦越果然没有在蹦跶，而是靠着墙壁喘息。

　　陆战凛走过去后，黑眸看了一眼，“把你的手表给我。”

　　“手表？……你要当诊金吗？……给你就给你，大晚上谢谢你爱人帮我看病……”秦越把手上昂贵的手表摘下来，一点都没心疼，直接递给了陆战凛。

　　陆战凛对他的手表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表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