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很聪明，知道陆元宝不肯收下她送的礼物，所以先开口堵住了陆元宝的嘴巴。

　　陆元宝手里抱着一堆东西，送回去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有些纠结。

　　谭柔柔又说，“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原谅我，就是不想跟我做朋友。要是这样的话——我会伤心的。”

　　多么熟悉的语调，多么傲气的小姑娘。

　　这是谭柔柔最常见的模样，不过曾经的谭柔柔只会说前面半句，是绝对不会说后面半句。

　　她才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但是如今面对着陆元宝，他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好朋友，让谭柔柔觉得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

　　楚月轻轻拍了拍陆元宝的肩膀，“元宝，收下吧。”

　　陆元宝这才放心，“柔柔，谢谢你送我这么多礼物，我们明天见，你要早点好起来。”

　　“那当然，我要比你好得更快，这样我就能照顾你了。”

　　谭柔柔开心一笑，冲着陆元宝挥了挥手。

　　方秀丽带着谭柔柔走到院子里 ，楚月突然叫住了她们，“等等。”

　　不多时。

　　楚月拿了一个小纸箱出来，纸箱里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里面放着一只小鸡仔。

　　这只小鸡仔也是命大，谭柔柔和陆元宝都受了伤，唯有这只小鸡仔毫发无伤，连羽毛也没有掉，后来被学校的老师放到了安全的地方，又回到了楚月的手里。

　　楚月问谭柔柔，“柔柔，你还想养小鸡仔吗？”

　　谭柔柔看着箱子里的小鸡仔，似乎认出来了正是昨天那一只，她显得不敢置信，小脸上露出了喜悦。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小鸡仔，“萌萌，你还活着太好了。”

　　与此同时，方秀丽看着这一幕，缓缓出声，“柔柔，带它回家吧。”

　　谭柔柔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方秀丽，不停问道，“妈妈，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我能养萌萌吗？”

　　再三得到方秀丽的肯定回答之后，谭柔柔开心的抱着纸箱子，跟楚月说了声谢谢，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一路上，还能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

　　方秀丽说，“养它可以，但是小鸡仔不能进屋，只能在院子里。”

　　谭柔柔低头摸着小鸡仔，头也没抬的说，“让爸爸做一个鸡窝，要跟陆元宝家一样的。元宝家的鸡窝也在院子里，没进屋。妈妈，你放心，萌萌那么乖，不会把我们家弄脏的。”

　　方秀丽还说，“不仅家里不能弄脏，院子里也不能弄脏，如果它拉屎了，你要负责清理。”

　　她虽然疼爱女儿，可是有些毛病是一点都不惯着。

　　毕竟方秀丽就是谭柔柔的翻版，谭柔柔身上有的毛病，她身上一点也没少。

　　想来觉得恶心又臭臭的鸡屎，方秀丽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

　　谭柔柔稍稍沉默了一下，皱着小眉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她不久之后抬头，看向方秀丽说，“妈妈，如果它拉屎了，不能让爸爸清理吗？”

　　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方秀丽和谭柔柔对视着，缓缓点头，“那就让你爸爸弄吧。”

　　这下母女两人都开心的笑了。

　　……

　　这日晚上，直到深夜，陆战凛回来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凝重。

　　楚月一直没睡，一边整理药方子做开药厂的准备，一边等着陆战凛回来。

　　她一看到陆战凛的神情，心口不安的收缩了一下，问道，“有调查结果了？”

　　“嗯。”陆战凛走到楚月面前坐下，眼神深深注视着她，低声道，“阿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月想说她上辈子在医院急诊室见识多了，比冯校长更恶心的变态都看到过，不会被吓到。

　　但是陆战凛接下来说的话，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次事情严重，部队组织调查的速度很快，又由陆战凛和谭思齐两人一起负责，调查结果当天出来了。

　　陆战凛说，“我和谭思齐在冯校长的房间里找出了一个笔记本……”

　　俗话说，正经人谁写日记。

　　所以，变态会写。

　　那本笔记本已经几十年了，从冯校长年轻时候开始写，最初还只是学业不得志，人生没有希望，后来的文字逐渐开始扭曲，将他心底里的邪恶欲望变成了一个一个让人恶心的文字。

　　特别是在冯校长年纪越来越大之后。

　　他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因此反过来更加喜欢小孩子。

　　鲜嫩的，脆弱的，鲜活的，蓬勃向上的生命。

　　只有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在那一张张稚嫩脸庞上，才能感受到活着……活着真好啊……

　　他们那么小，那么软，就像是春天里的第一个花骨朵，轻轻一下就能摘下来。

第404章 恶魔在人间游荡

　　每个被书写的文字后面，都藏着恶心又油腻的罪恶。

　　其中的细节，陆战凛不忍心告诉楚月太多，但是楚月也能想象到。

　　楚月问，“有没有其他同伙？”

　　陆战凛摇头，“学校里的老师我们都进行了盘问，他们是最近几年才下乡的知青，跟冯校长只是同事关系，有时候冯校长在做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冯校长在所有人面前的模样非常深入人心，一个疼爱孩子的长辈，一个教书育人的好老师，一个在偏远山区里奉献一生的好人。

　　在昨天事发之前，就连方秀丽也相当信任冯校长，好几次把谭柔柔拜托给冯校长照顾。

　　其中唯一感觉到不对劲的人是谭柔柔。

　　小女孩出于生理本能的察觉到了冯校长的窥视，一次一次的拒绝冯校长的靠近和触碰。

　　只是大人往往会忽略小孩子的直觉，还以为谭柔柔是在闹脾气 ，毕竟她很多时候看起来就是这么不合群。

　　等方秀丽知道这些，不知会多么懊悔。

　　他们要是愿意相信谭柔柔，顺着孩子的话去调查，说不定能更早发现冯校长是个人面兽心，也就不会有昨夜的危险。

　　现在一切都是后话了。

　　冯校长没有同伙，已经是现阶段最好的情况，最起码学校里其他老师都是能信任的。

　　楚月缓了缓，呼吸变得小心翼翼 。

　　接下来，她要问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冯校长 对谭柔柔做的事情，那么熟练，那么猖狂，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楚月从始至终没提，但是她的心里不曾放下担忧。

　　陆战凛一直凝重的神情，也是因为在此。

　　他说，“五年前，三年前，分别有两个小女孩消失不见。”

　　那两个小女孩是村子里的孩子，一开始孩子不见了之后，大人们曾经寻找过，但是当时的环境比现在还要糟糕，要在大山里找一个“走丢”的小女孩谈何容易。

　　在找了几天还是找不到之后，小女孩的父母便放弃了。

　　反正是个小姑娘，没了就没了，等以后再生一个。

　　村子里的人没把小姑娘“走丢”视作多么严重，还觉得小姑娘可能是被老虎叼走吃了。

　　实际上……那两孩子都是因为冯校长。

　　恶臭难闻的文字写在冯校长的笔记本里，上面的时间跟两个小姑娘“消失不见”的事件可以对应上。

　　或许还有其他的孩子，只是连他们的父母都不在意。

　　冯校长一次一次的得手，一次一次的逃脱罪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孩子的消失不见，竟然跟学校里德高望重的校长有关系。

　　楚月甚至能想到，当孩子不见的时候，冯校长还会组织群众，尽心尽力的去寻找孩子。

　　他一面装出痛心的模样，一面把孩子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把小小的孩子当成他邪恶欲丨望的发泄口。

　　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恶魔在人间游荡。

　　冯校长的野心一次一次膨胀，又一次，他把目光锁定在了谭柔柔身上。

　　谭柔柔比村子里的那些小姑娘都要漂亮……太漂亮了……太耀眼了……

　　那么漂亮的花朵，就应该摘下来，然后狠狠地碾碎。

　　冯校长也犹豫过，毕竟谭柔柔跟村子里普通的小姑娘不一样，她是军属大院的孩子，父母都有不得了的身份，如果谭柔柔消失不见，说不定整个部队都会出动寻找孩子。

　　这不是一个好下手的目标。

　　可是……

　　漂亮的猎物实在是太诱人了。

　　特别是谭柔柔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抗拒冯校长，丝毫没给冯校长靠近她的机会。

　　越是难以亲近的猎物，越是激起立恶魔心里的谷欠望。

　　冯校长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谭柔柔的渴望。

　　当谭柔柔一个人走进树林，而周围又没有其他大人的时候，冯校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可以像前几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谭柔柔抓起来，然后藏家里，哪怕他们漫山遍野的找，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小姑娘。

　　只要他们找不到，谭柔柔就会成为他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