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心中这样想,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
跟了林知清这么久,她也知道有些表情在某些场合中,不能经常出现在脸上。
看着主仆二人柔柔弱弱的样子,刑部尚书面无表情,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江流昀,他如今刚刚抓到一个林知清的漏洞,定然是死死盯着林知清。
他明白林知清是幕后黑手,所以如今只想快点找到漏洞,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刑部尚书手下的人效率很快,跟先前查林从砚的案子时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很快,有几个人就被带到了院子外头。
刑部尚书的侍从走了进来,凑在刑部尚书耳旁耳语了一番。
朝颜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抿唇,她心中有些紧张。
林知清也紧紧盯着刑部尚书的脸。
刑部尚书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
江流昀看到刑部尚书的动作,勾了勾嘴角。
看来如他所料,林知清算计他的时候,根本没工夫去偶遇别人。
就在他觉得抓到了林知清的把柄之时,刑部尚书锐利的目光突然射向了他。
江流昀心中一咯噔,顿觉不妙。
他蹙眉看向林知清。
林知清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而是上前一步,有些倔强地开口:“大人,怎么样?”
刑部尚书看着江流昀,语气微沉:
“江世子,外头总共有七人,人人都说在那段时间看到了林小姐,唯有你,笃定他去了后山。”
怎么可能!
江流昀猛地看向林知清:“这不可能,林知清,分明是你陷害于我,李锦之房中的人是你的人!”
尚书夫人闻言,看向江流昀的眼神中尽是憎恶:
“江世子,外头的人都说你风光霁月,是个人物,你为何对锦之下此狠手?”
“我家老爷早就命人去查问过了,今日根本没有身着红衣之人踏入过后山!”
“不对,这根本不对。”江流昀喃喃自语。
“江世子,今日人证物证确凿,都说是你害了锦儿,是你一口咬定林家小姐与此事有关,我才将她请来。”刑部尚书深吸一口气: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今日来参加诗会的国子监祭酒之子,都一口咬定他遇到了林小姐。”
国子监祭酒之子……林知清记得自己今日并未在此人面前刷过存在感呀?
等等!
这个人有些耳熟。
她迅速在脑海中想了想,记忆回到了汴梁。
是了,当初林知清和陆淮在汴梁花小姐的大婚现场,进了同一只箱子。
当时接应他们的便是这个国子监祭酒。
他是陆淮的朋友!
“国子监祭酒之子?”江流昀紧锁眉头,随后马上说道:
“大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误会!”刑部尚书都快要被气笑了:
“那祭酒之子说了,林小姐锦衣右侧被树枝刮出了一道口子,此乃他亲眼所见,如何有假?”
闻言,江流昀看向林知清的衣服。
林知清也配合地伸了伸手臂。
那漂亮的红衣服上,确实有一道手掌长短的口子。
如此铁证,放不得假!
江流昀明白林知清早有准备,但他想不通,国子监祭酒之子怎会帮林知清?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思考其他不对的地方。
他知道进入李锦之房中的人并不是林知清,而是林知清提前安排好的人。
但他再也想不到与那红衣之人身形相似之人还有谁。
林泱泱比那红衣之人瘦弱,林十安又比那红衣之人强壮。
那红衣人与林知清同样身穿红衣,怎会……
等等!
江流昀灵机一动,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帷帽!
他用手指着林知清,看向刑部尚书:
“尚书大人,林知清一开始进山庄的时候是戴着帷帽的,我看到的进入锦之兄房中的人也是戴着帷帽的。”
“而且那帷帽分明是一模一样的,但那个人却不是林知清。”
“而林知清现在又没有戴帷帽,这是不是能说明,她的帷帽被那行凶之人带走了!”
此言一出,林知清心头一紧。
是了,慌忙之下,她竟将这件事忘了。
严鹬和她互换时为了隐藏,确实将她的帷帽给戴去了。
江流昀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一直在说帷帽的事。
今日事发以后,他便在整个山庄上下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行凶的红衣人。
这说明那红衣人肯定是逃走了,并且将帷帽也带走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地抓住帷帽一事发难。
他确定林知清拿不出帷帽!
林知清抿唇,她在思考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找一点一模一样的帷帽过来根本就不可能。
要是说在摔倒的时候丢了呢?
也不行!
丢了的话可以再找,找不到的话就落实了江流昀的话。
外头的有几个人也是知道的,林知清戴了帷帽。
想来想去,林知清想到了严鹬头上。
严鹬会不会反应过来,然后将帷帽送回落脚的地方呢?
眼见刑部尚书的眼神中怀疑之色越来越明显,林知清轻咳一声:
“大人,我那帷帽慌乱之中确实不知道丢去了哪,兴许就在房间里呢。”
她说得模棱两可,想先拖延时间,再寻求解决之法。
刑部尚书挥了挥手,那意思明显就是让人去林知清的房间里找。
帷帽一事,他也有些怀疑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林知清衣袖下的手紧紧捏了起来。
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偏偏就给忘了呢?
第372章 真情流露!?
她迅速在脑海中思考起了待会找不到帷帽的应对之策。
但江流昀根本不给她这一点反应时间,再次发问:
“世人皆知,林家二小姐不出挑,平日里打扮得素净,为何偏偏今日,你打扮得如此艳丽?”
提到这一点,尚书夫人也开口了:
“我先前见过林小姐几次,你的确是个喜好素雅的,从未打扮得如此出挑过。”
这话就是在问责了,作为一位母亲,尚书夫人显然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小细节。
林知清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面色似乎有些挣扎,她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尚书大人,夫人,我穿这身衣服实属是想引起李公子的注意。”
此言一出,除了朝颜之外,其他人的眉头纷纷皱了起来。
尚书夫人尤其不喜这话:
“林小姐,你家大伯是出了名的懂礼,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怎能做出这般举动?”
林知清抹了抹眼泪:
“夫人,我发誓我没有抱龌龊的心思,我只是想同李公子说上几句话,提醒他不要被镇远侯府拿到把柄威胁而已!”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给任何人留体面了。”
林知清火力全开:
“先前我必须提醒过大人,说镇远侯府竟然会从令公子处下手,重新博得大人你的支持。”
“这样的话,他们便可在我父亲一案当中动手脚。”
“荒唐!”江流昀一甩袖子:“清儿,你为何要诋毁镇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