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严鹬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林家就算了,你的事我应下了,不过以后不要再过问我的事了。”
也就是说,他不希望林知清插手他找人的事。
“没问题,合作愉快。”林知清答应得很干脆。
严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毫不客气地拿起扇子敲了一下林知清的头:
“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提这一茬呢?”
“兵不厌诈。”林知清摊了摊手,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严鹬也不生气,只扭着腰往外走:
“我这几日都在林家待着,你可得管好你们林家的下人。”
“如若不然,我可就要下手了。”
说完,他一眨眼便消失在了门外。
这也是个练家子。
林知清微微叹了一口气,为何就她一个人不会武功。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几日后的诗会!
林知清做足了准备,在去诗会之前,还去找陆南月拿了一点点用途特殊的药。
去诗会的那一日,林知清特意让人在镇远侯府外等着,等确认江流昀也出门了以后,她才踏上了马车。
江流昀,刑部尚书之子,此计想成,二者缺一不可。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不慢,很快便到了那什么青竹诗会周围。
林知清先去林家的铺子转了一圈,随后才去了距离不远的青竹山庄。
这地方同先前的桃花源差不多,都是供人玩乐的。
眼见大门口停了些达官贵人府上的马车和轿子,林知清在四周搜寻了一下,发现刑部尚书府的马车还没到,于是她稍微等了一会儿。
直到刑部尚书府的马车停在门口,刑部尚书之子下了马车以后,林知清才戴上帷帽,追了过去。
进入山庄以后,林知清观察了一下那些文人行进的方向,便大概确定了诗会举行的位置。
那地方应当是封闭的,林知清只可以在外围行走,不过这已经够了。
她缓缓朝着青竹林走去。
与此同时,江流昀进了山庄。
他内心烦躁,但还得扬起笑脸,应付身边来往之人。
好不容易清静了些,他的眼神无意间往前一瞥,随后便是一顿。
身旁的侍从见状,上前一步:
“世子?”
“无事。”江流昀收回了目光。
他方才还以为自己看到林知清了。
不过那身着红衣的背影一闪而过,而且林知清从不会穿那般鲜艳的颜色,兴许是看错了吧。
想了想,他又对着侍从开口了:
“今日林家可有异动?”
侍从驾轻就熟地回答:“林小姐一大早便出了门,去巡查林家商铺,其他人一切正常。”
江流昀没再说话,想到父亲答应自己的事,他握紧拳头,往诗会的方向走去。
到达诗会以后,江流昀的眼神在里头搜寻了起来。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这诗会的规模不小,在场的人皆是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人。
其中,刑部尚书之子李锦之十分惹人注目。
这小子相貌随了刑部尚书,十分周正。
他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身姿直挺,一看就是从军中出来的,与其他随意的人比起来算是个异类。
看到江流昀,他面上也只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就同其他人一齐上前见礼。
论家世,这诗会上的人,也就太傅的小孙子与沛国公之子最高,紧接着就是江流昀。
沛国公之子开口同江流昀简单交谈了几句便转头同别人说话了,倒是太傅小孙子对江流昀十分热情。
李锦之上前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回了原来的位置,虽表情并无变化,但其动作就没有方才那么自然了。
江流昀挑眉,同众人寒暄过后,便朝着李锦之的方向走了过去。
“锦之兄,许久未见,你倒是同从前没什么变化。”江流昀在其身旁坐了下去。
李锦之干笑一声:“听说江世子近日琐事缠身,竟也有时间来诗会吗?”
“当然,许久未见锦之兄,听闻锦之兄过来了,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第365章 僭越
听到这话,李锦之咽了咽口水,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可就当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江流昀轻笑一声,起身同不远处的其他人说起了话。
李锦之轻轻舒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小厮招了招手:“你去打探打探,为何这江流昀会突然来此地。”
“待会儿我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我还有正事要干。”
小厮有些犹豫:“公子,大人这几日嘱托过,让你安分些,如今的局势太过复杂……”
李锦之十分不耐烦: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这是最后一次,况且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若是白来一趟,岂不可惜?”
“公子!”小厮摇头:“老爷说过了,不让你在诗会上生事,后山那女子我已经打发走了。”
“你,你,好好好!”李锦之气得不轻,可他根本毫无办法,只得强颜欢笑,应付着周围的人。
他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江流昀看似在同别人交谈,实则一直在注意着他的方向。
见他同小厮窃窃私语,当即冲远处候着的侍从使了个眼神。
侍从点了点头,悄悄离开了诗会,朝着山上的其他位置搜寻而去。
而另一个侍从则是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准备好了。
见此情形,江流昀这才回到了位置上。
有这么一座大佛在身旁坐着,李锦之也不敢轻举妄动。
诗会上的其他人不知其中内情,倒是吟诗作对,畅快得很。
只有国子监祭酒之子默默盯着四周,似乎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很快,诗会的氛围便越来越浓。
他们身处竹林当中,自然是以竹为题。
李锦之不在状态,胡乱作了几首平平无奇的诗。
倒是江流昀饶有兴致地吟了一首,引得众人连连赞叹。
也有那眼红的人时不时跳出来说几句林江二家之事。
不过江流昀只是淡淡瞥了几眼,记住了那说闲话之人,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直到有人讨论起了陆淮,江流昀才重新提起了兴趣。
“怎得不见陆淮过来,若论文采,他甚是出众。”
“人家如今就快高升了,怎会同我们这些人打交道!”
“这话说得不错,谁能有那陆淮运气好,得了户部尚书的青眼,如今谁不称他一句小陆大人?”
“陆淮先前本就鲜少露面,如今不来倒也正常,同升不升官有何关系?”
说话间,有好事者还不断将话题往林知清与陆淮身上扯。
毕竟曾经盛京城中可是起了许多关于这二人的流言的。
提到这个,江流昀作为林知清曾经的未婚夫,自然是有发言权的。
他虽不喜这诗会,但若是有抹黑陆淮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于是,他面上出现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林姑娘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此事已经过去,再讨论并无任何意义。”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让人浮想联翩。
他并不说林知清与陆淮的关系,却又表现得十分受伤,让人一看就觉得定是陆淮横刀夺爱,才拆散了江流昀与林知清。
有想巴结镇远侯府的小官之子凑上前,同江流昀打趣:
“江世子,那个三无千金没什么好惦记的,她如此水性杨花,听说还谋害她的堂姐,怎能配得上你?”
其他几个眼皮子浅的也纷纷附和了起来。
“不错,江世子仪表堂堂,乃是大盛年轻一辈当中的翘楚,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林知清算什么,罪臣之女,陆淮也不知道哪只眼睛有问题,竟然把这个女人当作宝。”
“人家小陆大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当然想换个口味喽。”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太傅的小孙子与沛国公之子并未吭声。
国子监祭酒之子脸上的表情并不好。
江流昀放在桌底下的手紧紧捏了起来。
若是方才那些说陆淮的话叫他听上去十分舒爽,那现在这些污言秽语便十分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