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昀紧锁眉头,看向侍卫,再次伸手示意侍卫不要上前:
“我江流昀做过的事不会不承认,我没有杀木婶,或许你该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了,比如陆淮。”
“你以为他真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吗?”
“他简单又如何,不简单又如何?”林知清死死盯着江流昀的眼睛: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理直气壮的伪君子,你做过的事不会不承认?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若没去过林家附近,为何林家附近会有你的脚印?”
林知清一把将印着脚印的纸张丢在了江流昀面前。
“你有不在场证明,我暂时奈何不了你,但你最好祈祷我找不到证据。”
“等我找到证据的时候,我要你的命!”
说完,她拉着林泱泱转身就走。
那侍卫还想再追,却被江流昀拦了下来。
江流昀捡起那张纸,观察着纸上的那个脚印,脸色很难看。
另一边,林知清和林泱泱一路畅通无阻。
就像林知清刚才所说的,这种特殊的时候,江流昀是不会对她下手的,至少不会在镇远侯府下手。
那样的话,镇远侯府同林家有嫌隙的事情就坐实了,在众人眼中,镇远侯府杀人灭口的可能性也会上升。
想到这里,林知清抹了抹口脂,将其均匀地涂在了一半脸上。
看上去,好似被人打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眼中蓄起了泪花,然后才推开了镇远侯府的大门。
百姓们最是爱看热闹,见林知清红着眼出来,还欲盖弥彰地遮着通红的侧脸,瞬间议论纷纷。
“林知清居然被打了?镇远侯世子竟如此狠心吗,这可是他的未婚妻呀!”
“未婚妻哪有权势重要,我就说嘛,怎么林从戎一死镇远侯就升官呢!”
“没错,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如今看这林知清也挺惨的。”
“这些权贵的事哪有我们议论的份儿,小心你们的脑袋!”
……
随着流言蜚语越来越多,镇远侯府的人开始驱赶附近的人群。
林泱泱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了疾驰而来的陆家的马车。
她晃了晃林知清的手:“陆淮来了。”
说着,又朝着马车招了招手。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二人面前。
陆淮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林知清通红的眼眶。
他伸出手将林知清拉了上来,刚想安慰,就看到林知清方才还十分脆弱的眼神瞬间坚毅了起来,眼泪也消失不见了:
“我没事。”
第277章 预谋!一击毙命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几乎是一瞬间陆淮就反应了过来,刚才林知清的脆弱都是演出来的。
但林泱泱也察觉到了异常,她一把握住了林知清的手:“清妹妹,你方才……”
林知清端正地坐到了马车上:“先回林家。”
直到马车开始缓慢行驶起来,林泱泱忍不住开口了:
“清妹妹,江流昀打不过我,实在不行我拼着一条命去为木婶报仇,我们林家本就没什么路了。”
“堂姐,此事同江流昀有无关系,还需要斟酌。”林知清的语调同平时一样,但陆淮却听出了其中细微的颤抖。
“斟酌?不是他还能有谁,那个鞋印同他的一般无二,只有习武之人才能踩出那么重的痕迹!”林泱泱的心中满是愤怒。
“不对。”陆淮摇了摇头:“正是因为那痕迹很重,按照江流昀的城府,若是他来做这件事,必定不会留下如此大的把柄。”
即便陆淮不知道完整的事情经过,但根据他们几人的说辞,也大概拼凑出了一些东西。
“没错。”林知清深吸一口气,才接着说话:
“以他的性子,就算是想对木婶下手,也不会使用这样激进的方式。”
“方才我观察过了,他的面部表情以及身体语言都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他不是凶手?”林泱泱开口。
“阿清不是这个意思。”陆淮眼底满是担忧:“江流昀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他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极有城府。”
“但若是他同我们打反心态,故意遗留明显的证据让我们去排除他的嫌疑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别忘了,他手底下的刘邙也精于鉴心学,表情和行为动作的判断在他身上只有三成的可信度。”
林知清很少下这样不确定的判断,即便她现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但陆淮也知道她心中定然难受。
木婶是林知清父母留下的人,对林知清的关心和爱护远超于其他人。
陆淮解释过后,林知清盯着自己的手,没有再说话了。
林泱泱张了张嘴,她想安慰林知清,但在陆淮的眼神示意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了林家以后,早已到来的陆南月提出要检查木婶的尸首。
林知清应了。
除开心口的那处致命伤以外,陆南月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线索。
林泱泱熟悉各类武器,一眼就看出那道致命伤是匕首造成的,并且力道相当足,一击致命。
她得出了歹徒会武的结论。
从始至终,林知清只是仔细观察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林泱泱检查完毕以后,林知清又让人去请了仵作。
但仵作也早已在林家候着了,这是陆淮请回来的。
仵作的检查结果与林泱泱的看法相符。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
众人本以为林知清会追根究底,继续从尸体上查下去。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林知清快速替木婶操办了后事。
从始至终,她始终表现得一丝不苟,十分得体,就连表情似乎也同木婶所在的时候相差无几。
渐渐地,一些风言风语便传了出来。
铁石心肠,没良心,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
这些话甚至传到了林家外头。
林泱泱听到以后气得跳脚,将几个带头说闲话的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结果,林泱泱虐待下人的名声又在外头传了一遭。
林知清得知这些事以后,也没有任何表现。
很快,便到了木婶出殡的日子。
盛京城从前沉寂了许久,最近却什么事都涌了出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
肯为下人治丧的主家到底是极少的。
尤其,林知清,林泱泱二人还亲自出席,这更是少之又少。
待她们折返回来之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林家门口。
“清儿,你……”江流昀刚开口说话,便被林泱泱打断了。
“江世子,你前些日子做的事还不够过分吗?我清妹妹如今已经够惨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很大,迅速吸引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林知清瞥了江流昀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进了大门。
江流昀的侍卫见势不妙,立刻对着林泱泱开口了:
“林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家世子怎么过分了?”
不等林泱泱跳出来说话,百姓们就议论开了。
“哟,看来传闻是真的,上次我家那口子说亲眼看见林小姐捂着脸从镇远侯府出来。”
“这江世子仪表堂堂,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人的人,你们可消停些吧。”
“我瞧着也不对,江世子方才看林小姐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定是林小姐轻信了前段时间的传言。”
“你可拉倒吧,通敌叛国的事尚未有定论,谁知道是真是假?”
……
江流昀亲眼看着林家的大门被关上,仿佛没有听到人群的谈论一样,直接提步离开了。
木婶的死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几天以后,该忘记此事的人都忘得差不多了。
林家一切如常,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知清不是待在书房之内,就是一直在盘账,十分忙碌。
林泱泱都难得能同她说上几回话。
就连陆南月不放心前来探望,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直到一个夜晚,陆淮上门,声称找到了线索,林知清才从一堆账本中挣脱了出来。
看林知清始终闷在房间里,陆淮紧紧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