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整个朝堂都已经被镇远侯把持着了,要不然,林知清是不相信,那么多中立派的大官都是演的。
但要说镇远侯把持了朝堂……林知清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若要真是如此,江流昀何必以未婚夫的名义潜伏在她身边,暗中捣乱。
他大可以直接对林家下手。
排除掉这些人都与镇远侯府站在一条船上的可能性,林知清一时之间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
这与她一开始以为的事情走向不太一样,中立派的走向是含有不确定性的。
思考了一下,林知清将林家人聚集到了正厅。
这其中,也包括四婶与林九思。
这二人自从上次一事以后,仿佛也认识到了错误,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们到底是林家人,林知清有自信能看住这二人,所以将林从戎通敌叛国的事透露给了她们。
当然,这其中隐去了林家人介入的细节,林知清等人只当不知道报纸的事。
四婶和林九思心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多插嘴。
见这二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林知清给门外的朝颜使了个眼色。
朝颜会意,对着院门外的小厮和丫鬟打了个手势。
很快,四婶和林九思便被人喊了下去。
林知清这才同林从礼以及林从砚说起了中立派大臣们纷纷站队,重审林从戎一案。
她觉得这二人好歹是朝廷中人,说不准能看出些什么。
提到自己的弟弟,林从礼总是很沉默。
但他比谁都想为林从戎翻案。
他们二人看得很仔细,但最终,还是没能发现什么问题。
林知清只能自己摸索:“木婶,我们回舒清阁。”
“好……好。”木婶将目光从写在纸上的那些名字上收了回来。
她帮林知清将东西收了起来。
二人回舒清阁的路上,木婶有些心绪不宁。
到花园的时候,林知清一眼看了出来:“木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木婶皱着眉头:“小姐,那些大臣们……”
“小姐!”是朝颜的声音,林知清和木婶同时往后看。
朝颜从池塘的另一边绕了过来,速度又快又急,行至中途,“哎呦”一声,明显是摔了一跤。
木婶见状,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你这孩子,我不是教过你吗,不可在府中大声喧哗。”
“走路便好好走路,跑什么?”
“是我失礼了,这路我很熟,从未摔过,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朝颜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随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婶儿,出了件大事。”
一听这话,木婶当即不说话了,二人赶紧去到了林知清身旁。
朝颜行了一礼:“小姐,云枫公子递了消息过来,镇远侯府的禁令解了,窝藏笛人的凶手找到了。”
“这么快……”林知清喃喃道,又看向朝颜:“凶手是通政使司的人吗?”
朝颜一惊,然后点头:“是通政使司的通政使左大人,小姐,你是如何得知的?”
“先前猜到了一些。”林知清没有多说,她带着二人快速转回了正厅。
一路上,她边走边想,不出所料,江流昀为了脱困,果然选择了弃车保帅!
通敌叛国乃是大事,此事牵扯到了镇远侯府。
镇远侯不在府上,江流昀定然是坐不住的。
他需要平息流言,应对林家,就要先得到自由,才能查探和遏制流言的传播。
而想要得到自由,就必须摆脱窝藏朝廷钦犯这一罪名,
想要达到这一目的,无非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将锅甩回林家身上。
第二,将锅甩到别人身上。
第一条路是最简单的,但江流昀不会这么做。
因为现在闹出了江家诬陷林从戎通敌叛国的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贸然对林家下手,岂不是坐实了镇远侯府有问题?
江流昀没得选,他只能找人背黑锅。
谁是背黑锅的最好人选?
当然是与刘邙同样出入通政使司且关系密切的人。
通政使左大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既然找了人背黑锅,林知清窝藏嫌犯的嫌疑就也会顺带被洗清。
她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此事对她来说,好处不止一个。
那便是林知清利用笛人,又拔掉了一颗江流昀手底下的钉子。
这通政使可是三品大员,他很可能与刘邙一样,效力于镇远侯与江流昀。
大理寺卿周崇正不是一般人,除非皇帝施压,他是绝不会草草结案的。
想要骗过他,当然只能挑选一个份量足够重,绝对有能力做出这事的人。
左通政使,注定是个炮灰。
江流昀心里肯定知道这件事是在为林知清做了嫁衣,但还是那句话,他没得选。
即使他再不甘心,这一局,林知清完胜!
第274章 东施效颦?
终于等到江流昀走出了这一步,林知清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因为她知道,林家的禁令,也要被解除了。
果不其然,她带人快步回到正厅的时候,下人恰巧过来通报。
大理寺的消息到了,林家与笛人一事无关。
围在林家周围的大理寺的人全都撤走了。
也就是说,林家人可以自由行动了。
林知清当机立断:“朝颜,去告诉各房,让他们这几日不要随意出门走动。”
“木婶,你去将堂姐找来。”
非常时期,就算是林知清也不敢贸然出门。
万一镇远侯府破罐子破摔,想杀了她一了百了,那可就麻烦了。
二人领命而去,林知清则端坐在正厅之内。
她在等。
在等一个人来找她。
不多时,大理寺卿亲自到访林家,林知清晾了他半盏茶的时间才姗姗来迟。
“周大人安好,我这几日处理林家的事情实在乏累,怠慢了你,还请大人不要见怪。”林知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周崇正面色不变:“无碍。”
林知清吩咐人上茶:“周大人亲自跑一趟,所为何事?”
她说话时,周崇正紧紧盯着她。
林知清察觉到了,只当不知。
周崇在朝堂上经营了几十年,又怎会反应不过来自己和镇远侯府都被林知清做局了。
他心中虽然隐隐有些怒意,但一想到大理寺如今的那个烂摊子,又想到自己的来意,他便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了:
“林小姐,周某此次上门是有一事相求,还望林小姐你能答应。”
“哦?周大人不妨先说说,什么事会让堂堂大理寺卿屈尊降贵上门呢?”林知清一脸疑惑。
周崇正有些头疼:
“那笛人不知怎么竟然失控了,如今大理寺的牢房被毁了个干净,若不是狱卒及时发现,恐怕会出大事。”
他这话也是在侧面提醒林知清,若此事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林知清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过听出来了是一回事,听不听得进去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现在无论怎么查,笛人的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周大人,那笛人为何会突然暴起,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是心惊!”她一脸害怕的神色。
弱女子?
周崇正根本不能把这三个字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还有哪家的弱女子能操控一个跟怪物一样的男子?
想到这里,他再次开口:“林小姐勿怕,你那吹笛的本领或许能制住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