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慎言。”林十安倒是比林从礼还像林泱泱的长辈,生怕她的话传出去坏了名声。
“凌迟之刑,确实不如毒药来得痛快。”林从砚的目光之中并无任何怜悯之情。
今日,若不是林知清等人,他的下场只怕比刘邙还惨。
“罢了,此事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回吧。”林从礼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对于林家的人来说,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个小雨点,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相比之下,绝处逢生更令他们喜悦。
木婶早已准备好了马车,林家的人都上了马车,除了林知清。
她与陆淮落在了最后。
她的面色十分平静,也不开口说话。
“你觉得此事有猫腻?”陆淮一眼看出了她现在正在思考。
林知清倒也不意外陆淮能猜中自己的心思,她微微颔首:“刘邙怎么会藏毒呢?”
同刘邙交手这么多个回合,林知清很清楚刘邙的自大与谨慎。
刘邙出门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反而觉得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仅仅带了府上的高手与那一支控制白发男子的笛子。
藏毒不太像是他的作风。
“你怀疑有人暗害他?”陆淮明白了林知清的意思。
“倒也不是,就是有些疑惑。”林知清摇头。
她先前便怀疑刘邙上头有人,甚至还觉得这个人就是龙椅上头的那位。
但如今事情尘埃落定,圣旨都下来了,如若是皇帝,他并没有理由多此一举,提前杀刘邙。
“林家已经从这件事中脱身了,你如今应该放在首位的,并不是刘邙的死。”陆淮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林知清。
林知清微微一愣,而后抬起了头:“还有什么事吗?”
她鲜少露出这种疑惑的眼神。
而且,她的眼睛水灵灵的,叫陆淮想起了漫天的星辰。
他不由得笑了:“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啊,这个啊。”林知清也笑了笑:“你说得对。”
“我这几日起早贪黑,脸都黄了。”
“不管了!今夜我一定要睡个美容觉!”
“美容觉?”陆淮愣了一愣,这倒是个好词儿。
他已经习惯林知清嘴里时不时蹦出的一些奇怪的词语了。
但不知怎的,他总能很轻易地听出林知清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不睡美容觉也……”陆淮说到这里,一下子打住了话头。
林知清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想夸我不睡美容觉也美?”
“咳。”陆淮轻咳一声,不置可否。
林知清美而自知,晃了晃脑袋,笑容十分灿烂:“我也这么觉得。”
“此事完美了结,林家的人应当都能睡个好觉了。”陆淮扯开了话题,但他也由衷地为林知清感到高兴。
“或许吧。”林知清笑容微微淡了一些。
但她迅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笑容直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陆淮!”
她的小脸气鼓鼓的。
“怎么了?”陆淮还以为又有什么事,当即认真地盯着她。
林知清歪了歪头:“我不是让你藏好吗,谁让你跑出来的?”
虽然林知清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不代表着她有万全的把握。
所以不管是陆家兄妹还是。江流昀,她都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引皇帝不快。
尤其是陆淮,在朝廷的运作下,陆家医馆可是直到现在都还在关着门的。
提到这件事,陆淮瞬间心虚了。
他轻咳一声,提步往前走去。
“欸,你跑什么。”林知清提着裙摆,追着他的身影小跑了起来:
“你不是说只是略懂武道吗?什么时候学的剑术?”
“还有,你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的,方才那个官员脸都绿了。”
“陆淮,你给我老实交代!”
……
第203章 三权合一!掌控林家!
直到回了林家,林知清都没能等到陆淮的交代。
因为还有一大堆杂事等着她处理。
林知清没有急着清点朝廷退还回来的林家家产,而是先去了林十安的偏院。
先前江流昀受伤了,林知清便让陆南月将其先行送了回来。
他的伤也是因为林家的事才留下的,于情于理林知清都得先来看看。
她和陆淮踏入院门的时候,陆南月正坐在廊下煎药。
看到林知清和陆淮的身影,她面上担忧的神色一下子转变成了惊喜:
“你们终于回来了,方才木婶同我说计划成功了,我没见到你们,始终不放心。”
陆淮点了点头:“成功了,林家已经被赦免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陆南月眼睛里甚至闪着一层泪花。
她深知这些日子以来林知清的不易。
“姐姐。”陆淮问起了正事:“江兄如何了?”
“你瞧我,一激动倒是忘记了正事儿了。”陆南月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他正在里间休息,应当没有什么大碍,你们进去瞧瞧吧。”
陆淮点头,上前一步。
林知清落在了后面,她拍了拍陆南月的手,这才往前走去。
随着陆淮将门打开,二人绕过屏风,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边的江流昀。
他已经穿好了一只鞋子,仿佛是想站起来。
看到林知清和陆淮的身影,他眼前一亮,表情有些忐忑:“清儿,你们来了?如何?”
“你且放心,一切顺利。”陆淮上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江流昀。
听到这句话,江流昀才松了一口气。
见状,林知清坐到了桌旁:“你状况如何,你将来可是要上战场的,若是这只手出了问题,我可就罪过了。”
“就是,到时候镇远侯可不得追着我们算账。”陆淮将茶杯递给了江流昀。
江流昀喉结动了动,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利落地穿好了另一只鞋。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先不说我爹会不会找你们麻烦,若是这件事不成,就算这只手断了也是应该的。”
“说什么废话。”陆淮将窗户打了开来,本意是打开透气。
窗台上的花有些蔫巴,花朵都朝着屋内的方向,他顺手拿起一个茶杯往里面浇了些水:
“你的手可金贵着呢,若是断了,这城中的小姐们可要心碎了。”
这话一出,江流昀瞬间涨红了脸:“她们心碎同我有什么关系。”
他时不时还瞥一眼林知清,像是怕林知清误会一样。
林知清的视线在陆淮的方向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笑了笑:
“既然你无事,我们便去前厅一趟,大伯和四叔叮嘱我留你们吃晚膳,他们想亲自同你们道谢。”
江流昀摆了摆手:“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还捅了篓子,当不得一声谢。”
“这有什么当得当不得,如今事情已经了结,你若不去,说不准他们心里还过意不去。”陆淮随意摆弄了两下花瓶。
看到那花朵都朝中间聚拢,他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陆淮说得是,我大伯你是知道的,如若你不去,说不准他以为你怕被我们牵连呢。”林知清开口道。
“这绝对没有。”江流昀再次摆手,当即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过去!”
几人很快便出了院子,朝着正厅走去。
林从礼等人已经等在正厅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林从砚以及四婶才姗姗来迟。
四婶的眼眶红红的,林从砚面色有些疲惫,但见了几人还是强颜欢笑。
林知清挑了挑眉,看来这夫妻俩已经开诚布公地谈过了。
四婶定然没有隐瞒她同春姨娘的交易,如若不然,她脸上不会出现后悔的神色。
四叔落座以后,便一直没有再看四婶了。
林知清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别人是插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