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又开口了:“我儿争气,给我挣了不少脸面,也给玉兰挣了不少脸面。”
玉兰?
好耳熟的名字?
未等刘无粮反应过来,下一刻,他已经身处洞房之内了。
玉兰,玉兰……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新娘子。
今日是他娶妻,刘无粮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上前掀开了玉兰的盖头。
“夫君,可想死人家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玉兰抓住了刘无粮的手。
刘无粮仔细观察着玉兰的面容,只觉得她今日特别好看,只是胭脂涂多了一些。
而且,今日的玉兰怎得如此温柔?
想到这里,刘无粮皱了皱眉头。
不对不对,玉兰不是一直很温柔,同他感情很好吗?
“玉兰,我苦心科考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考上了,不枉你等我一场。”刘无粮心中有些愧疚。
“县令大人,等你怎么能算久呢?”玉兰娇笑着拉他。
刘无粮当即抱住了玉兰。
“大人,大人,卑职有事要报,你这是作何?”
刘无粮猛地睁开眼睛,松开了抱着的柱子。
他摸了摸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侍卫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
“大人,知府大人要来视察了,我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这一位可是长宁侯麾下百夫长的侄儿,了不得呀!”
“等等,你是不是会武?”刘无粮越看这个侍卫越觉得自己在哪见过。
“嘿嘿,大人这是哪门子的话,我从小在地里刨食,若不是大人看重我,我哪来的今日?”
这一番话说得刘无粮十分舒坦,很快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知府大人过来,我们必定要为他接风洗尘,让玉兰来安排吧。”刘无粮刚说完,一眨眼,他便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欣赏着歌舞。
上首的知府大腹便便,正用一种贪婪的神色盯着刘无粮身边的玉兰。
“夫君,人家好怕怕。”玉兰躲进了刘无粮的怀里。
刘无粮抬眼一看,一眨眼,知府七窍流血,“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不用怕,玉兰,他已经死了。”刘无粮喜笑颜开。
大厅之内歌舞依旧,好多人轮番上来给刘无粮敬酒。
“县令大人,能结识你是我莫大的荣幸,你是我的神!”
“起开,县令大人是谁都能攀附的吗?”
“县令大人,要不是你,我们哪有今天啊,你就是我最尊敬的人!”
“就是就是,知府大人怎么能够比得上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无粮仰天长笑,只觉得今日格外舒服。
什么知府,哪里比得上他。
“不好啦!盛京城中的长宁侯死了!”
“长宁侯的儿子林从礼,林从砚,林从戎都死了!”
“林泱泱,林十安也死了!”
死了!
林从砚死了?
死得真好,死得真好呀!
不过,是不是还差了一个人?
想不出来,刘无粮干脆不想了。
他刚站起来,便到了金銮殿之中。
“刘无粮,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我一定要好好地封赏你!”皇帝哈哈大笑。
“长宁侯死了,长宁侯府就赏给你了!”
“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当县令太屈才了,就封你为国公吧!”
“微臣谢主隆恩!”刘无粮盯着金銮殿当中的一张张熟面孔,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
他现在是国公了,整个大盛除了皇帝,就数他最尊贵。
沛国公、御史中丞、定北伯、镇远侯等人围在她的身旁,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十分谄媚。
下一刻,林知清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国公大人,你饶了我吧,我不该得罪你的。”林知清哭哭啼啼,哪有半点端庄的样子。
“饶了你?”刘无粮捏了捏下巴:“不行不行,你最可恶了。”
“来人,把林知清拉下去,处以凌迟之刑!”
林知清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求求你了,不要啊,国公大人!”
“国公大人,你如此残暴,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些声音仿佛化成了美妙的音符,一直在刘无粮耳边萦绕。
又是一阵歌舞声传来,刘无粮突然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观看着下面的人跳舞。
只不过那跳舞的人一头白发,瘦了吧唧的,实在不算好看。
刘无粮挥了挥手,玉兰就一下子投入了他的怀抱当中。
“老爷,这大庭广众的,你真是个流氓!”玉兰娇笑着锤了锤刘无粮的胸口。
刘无粮脸色一变,一把推开了她:“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兰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盯着他,脸上的胭脂红得滴血。
刘无粮见她不说话,一下子上前,想抓住她。
可他抓了一个空,玉兰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眼前。
刘无粮看向四周,除了那个白发男人,所有人都消失了。
白发男人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他缓步上前,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那是一支笛子。
他一把握住了木笛。
刹那间,天崩地裂。
第189章 梦中梦,计中计
刘邙缓缓睁开眼睛,面沉如水。
是梦境!
他并不陌生。
他在刘府书房内的一楼也设置过类似的梦境。
这个梦最大的陷阱便是,会通过人的潜意识记忆,生成一个完美的理想世界。
确实如他所想,林知清拾人牙慧,仿照着他的手法弄出了方才的梦境。
即使知道那只是个梦,刘邙也相当愤怒。
梦中的那些场景简直是在他的心上戳刀子。
他出身农户,从前叫作刘无粮。
顾名思义,他老娘生他的时候家里没有粮食了。
因着这个名字,他也受到了许多嘲笑。
他发达了以后,迅速将自己的名字改了。
刘邙。
因为他是在中州一个叫作邙山的地方遇到那位贵人的。
这是其一。
其二,刘邙这个名字比较特殊,能降低别人对自己的防备,更利于他干某些事情。
从他更名为刘邙以后,便再也没有听过刘无粮这个名字了。
直到方才,那个梦境将刘邙拉回了他从前那段算不上好的回忆。
他爹死得早,老娘一辈子在土里刨食,这才将他送去念了几年书。
他是极有天赋的,在科考中得了乡试第一。
可在会试中,他考得一塌糊涂,反倒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同乡考上去了。
那同乡是长宁侯麾下百夫长的侄儿,在他们老家很是得脸。
刘邙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没有钱也没有地方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