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营长去京市学习了,他的妻子在家带孩子能有多大的冤情,还跑来找战师长告状?
战士心里带着疑惑,回到岗亭里,给营区办公室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人,接完电话后,就去了会议室。
战师长这个点儿,还在跟军区的几个领导开小会呢。
刚好也散会了,接线员,就直接走了进去。
“战师长,军营外有军属找您。”
战师长战北方年过五十,双鬓微白,但身材却不见发福,依旧挺拔健壮,平时也没少训练。
“军属找我?”这还是头一回有军属来找我呢。
原本打算离开的政委,团长们,听见这个,屁股又坐了回去。
他们也想知道,这军属找战师长啥事儿。
“嗯,是六营顾营长家的,说她要大冤情,要找您做主呢。”
“这不是胡闹吗?”高政委皱着眉道,“她们军属有啥事儿,应该去找妇女主任啊,咋还找到营区来了。”
他说着,看向了副团长周为民。
周为民也纳闷得很,他在家里也听铁英讲过小余的事儿,说她思想有问题,早晚还要犯错误的。
也就没听说过啥特别的事儿了,咋今天还跑到营区来找战师长了呢?
有啥事儿,是铁英这个妇女主任不能解决的?
战师长抬起手摆了摆,沉声道:“军属都来找我做主了,肯定是受了大委屈,妇女主任也解决不了这事儿。”
“你去把人带进来。”战师长对自己的勤务兵说。
“好的首长。”
“你们也先别走,坐着听听。”战师长对其他人道。
高政委等人:我们也没打算走。
余惠跟在勤务兵身后,一路进了营区的办公大楼的。
这办公大楼说是大楼,也就四层而已,大楼前是训练场,还有战士在训练。
走进办公大楼,但凡谁遇到的人,都会好奇地盯着余惠看上两眼。
战师长他们在二楼会议室,走到会议室们口,勤务兵就推开门,领着余惠进去了。
“进来吧。”
余惠走进会议室,看到这么多大领导,还是被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镇住了,呼吸不由一窒。
手下意识地捏紧裤腿,心跳加快,十分紧张。
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上过战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靠着军功,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啊。
面对他们,余惠是又紧张,又敬仰敬佩。
战北方看出了她得紧张,和煦地笑着道:“小同志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们不吃人的。”
余惠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首长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不怕,我只敬仰,敬佩你们。”
战师长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高政委等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我听说你有冤情要找我做主?”
“嗯。”余惠用力点头,“有人造谣抹黑军属,抹黑咱们军营的战士。”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小同志你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战师长看着余惠道。
余惠清了清嗓子,将钱兰跟她说的谣言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向战师长他们复述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家顾营长营里的战士,好心帮我送个东西回家,我留他吃个开水,那个地方就错了,竟然被人造出这么恶毒的谣言。”
“都说谣言能毁掉一个人,杀掉一个人,要是我家顾营长回来了,听到这些谣言,要跟我离婚,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还有乌海排长,要是因为谣言,影响了他的前途,这不是毁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战士吗?”余惠说得是痛心疾首。
“这也不单单是对我和战士个人的抹黑,还是对咱们整个军区的抹黑。情节极其恶劣,影响极其严重。”
战师长等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他们这是军区,军区家属院里住的都是军官的军属,应该有思想,有觉悟。
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传出这种针对军属和营区战士的谣言,这就跟小余同志说的一样,情节极恶劣,影响极其严重。
造谣者的道德,也是极其败坏的。
副政委吴建国看着余惠道:“小余啊,在这件事儿上,你是受委屈了,但像这样的事儿,你应该先找妇联的孙主任呀。”
他这两天在家里,倒是没听他家李老师和丈母娘说这事儿。
他要是听说了,肯定是会让孙主任出来这件事,及时制止谣言传播的。
余惠有些凄凉地笑了笑,“不是我不想找孙主任,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有人造我和乌海排长得谣。也多亏了孙主任,我才晓得的。”
“是孙主任告诉你的?”吴建国问。
余惠:“我早上从副食店打完油回家,遇到孙主任,她叫住我,劈头盖脸的就对我一通敲打。让我注意影响,不要在家里搞七搞八,给我家顾营长脸上抹黑。”
闻言,战师长等人都看向了周副团长,那表情分明都在说:你媳妇儿是咋做妇女主任工作的?
听到有人传谣,不先找当事人问明情况,直接就让人家注意影响,不要搞七搞八。
这不就是代表,她一个妇女主任,在没有任何事实证据的情况下,就相信了这种抹黑军属和营区战士的谣言吗?
第49章 这很硬核
周为民被看得头都抬不起头了,心里也觉得自家媳妇儿这工作做得有问题,等回去了,他是要好好说说的。
余惠接着道:“而且这件事,牵扯到了营里的战士,又跟文工团的同志有关,我觉得还是该找咱们军区的领导处理为好。”
“还跟文工团的人有关?”政治部的刘主任皱起了眉。
余惠点头,“那些传谣言的人说,是有人亲口听见文工团的女兵说,看见我和一个穿军装的战士,在外头拉拉扯扯,举止亲昵的。”
战师长的脸有点儿黑,好嘛,这谣还是文工团的女兵造出去的!
“你没错,这事儿就该来找我们军区这些大领导来处理。”战师长用手瞧着桌面,“我们军区的文工团队伍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人,一定要严肃处理。”
战师长又让人去把乌海,和文工团的团长,还有孙铁英叫来。
乌海正在训练,听见师长要见他,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还是连忙过去了。
进了会议室,看到在里头坐着的余惠,乌海还怔了一下。
他本就是个聪明的,想到早上听王排长说的事,又在这人看到了余惠,就知道战师长为何把自己叫来了。
原来,跟嫂子传出谣言的人就是他自己。
乌海压着愤怒,向首长们行了礼。
“首长们好。”
战师长点点头,乌海收礼,又冲着余惠喊了一声:“嫂子好。”
余惠扯扯嘴角,“你也好。”
他刚刚应该是从训练场上被喊过来的,一身的汗,满满的荷尔蒙。
“乌海,我叫你来,是有话问你。”战师长看着乌海说,“五月二十号四号,你可是在从大集回来的路上,遇见你小余嫂子,帮她把东西送回了家。”
“是的,嫂子那天,扛着很重的席子,提着给孩子做的婴儿椅,走得十分艰难。我吃过我们营长的喜酒,认出她是我们营长的新媳妇儿,就搭了把手,帮忙送家里去了。”
“到了家里,嫂子为了感谢我,留我喝了碗醪糟鸡蛋汤圆开水,喝完开水,我就走了。”
“首长,这有啥问题吗?”乌海说完又问了一句。
战师长摇头,“没有问题,是某些人的思想有问题,需要好好纠正纠正。”
文工团的陈团长陈敏来了后,战北方就让她先坐着,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铁英比她晚到十分钟,她一路上都纳闷,战师长叫自己来干啥?
还想,是不是自家老周出了什么问题,整个人都忐忑不安得很。
进了会议室,她没注意到余惠,先向战师长他们问了好,然后看向了自家老周。
只见,她家老周脸黑跟锅底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不满。
孙铁英心里顿时就委屈起来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脸色看。
正委屈着,突然看到坐在另一边的余惠,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恍然间也知道了,自己被叫来的理由。
“孙铁英同志,你是从谁的嘴里,听说小余同志跟乌海同志的谣言的?”高政委看着孙铁英问。
孙铁英眼前一黑,心里气急了,这个余惠竟然跑到战师长面前来告状,她、她这不是越级吗?
就算家属院儿里传的那些事儿有不实,她完全可以找自己说呀,而不是一声不吭的就跑来找军区的领导们告状。
这不是显得她这个妇女主任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吗?
“小余不懂事,来麻烦各位首长了,这事儿我完全是可以处理……”
战师长打断她的话:“你只要说是从谁嘴里听说的就行了。”
孙铁英的肩膀顿时就垮了,领导这是不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了。
她直接把从谁嘴里听到的说了出来。
战师长立刻喊了自己的勤务兵,开着车去把人接来。
人来了,就问她是从谁嘴里听说的,不管那人是在上班儿,还是在家里,直接开着军车去接。
这种查造谣者的方式很硬核。
被接来的人,心里都很惶恐,见到这么多大领导,更是脚都打闪闪,不敢有丝毫隐瞒,一问就直接秃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