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啥都没干,肯定就是大哥干了什么?
余惠冷冷地把视线放在顾东的身上,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犯案嫌疑人。
“顾东~”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伸手拿起了旁边五斗柜上摆着的花瓶里的鸡毛掸子。
顾东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身上的皮一紧,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
他是从来都不怕这个后妈的,就算是恶作剧被后妈知道了,他也没怕过,认定后妈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而这个后妈,也确实没把他怎么样过。
但是现在,他觉得余惠是真的想打他,还真的会打他。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就跑。
挨打是不可能挨的,尤其是后妈的打。
余惠拿着鸡毛掸子就追了上去,“顾东,你给我站住。”
“你知道躺在床上,突然摸到一条死蛇,有多恐怖,多恶心吗?”她在那一瞬间,真的是吓的魂都要出窍了。
“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姓余。”
她今天一定要打得顾东屁股开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哥什么时候放的死蛇呀?”顾西皱着眉看二哥。
蛇蛇好可怕的,会咬人,他最怕蛇蛇了,死蛇也怕。
顾南摇头,“我不知道,你看着妹妹,我出去帮大哥。”
说完,顾南就跑了出去。
顾西西也想跟出去看看,但看了看还在哭的妹妹,又走到摇篮边,踮起脚尖用小手给妹妹拍拍。
“北北乖呀,不哭啦,不哭啦……”
但妹妹还是哭个不停,顾西西小嘴儿一瘪也想哭了。
呜呜,妹妹好难哄呀,西西哄不住,谁来救救西西呀?
于立新也在家里赶作业,听见隔壁余姨的尖叫声,就和他哥一起跑出去想看看出了啥事儿,就见顾东从自家门前跑过,而余姨拿着个鸡毛掸子,紧随其后。
“顾东,你给我站住。”余惠拿出了在学校跑八百米冲刺的速度。
顾东年纪小跑得快,但是腿短,没多久就被余惠给抓住了胳膊。
“跑,我看你往哪儿跑?”余惠喘着粗气儿,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抓着顾东的胳膊,往回拉。
“放开我,放开我……”顾东用力挣扎。
见挣扎不开,就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余惠要打人了,余惠要打死我了……”
顾南见大哥被抓住了,也跟着喊,“救命啊,余惠要打死我哥了。”
“余姨,这是咋了?”于建设走出家门,看着余惠问。
虽说他只是个孩子,但顾东也算他弟弟,他妈这会儿不在家,没人劝了一劝,他还是得管一管的。
余惠气得不行,“顾东往我被窝里放死蛇,我要午睡突然摸到死蛇,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然他下次就是放活蛇了。”
闻言,于建设一言难尽地看着顾东,他平时的恶作剧,他也听立新说过,顾东今天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这确实是没法拦,要是搁于立新这么恶作剧,早就被他爸吊起来打了。
“别打太狠了。”
顾东:“!”
眼睛瞪得像铜铃。
建设哥竟然不帮他!
于立新也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两天余姨对他们都挺好的呀,顾东还拿死蛇往余姨被窝里放,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吃了余惠的葱油饼,拿了她给的苹果,于立新觉得他余姨人可好了。
反倒是东东有些不知好歹。
见两个哥哥都不帮自己,顾东又喊了起来,他一喊顾南也跟着喊。
喊得四周的邻居,都从家里探出了头。
“啥,余惠又虐待孩子了,还要把孩子打死了?”
“这个小余可真是油盐不进,昨天才闹过那么一出,今天又要打孩子,快,快去通知孙主任。
“走,咱们过去拦一拦,不能再让她虐待军人的孩子。”
“走……”
有人去找孙主任,有人义愤填膺地往顾家走,去阻拦余惠打孩子。
余惠把顾东拖回家,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就把顾东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按。
“啊、救命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余惠还没开始动手呢,顾东就叫得像自己已经要被打死了一样。
“不准你打我大哥。”顾南抢走了后妈手里的鸡毛掸子。
外头哥哥在喊,里头妹妹在哭,顾西西在屋里急的团团转,都哭了。
没了鸡毛掸子,余惠直接巴掌伺候,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打在顾东的屁股上。
“你错了没?”
“还敢不敢做这样的恶作剧了?”
余惠打一下,问一句,顾东死不认错,扯着嗓子干嚎。
认错的什么也太丢人了,他顾东绝不会向后妈认错低头。
大院儿的其他妇女们,一走进顾家的院子,就听见满院子的孩子哭声。
大的小的都在哭,见余惠还在打顾东,下意识的便认为,几个孩子都被她给打了。
“住手,快住手。”向来就热心肠的罗副营长的妈妈王韶花,冲上前,一把从余惠手底下,把顾东解救了出来。
罗副营长的媳妇儿在食堂工作,她是来帮着儿子和儿媳带孩子的。
平时就是个热心肠,喜欢管闲事,在哪儿都能看到她。
“小余昨天孙主任就教育过你,你今天怎么还打起孩子来了?”
“就是,你有没有把孙主任,还有咱们军区的领导们放在眼里?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都说当后妈的心毒,果然没错,瞧给孩子打得。”王韶花一脸心疼地帮顾东擦眼泪。“疼坏了吧?”
顾东:“……”
其实也没多痛,他哭只是觉得被后妈打屁股太丢脸,也太生气了。
李老师的妈妈赵春红,进屋把哭得满脸通红地北北抱了出来,手上还牵着哭唧唧地顾西西。
罗营长的老婆刘琴,啧啧有声地看着两个孩子道:“啧啧,瞧瞧北北脸都哭红了,西西也哭成这样,也不知道余惠对两个孩子做了啥。”
“这个顾营长是娶了个啥老婆哟?他就不该去京市学习的,把孩子丢家里的,瞧瞧几个孩子都被虐待成啥样了。”
第17章 有没有教育孩子的权利
去京市学习的名额,在营长里就有一个,谁都知道谁去学习,谁晋升的机会,就最大。
明明自家男人,年纪比顾淮大,资历也比他老,上头却安排了顾淮去学习,
但上头安排好的时候,顾淮就离了婚。
原来以为家里的四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他肯定是没机会去了,她家老黄去学习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没想到,这顾营长又火速娶了一个老婆,最后去京市学习的人,还是他顾淮。
刘琴的心里是不痛快的,总觉得是顾淮抢走了自家男人的机会。
少不得要阴阳怪气几句,看顾家的笑话。
余惠就静静地看着众人指责她,一点儿也不慌。
见她不慌,大家只当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孙主任来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挡住院门的人,都纷纷让出道来。
孙铁英进来后,先是看了一下情况,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余惠的身上。
皱着眉道:“小余我上午还觉得你改了,会好好对几个孩子,没想你下午快就故态复萌……”
“孙主任,你跟小余说什么成语,人家又听不懂。”刘琴打断孙主任的话。
顾淮一个营长,娶个老婆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真的就是笑死人了。
依她看,顾淮就是为了去京市学习,所以才娶这么个目不识丁的老婆在家照顾孩子。
余惠冷冷地瞥了刘琴一眼,可没错过她眼中的嘲讽。
“麻~麻~”北北哭得直打嗝,身体朝余惠所在的方向倾斜,张开双手要她抱。
余惠起身去抱北北,身体一侧,用看坏人的眼神防着她,不敢把北北给她。
“麻啊~”北北哭声尖细,嗓子都哑了。
“妈妈……”顾西西松开赵春红的手,走到后妈身边抱住了她的腿。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怔了一下。
有人小声说:“这孩子要是被小余打了,还能找小余?”
“……”
反正自家孩子要是被自己打了,骂了,那肯定是会躲自己躲得远远的。
“给我吧。”余惠看着赵春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