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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五点,春生从公安局回来,也带来了公安局对这件事情的处罚。
两个人合谋在饭店里下药,事情可大可小。但是鉴于下在酒里的东西并不是毒,只是让酒变质的东西。最后对申家大嫂和中年妇女的惩罚是学习教育一周,罚款200,还要向单位发惩戒函。
这个惩罚可能对中年妇女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对于在公家单位的申家大嫂却不容小觑。
小何觉得这是两个人罪有应得,春生却觉得这个惩罚太轻,而且这件事还要找到后面的罪魁祸首。
刘明则是直接出门买了一把锁,准备以后只要后厨没人就给锁起来,并跟洗菜刷碗的阿姨重新商量了二次检查制度。
木芳芳来得晚,但是却融入得快,也对今天嚯嚯事的两个人骂骂咧咧的。
她是本地人,说话骂人都让听不懂的蒋行走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只能通过她的表情判断她的情绪。
“木姐姐,你很生气!”小崽子聆听了一会儿听不懂的话,托着下巴如此说,又问,“你是在骂他们吗?我能感觉到你的愤怒。”
众人一听,被他逗笑。
程以时则是直接把小崽子搂到了怀里,摸了摸他的小刺刺头。
木芳芳也觉得不好意思,一时情急竟用了方言来骂人,还被小孩听到了。
员工们如此为“小火炉”着想,也让程以时这个当老板的非常有成就感。
于是在这个星期六,小火炉发了开业以来的第一笔“工资”。
每个人都收到了超出预期的工资,厚厚的一沓钞票让每个人心里都暖暖的,恨不得继续为小火炉效力。
而在这时,程以时则宣布了:“明天大家休息一天,小火炉不营业。”
众人:…
其实他们还可以干!
晚上蒋彦辞来接老婆孩子,看到小火炉的员工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便出门问了一问原因。
“他们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他温声问。
蒋行舟小朋友率先举起手回答了这个问题,奶声奶气地说:“因为今天妈妈给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发了一个大红包。”
蒋彦辞眸光闪了闪。
“蒋彦辞。”程以时则是直接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对他说,“我记得市委发工资的日子应该……”
“全在这里。”蒋彦辞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然后郑重其事地放到她的手上。
“全在这里?”程以时重复一遍。
“……我留了二十块。”蒋彦辞闭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
蒋行舟突然笑了一下。
蒋彦辞低头看他一眼,眼中带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等他再抬起头,程以时已经数完了他的工资,然后轻松一装放到了自己的兜里。
嗯。
这种给别人发完工资以后,又收缴别人的工资真的很快乐。
“走吧?”蒋彦辞收回目光,提了这么一句话。
“不着急。”程以时冲他微微一笑,然后稀松平常地说了一句话,“红酒买得还挺多。”
蒋彦辞:……
谁干了什么,暴露了他的红酒?
第48章
蒋彦辞思索再三, 决定先问问,这件事情发生的前提情况,再决定应该怎么说。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他没有很直接地问, 而是拐了个弯现问了原因。
果不其然, 程以时听到后, 就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说。
“之前有个顾客是个退休老干部,办寿宴的事情落到小火炉,惹了一些人嫉妒。”
“然后就有个人跟一个临时帮工里应外合故意闹事,在客人提前送过来的红酒中放了点东西,故意让酒变质, 破坏饭店的名声。”程以时也没说废话, 简单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重点说的就是红酒的部分。
“然后我就让小何给胡波打了个电话,想着他做生意的南来北往应该认识不少人, 问问他那里有没有红酒能先拿过来的应急用一下。然后胡波就跟小何说, 你在他那里存了几瓶红酒。”
原来是这样。
“谁闹事?”蒋彦辞听完全程, 关注点却不在红酒上面, 而在闹事的人身上, 皱着眉问, “受伤没有?”
“没有。”
蒋彦辞眉头这才舒展开,接着询问:“放药这事可大可小, 还是要把事情交给公安处理一下, 查一查背后指使的人。还有除了出事的红酒, 其他饭菜里面检查过没有?”
“小何把那个下东西的临时工找来, 没有多费力气,她就把指使她的人交代了。正好那人也在宴席上, 所以我就直接报了公安,把证据带人一并交过去了。”程以时说。
“至于饭菜,里面倒是没有放东西。不过我觉得晦气也觉得不放心,凡是跟红酒放得近的菜,我让小何直接把它处理掉了,没给客人用,也没留下来。”
这样处理那些菜,虽说是有些浪费。但是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要进老百姓的嘴巴,但凡是有一点不小心,估计得出大事。
“而且,这事还给员工们吓得不轻。索性,小火炉开业以来以来还没休息过,我就干脆直接给大家放了个假!”程以时也把后续处理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蒋彦辞对管理店铺以及放假安排没有任何意见,只听说有公安处理这件事情,才没有继续往下问,蹙眉把红酒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之前过生日,林子他们没什么送的,就都送成了酒,红酒都是朋友送的。”一句话,言简意赅。
林子就是林知年,北城大院里头的称呼,去到部/队后蒋彦辞叫林知年的大名多一些。所以这么一叫,还让程以时反应了一下,而后才想明白过来,原来蒋彦辞的小酒库都是北城那群子弟给孝敬出来的。
再一想她在大院的朋友,算了,那个人没骗她钱都算是对得起她了。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只不过还有一个事情,让她比较好奇,她努了努鼻子,缩了一下脖子,问他:“不过你不是不爱喝酒吗?”
之前有一次在北城,大院的人一起去后海滑冰,当天在国营饭店吃饭,有偷偷把长辈的茅台带出来的人,其他人都喝疯了,也没见这人碰一下酒杯。
对于她这个疑问,蒋彦辞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还可以,偶尔会喝两口。”
这话一点都没错,在队里管得严,酒一点都不会碰到。但是从队里出来,难得休息,喝两口还是开怀些的。而且他对酒的要求还比较高,所以朋友们要么不送,要么就送一些品质高一点的酒。
程以时闻言,眉头动了动,疑惑地说:“那你之前结婚前一夜跟大家吃饭的时候一口酒都没喝。”
“你不是讨厌酒味儿?”蒋彦辞接过话来,反问她。
程以时一愣。
出于某些原因,她的确讨厌酗酒的男人,也讨厌从他们身上传来的酒味儿。浓重的酒气带来的记忆都是黑色的,都是让人不愉快的回忆。所以,她的确不喜欢喝酒。
只是她没有想到,蒋彦辞会因为她而不碰酒,因为“程以时”这个人讨厌醉酒的男人而不碰酒。
那么,当初在北城蒋彦辞选择跟她结婚,真的是因为他到年纪不得不结婚,还或者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想着那一种可能性,突然间,她的心跳快了一些。
“要是小火炉需要,可以让胡波算一算,把酒搬过来。”蒋彦辞考虑得比较长远。
小火炉现如今主要出售的都是一些自制的茶饮,而像一些酒的什么的确实没有。现在既然有客人主动带酒去店里的情况,那么就证明店里是有需求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一些散称的散酒不要票,但是像一些知名如茅台、五粮液那样的酒却还是限制购买。
一说回生意,程以时那颗滚烫的心就立马恢复了冷静。
“不行。”
蒋彦辞侧头。
“小火炉等后天营业会上两款新的茶饮,基本上能应付客人们的需求。再说酒的话,如果客人需要,最多也就一些散装白酒或者是二锅头了,太贵的酒卖的不多。”程以时理智地分析了一下小火炉的营业状况。
“但是,今天这个寿宴之后,小火炉不是要接一些单位的宴席吗?”蒋彦辞说。
程以时再一次对他的敏锐触觉有了真实的体验。
不过只是听她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这人竟然能直接想到“单位宴席”这件事情上。
果然是书中做生意的大佬,程以时暗暗感叹着。
“蒋彦辞,你要是去做生意,肯定能当个万元户。”她颇是有些崇拜地说。
蒋彦辞眸光流转,闪过一道笑意,侧身问她:“所以真的接到了单位的宴席?”
“对!”程以时老实点头,把后续赵清桦出面抛出橄榄枝的事情跟他讲述了一番,讲完感慨道,“反正怎么说,还是得有地位。有些人在普通人面前趾高气昂耀武扬威,到这些人面前就变得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变脸估计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坐在自行车上吃糖的蒋行舟突然接话,瞪着大眼睛,软乎乎地问:“妈妈,什么叫做变脸啊?”
“嗯,是一种很复杂的艺术。”程以时笼统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叫他不太理解,又补了一句,“等你识字了,你去读读俄国文学家契诃夫的《变色龙》就知道了。”
“哦!”蒋行舟小朋友显然是不认识什么契诃夫的,听不太懂,干脆继续去摸兜里的糖。
下午有个客人要结婚了,见他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就送了一包糖给他。
程以时本来出门就想把糖收掉的,结果因为跟蒋彦辞说了个话,一时没注意让他吃了这么多糖,这会注意到了,急忙把他兜里的喜糖给收了。
小崽子被收了糖,原来软软呼呼的脸立马变得委屈巴巴的。
“诺!你这样就叫变脸!”程以时指着他的小肉脸说。
蒋行舟转头去看蒋彦辞。
蒋彦辞迎着风,头发上扬了一些,低头看他说:“听妈妈的话。”
蒋行舟“哼咛”两声,撇了一下嘴,把头移开了。
程以时见状,跟蒋彦辞说:“你儿子有一点点叛逆了!”
蒋彦辞:“……”
他儿子首先知道什么是叛逆吗?
当然,他心里怎么想的仍旧是归心里想,面上却是点了点头。
“嗯,叛逆。”
程以时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不过,我之前那个提议,你确实可以考虑一下。小火炉既然要用包间,要接待单位的人,酒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蒋彦辞跟她说得很透彻,“到时候用酒跟不上,这次的祸事就算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