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拔剑弄死她,但割袍断义是免不了的。
不对啊,怀玉泽肯定会告诉她,他在地牢的所见所闻。
——估计被黎婧容理解成,“纯良小白花被威胁警告,为了活命受尽屈辱”的戏码了?
难怪……
难怪闲聊夜话,在她吐槽狗皇帝太大的时候,黎婧容会露出那般怜悯神色。
她以为是闺蜜夜话。
黎婧容以为是她被用强了?!
苍天啊,现在的她到底在黎婧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人设啊!
这种时候的失神最容易被人察觉。
也更加罪无可赦。
“呀!”
宋迎察觉到了对面人的不安分,惊呼了一声。
垂眸一瞧——
他们两人衣衫整齐,谁知底下竟是那般光景。
羞愤上头,她想屈膝去踹,却被早有预料地按住;
挣了挣手腕,束缚感却越动越紧,磨得腕骨一圈微微发烫。
她是打也打不成,踹也踹不成。
这次,是轮到永昭帝大口呼吸着。
他俯身埋在宋迎颈窝,热息时而烫着宋迎耳廓,时而游移至颈侧。
“朕不在京州到底是为了谁!”
他咬牙切齿道。
宋迎:………………
少来这套道德绑架。
恋爱脑上头是要有代价的。
帐幔里空气稀薄。
宋迎有些头晕目眩,她奋力仰着头,抢夺氧气。
打踹不成,只能骂了!
“你……你疯了!”宋迎抖着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这里是我家,万一、万一被人撞见……”
“你住得是西厢房,离你兄嫂的东厢隔着一整个中庭,”
永昭帝说话声就比宋迎连贯不少,“况且你家早已遣散下人,又有谁会听见?”
敢情你来把这个摸清了是吧!
“现在知道怕了?”
他语气陡然阴沉,笑道,“之前与叛贼谈的甚欢,怎么不见你怕!”
“茵茵,”他双手撑于她耳侧,
一想起,她能容许那个叛贼这样喊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告诉朕,现在,你是谁的人?”
他又在问这个问题,“将来,又要当谁的人?”
永昭帝抬起头,灼灼目光望着宋迎。
水光在她眸中盈盈流转,盛满了他的身影。
宋迎终于迎来喘息间隙。
她皱着张小脸,刚想勾住他脖子,被缚住的双手只是动了动,便勒得更紧了。
宋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命令道:“下来。”
永昭帝挑眉,稍稍屈肘,将上身压低了几分。
下一秒,宋迎仰起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的答案。
但宋迎腹部没办法用力太久,仰卧起坐了几息,便又摔了回去。
永昭帝怔住了。
除
了唇上转瞬而逝的温度,还有什么东西——
随着吻,一齐散了。
他眨了眨眼。
瞳孔骤然紧缩,金线飞速将墨色吞噬。
眉宇舒展之下,永昭帝眯起双眼,露出餍足神情。
接着,一声喟叹从他喉间溢出。
宋迎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会的。”
她想起他之前笃定的话语。
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上一次,她好像没挨到这个时候,就累得睡过去了。
这次,宋迎完整地欣赏到了他这副模样。
还是头一回见清醒状态下的金色。
流光溢彩,是很漂亮的颜色。
她抿了抿唇,刚想抬手去推肩膀,让他起开。
永昭帝却先一步截住她双手,再度欺身而上。
他又吻了下来。
还来?!
宋迎震惊地瞪园了双眼。
这狗皇帝是属什么的?体力这么好?
就方才那一下,他分明已经……
宋迎那点微末的抗拒,很快便被温柔瓦解。
舌尖扫过口腔,没有继续探入,而是细细的安抚,带着几声低哼,勾出缱绻。
两人都在这个吻里找回了原本的呼吸。
金眸渐渐褪去,恢复了深邃墨色,可眼底情/潮仍在。
他半眯着眼睛,欣赏着宋迎长睫沉溺,若是她此刻睁眼,定会同他一般,溺毙在深海之中。
良久,他终于退开,额头抵着她的。
不知何时,缚着双手的腰带已经被他解开。
指间穿过宋迎指缝,二人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永昭帝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背。
宋迎心头一跳,她抽回手,没好气地去推他:“重死了,下去。”
永昭帝意外的听话。
他撑起身子,利落退开,顺手还将她衣衫下摆抚平,才将她抱起,放在了床沿上。
在双腿之下,永昭帝双膝跪在了矮凳上。
宋迎坐着,他跪着。
她的视线,恰好略高于他。
烛光投下的暖黄描摹着他高耸眉骨,线条冷硬如山脊,可紧抿的薄唇勾出笑意,两者中和多一点坦诚意味。
“朕与那燕氏遗孤,”他缓缓开口,语调平和,“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燕氏血脉一日尚存,于我大景江山而言,便是悬顶之剑。”
他漆黑瞳仁里映着她的身影,仿佛想透过她的眼睛,确认她是否明白其中的血海深仇。
“茵茵,你的想法呢?”
宋迎两条腿在床边晃荡着,听后心一沉,弧度骤然一僵。
她能有什么想法?
她当然不希望开战。
黎婧容是书中女主角,开战他必败无疑!
拿什么跟主角光环打?
这可是既定的剧情!
她亲眼在书里看过他的结局:暴君自戕,黎婧容——
等等。他没死。
他没有自戕!
永昭帝好端端在自己眼前,难道……剧情已经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