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的第二天,何平安又继续学字的生活,而沈乐妮在自己的床上狠狠睡了一天,傍晚才爬起来。
吃完晚饭以后,沈乐妮待在自己院子里,她坐在廊下摆的石桌边,手里拿着一瓶取出来的白酒,正转着圈儿瞧着。
沈乐妮看着看着产生一个疑问,她问道:“系统,这些吃的喝的,放在你那里会过期么?”
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储藏空间具有时间静止效果,放进去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无论过了多久,再取出来时依旧如原样。所以宿主所担忧的食物过期的问题,并不存在。”
那她就放心了。
想到什么,沈乐妮忽然勾了勾嘴角。她叫来下人,让他去把霍去病叫来。
不多时,霍去病就来了。一进沈乐妮的院子,就见她坐在石桌边,桌上摆了两只酒杯,以及一只不大不小的琉璃瓶。
四下无人,她一手搁在桌面,一手托腮,正抬首望着天际那轮正在沉落的金日发呆。
霍去病往她那里走去,沈乐妮很快瞧见了他,朝他招手说道:“来了,过来坐。”
霍去病来到桌边坐下,问道:“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沈乐妮玩笑道。
“自然不是。”霍去病的注意力放到了那玻璃瓶上,见里面似是装着水,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和肉罐头一样,玻璃瓶外面没有任何包装。沈乐妮早已把酒启封,听霍去病说完后,她就把掩住瓶口的盖子取下,拿起酒瓶递到他面前,扬唇道:“你闻闻。”
其实那瓶盖刚取下的时候,霍去病就闻到了一股浅浅的酒香。当沈乐妮把瓶子凑到他面门前时,那酒香忽而浓烈。
霍去病眼睛瞬间睁大,他迫不及待地再凑近一些,然后吸了一口气。那股酒香顺着鼻间一直流进内脏,馥郁而霸道。
只是闻了一下,便辣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眼眶里都咳的漫上了水色。
但霍去病咳着咳着,两眼忽而放光。他从沈乐妮手中拿过酒瓶,看了一圈后又轻轻闻了闻,脑子里霎时闪过什么,他立刻激动地问沈乐妮:“这酒……莫非来自后世?”
沈乐妮笑着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霍去病更加兴奋,两只眼睛都要黏在酒瓶子上了。
沈乐妮忍俊不禁,示意他道:“别光看着呀,尝尝。”
有了她的允许,霍去病这才急不可耐地倒了一杯,本想仰头喝尽,但一瞬间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那酒甫一入口腔,浓烈醇香的味道便瞬间扩散开来,沾满了每一个味觉神经。伴随醇香而来的,是无比辛辣的味道,白酒滚过的地方,顷刻如燃烧一般,灼热无比。
霍去病瞪大眼,不相信他竟能喝到如此香烈的美酒。
于是他一口接一口,都没空和沈乐妮说话,足足喝了三杯才觉痛快。
他放下酒杯,舒服到长叹一口气。
“这酒果然很烈,不过这种才喝的痛快!”有了这个,他只觉以前喝的都不叫酒。
沈乐妮憋着笑。从他那辣的红润之色晕染一片的脸就知道,这酒是真的很烈。
“好喝吗?”她问。
霍去病点头如捣蒜:“当然!”
沈乐妮慷慨道:“那这瓶酒就送给你了。”
“当真?!”霍去病激动的声音都拔高了上去。
“小点儿声。”沈乐妮压了压手,悄声对他道:“我都还没献给陛下呢,就先给你尝了,看我对你多好!”
霍去病做贼似的四下望望,见没人才转回头来,压低声音问沈乐妮道:“那陛下若是知道了,不会怪罪你吧?”
沈乐妮摊了摊手,“那我就跟他说,是你抢着要先喝的。”
本想吓一吓他,谁知霍去病听了后点头道:“没问题,你就这样说。”
沈乐妮眉梢一挑,打趣道:“得陛下青睐的人,就是有底气啊。”
霍去病切了一声,“我哪有你得陛下青睐。”
沈乐妮笑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霍去病把头凑过去道:“你不打算献给陛下吗?”
沈乐妮睨他一眼,“想什么呢?”她道:“我如今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他对我如此好,我有什么好东西自然都要想着陛下。”
霍去病心里的小九九似是落空了,他眉眼耷拉了一下,很快又带着讨好地笑,问道:“那不知……你那里一共有几瓶?”
沈乐妮一眼看穿,“怎么,还想要?”
霍去病嘿嘿一笑,“如此好酒,一瓶哪够啊,我都舍不得喝。”
沈乐妮神色不容商量,“不行,给你一整瓶已经够意思了。”
霍去病一边伤心,一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给我也来点。”沈乐妮把酒杯递过去道。
霍去病瞅她一眼,非常心痛地给她滴水似的滴了半杯。沈乐妮望了眼,啧了一声,“堂堂霍侯也忒小气了吧,给我倒满!”
“我、我是怕你喝醉!”霍去病生硬解释。
沈乐妮轻哼一声,在
他给她续满后执起酒杯道:“谁喝醉还不一定。”
霍去病眼珠子一转,“那便比比!”
沈乐妮却不中计,自顾自品着杯中酒,“好酒是用来慢慢品的,谁要和你比。”这小子,想尽办法从她这里多挖一些酒出来。
霍去病颓败地灌了一口,下一秒却被辣的五官扭曲了一瞬。
两人坐在桌边共享美酒,不同的是一人时不时轻啜一口,是真的在品酒,而另一人眼神又是不舍又是难以忍受,一边一杯接一杯,一边与自己天人交战。
天际绚丽的晚霞渐渐被黑云遮盖,桌上一瓶酒也快见了底。
沈乐妮端着杯酒神游天外,许久后回过神,一看桌上的酒瓶,嚯!好家伙,她不过才第二杯,而剩下的真让他给喝的差不多了。
一抬头,对面那人果然已经趴下了,露出的半边脸,从眼尾到脸颊,红的比方才天边的颜色要胜两分。
沈乐妮看看他,又看看那酒瓶,佩服地对他竖起拇指。几十度的烈酒,他把它当水喝。
“霍去病?”她轻喊一声,对方没反应。
沈乐妮伸出手拍拍他,“喂?霍去病?”
对方睡的如死猪,动也不动一下。
真醉了,但沈乐妮也是真的头疼了。怎么办?难道让他今晚睡国师府?沈乐妮想到外头近日的风言风语,脑中瞬间打了个叉。就是抬,也要把他抬回他自己家去!
沈乐妮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试图把他拉起来,但此时的霍去病重的真的像一头猪,拉半天他却分毫没动。沈乐妮放弃,丢开手里抓住的胳膊,直起身喘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算了,等他睡一会儿再说,说不准待会儿就醒了。实在不行,就真的让人给他抬回去,到时候让他丢脸了可怪不着她。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没有,静到可以听见对面轻微的呼吸声。
沈乐妮双手手肘撑在石桌面上,以手心托着两边腮帮,静静欣赏着对方沉睡的醉颜。
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虽然闭起来了,但眼尾却从皮肉里透出一片红润,端的是另一番风景。
沈乐妮看了一会儿,倏而记起系统的话,眉眼间爬上些许怅然伤感,隐隐还有歉意。虽然眼睛在看着对面的霍去病,但好似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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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沈乐妮去了未央宫。
昨夜霍去病睡了半个时辰果真醒了,沈乐妮直叹年轻就是代谢快啊,换作她怕是要睡个一天一夜。
最后,霍去病把瓶子里剩的一点点酒也喝完了,把酒瓶子捎上回了他的侯府。
沈乐妮熟门熟路地来到宣室殿,甫一见到刘彻便直言道:“陛下,我有一些好东西要献于您。”
刘彻闻言放下手里政务,却见她两手空空,奇怪地左右望望,却仍没有看见,不由问道:“在哪里?”
沈乐妮不着急答,而是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对刘彻道:“陛下,这份礼……或许让旁人看见,怕是不太好。”
刘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挥手屏退了殿门口侍候着的黄门,一手撑着下颌,说道:“现在总可以了?神神秘秘的。”
沈乐妮只是回以一个不明的微笑,并不语。只见下一瞬,她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三样东西。
如今她得到的东西已不算少,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早些让刘彻知道她的这个能力为好。
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凭空而现,令刘彻一下瞪大了眼,罕见地泄露了情绪。
给他吓的,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但还好刘彻够稳得住,只是另一只搁在腿上的手却攥的死死的。
他盯着地面上那三样东西——其中两个乃是两只琉璃瓶,另一个……是一把似刀似剑的武器,刃身很长,被装在刀鞘里,不知模样。
作为一个在位多年的帝王,刘彻的心神无可厚非是很强大的。他只惊慌了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平静了下来。他脑中思绪飞速交闪,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他望着沈乐妮,语速平缓,“这凭空现物的本事,也是天道赐你的?”
沈乐妮笑答:“是。”
刘彻似是已经习惯了她带给他的震撼,跳过了此事,他把目光移到了那两物上,问道:“这些是什么?”
沈乐妮先是拿起一瓶酒,简洁而突出重点地介绍道:“这是白酒,非常烈,可以喝,也可用来外伤消毒、发热擦身,等等。效果是大汉的酒的数倍,甚至更高。”
听她说完,刘彻的眼睛如同昨夜的霍去病般陡然放出光,催促她道:“给朕拿过来!”
第89章 全民皆兵
沈乐妮依言把两瓶酒呈到了他的案上。
刘彻立马拿过一瓶,仔细看了看后把瓶口递到鼻间又闻了闻,虽然还未开封,但他似乎能嗅到一丝香味。
“可要我为陛下开启它?”沈乐妮询问道。
刘彻罢手,“不用。你只需告诉朕如何打开。”
沈乐妮便为他讲了一下。刘彻听罢后,抬起另一只手托住酒瓶的底部。里面水色的酒随着他的动作晃晃荡荡,琉璃瓶在从打开的窗扇外照射进来的明亮光线下闪着银白色的光。
刘彻看了会儿,出声问道:“有多烈?”
“喝一小杯,相当于喝此间普通酒的十几杯左右。”
刘彻眉梢一动,又问:“这些东西,全都是你那个地方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