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后,宫宴便正式开始。乐人琴师鱼贯而入,在阁内中央为众人演奏着曲曲妙音。
卫家人陆续为卫子夫献出了生辰礼,不外乎是一些从各地搜罗来的珍稀之物,价值连城。唯有石寻薇,送的是在道行高深的道士那里求来的、佑平安健康的珠串。
果然,从卫子夫的表情看,石寻薇送到了她心坎里。
等众人贺礼都送的差不多以后,刘彻望向沈乐妮,含着笑意问:“不知沈国师送与皇后的生辰礼是什么?”
众人齐
齐望向沈乐妮。
后者站起身,从席位后面的地上端起了早已让宫女放在了此处的一木盘竹卷,而后面对着高台上的两人道:“回陛下,这些便是臣献给皇后娘娘的贺礼。”
刘彻哦了一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出声道:“朕没看错的话,你端的似乎是竹卷?”
“是。”
两侧席位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着,不懂沈乐妮的意思。
高台上两人也不懂,相视一眼,刘彻问道:“你真正送的,莫非是竹卷上所写?”
沈乐妮笑而颔首:“是。”
“写的是什么?”刘彻颇有兴趣地探问。
沈乐妮却没有说出来,而是保持着神秘道:“陛下见谅,这份贺礼,不适合当众读出。陛下若想看,介时去找皇后娘娘便是。”
这话一出,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但沈乐妮不说,他们也不能上前去要来看。
而刘彻听后,再看着沈乐妮脸上的神秘笑容,他突然觉得,这份贺礼或许真是不适合当众揭晓。
于是他妥协:“也罢。”
卫子夫示意宫女上前接下,沈乐妮将木盘交于了对方。
送礼一事过后,众人便沉浸于谈笑吃席中。
这场宴席没有政治上的针锋相对,沈乐妮也吃得很开心。杯杯美酒入唇,她也有了些微醺。
一个时辰后,宴席便到了末尾。
刘彻举杯与众人共饮后,便与卫子夫相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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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卡文了,加写细纲,这章字数就不是很多。我码字真的巨龟速还拖延症呜呜呜哭死算了
另外,前文的“高不识”现已改为“程不识”,和李广齐名的是程不识,高不识是归附汉朝的一个匈奴王。之前不知道在哪里查到的资料跟我说两人是同一人……才发现搞错了啊啊啊,真的非常抱歉!
第68章 确实是好看的
席散后,卫青、卫少儿等人先后与沈乐妮告辞离开。
沈乐妮同霍去病走在沧池附近的小道间,昏黄的灯光洒落在沧池水面上,泛起细碎的微光。
霍去病转头望了沈乐妮一眼,见她的脸颊有些泛红,便打趣道:“你可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我清醒着呢。”沈乐妮睨他一眼,切了一声,“就这点酒,还喝不倒我。”
况且,这时候的酿酒技艺都是发酵法,度数普遍都很低,还没有现代一些啤酒醉人。
见她神志确实还清醒着,霍去病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反倒是沈乐妮好奇地问他道:“像方才宫宴上的酒,用碗来量的话,你最多可以喝几碗?”
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傲首道:“几十碗不在话下!”
“真的假的?”沈乐妮不太相信。
“自然是真的!”霍去病傲着的头就没放下来过。
沈乐妮想到了系统说的第二次军训的兑换物品,里面就有高度数白酒,还是一整箱。
就是不知道霍去病能喝多少,别一瓶就给放倒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乐妮忍不住扯起唇角。她低咳了咳,对霍去病笑道:“以后我若是有好酒,一定先给你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真的?”霍去病眼睛倏而一亮,忙问:“莫非是来自后世的酒?”
沈乐妮点点头。
霍去病立马激动,脚下一移挡在了沈乐妮身前,对她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沈乐妮无奈。
霍去病咧嘴一笑,刚要移回到她旁边去,眼睛忽而瞥见了藏在不远处假山树木旁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
他笑容微顿,身形自然地站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上去。
霍去病微俯下高高的背脊,对她低声说了一句:“后面有人。”
沈乐妮闻言,下意识回头去看,却被霍去病及时叫住,她询问道:“可看清是谁?”
“除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子,还能是谁。”霍去病撇嘴道。
沈乐妮转念一想,一个名字在心中逐渐清晰,“石寻薇?”
“是叫这个名吧。”想到她,霍去病似有些头疼和烦躁,朝沈乐妮吐槽道:“方才在宴席上,这人老是看我,给我看得都浑身不适起来。如今还偷偷跟过来,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沈乐妮不知被哪句话引去了注意力,突然冒了句:“确实是好看的。”
霍去病:?
几个字给还想叭叭两句的霍去病整懵了。
他看向她,神情茫然而疑惑。
沈乐妮努力遏住要翘起的嘴角,继而小声清了清嗓子,装作疑惑的样子反问他:“怎么了?”
霍去病迟钝地回道:“没、没什么……”
好像……有哪里不对?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沈乐妮忙转移话题,“再有几日,校场那边就完工了。”
霍去病果然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问道:“这次的军训要多久?”
“一个月。”
霍去病不知想到什么,很快就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这时,从前方走来一个宫女,来到两人面前,行过礼后对沈乐妮道:“沈国师,皇后娘娘有请。”
沈乐妮点点头,对霍去病道:“你先回去吧。”
霍去病颔首,两人走到小道尽头,然后分道而行。
而一直不近不远跟在两人后面的石寻薇,望着霍去病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尽是落寞和不甘。
待他的背影消失,她才把视线挪到了沈乐妮身上。
她盯着她,透白的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手心的软肉,眼底闪过冷光。
沈乐妮走着走着:有杀气?
沈乐妮随着宫女来到了椒房殿,彼时殿内除了卫子夫,卫少儿也在这里,正同她有说有笑。
看见来人,卫子夫微笑道:“来了。”
“不知皇后娘娘寻乐妮何事?”沈乐妮行过礼问道。
卫少儿笑着接话道:“自然是因为你送的生辰礼呀。皇后方才瞧过了,只是我们识的字也不多,实在不知道你这上面写的东西是何意,便让你来为皇后读一读,解释一下。”
沈乐妮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真发现她送的竹卷都被摆在了桌上。
这份贺礼准备的匆忙,因此上面许多都是用的现代词汇。
沈乐妮点头应下,走过去从里面找到第一卷,然后便为两人念读起来。她的语速不快,每读完一句,便为两人解释一遍。
这几份竹卷上的内容,写的全部都是一些关于女性各方面的健康卫生的基本知识。她想皇后不缺金银珠宝,唯有这个能代表她的心意。
在念读过程中,沈乐妮始终面色平淡,而卫子夫两人听着听着一张脸却越来越红,到后来卫子夫又羞又臊,把殿内侍候着的宫女全部遣了出去。
虽然这些知识涉及女性隐私,令她们听完后很是害羞,但同时这些知识她们也从来不知,听起来又觉惊奇,不住感叹。
两刻钟后,沈乐妮解释完最后一句,就放下了竹卷。
卫子夫和卫少儿相看着,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但从两人脸颊残留的颜色来看方才确是经历了一番较大的心绪起伏。
“皇后娘娘,夫人,这便是全部的内容了。”沈乐妮说道。
“这……”卫子夫看向她,抑制住羞臊的心绪,迟疑着问:“这上面所写,都是真的?”
沈乐妮点头:“千真万确。”说罢,她又补充一句:“都是我师父所教。”
两人见她从始至终神情都没什么变化,似是这些东西早已浸润到她世界里的每一处。
“这些知识,我真是闻所未闻。”卫少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激动,上前攥住沈乐妮的手道:“若如沈国师所说,那么这些东西,不知道会帮助到天下间多少女子啊!沈国师,你……这是大功德!”
卫子夫也颔首道:“是啊。沈国师,你这份礼,真是太贵重了。”
沈乐妮笑着摇摇头,道:“我早应该写出来的,只希望如今不算太迟。”
卫少儿拍拍她的手道:“不迟,不迟。”
卫子夫轻叹一声,说道:“其实在这后宫之中,也有一些宫妃宫女深受困扰,本宫身为皇后,却无法帮到她们。而太医令虽医者无数,但他们毕竟是男子,不熟女子病,没有办法深究,也不愿去深究。”
她望着二人,慢慢道来:“世间女子,对于此类事情很是羞耻忌讳,不愿宣之于口,讳疾忌医,慢慢的,小病也拖成了大病,药石无医……”
语气轻,但话题沉重,殿内三人都各自沉默。
卫子夫从椅上起身,面对着沈乐妮,向她郑重道:“沈国师,您是大汉的福星,更是大汉所有女子的福星。子夫在此,替大汉所有百姓
、所有女子,还有天下间的所有女子,向沈国师道谢。”
说罢,她福身准备给沈乐妮行礼。
沈乐妮一惊,赶在卫子夫行礼时要把她扶起,“皇后娘娘使不得!快起来!”
但卫子夫很坚持,硬是朝她行了一礼,令沈乐妮猝不及防的是卫少儿也跟着她开始行礼。
沈乐妮手忙脚乱,却拗不过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