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平安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别出门。”
霍去病颔首:“这倒是,事情没解决前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的好。”
沈乐妮头疼地扶额:“你说,这件事该怎么查?再怎么说,毕竟确实是平安先动的手,也不能将那几人抓起来拷问……”
这件事确实很棘手,霍去病也没有什么思绪。他干脆道:“要不,我直接找人把他们几个抓起来,找个旁人找不到的地方挨个审讯?”
“这节骨眼儿上,人就突然消失,你这不就变相地给我国师府定罪了?”沈乐妮无力道。
霍去病习惯性挠头,试探着问:“那……我挨个上门去,好声好气地询问?”
沈乐妮罢罢手,“那倒不用。”她思索片刻,说道:“总之与这几个人脱不了干系,先挨个查查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再让人去民间问问,有没有人看见过那几人近日来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
两人商议好第一步后,霍去病也不耽搁,立马派了人出去,按着沈乐妮的要求查。因为还要顾着校场,沈乐妮就让霍去病先行回了校场,自己又亲自带着侍卫去了事发地一趟,在附近查了些事情。
只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一连数日,虽然把几人的身世、去处、接触过的人都查了出来,可并没有搜出那几个公子被人指使的证据,而江遮那边,除了江家主家的人去探望过,也再没人去过江府。
沈乐妮听完下属的禀报,愁的两条眉毛中间都要挤出皱纹了。
眼看着朝堂上借着此事闹得愈发厉害,不依不饶非要陛下给个交代,她这边几天了却跟白忙活了一样,就不禁脑仁儿疼。
而陛下在这件事上也帮不了她,毕竟平安当街动
手是事实,江遮伤了腿众目睽睽被抬回府亦是事实,对方还是丞相夫人母家,虽然是旁支,但那还是打了人家的脸,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
沈乐妮长叹着气。
如她所料,如今外面都在传国师的弟弟当街将人打成重伤断了腿,使人一辈子不良于行,叫嚷着国师给人个交代。
这是彻底把她和平安架在了火上烤,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她不能暗地里动这些人分毫,若他们就是现在立马被别人一刀砍死,即便不关她的事,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她心虚,想抹掉痕迹。不仅如此,她还要防着背地里的人对那些人下黑手还栽赃给她。
而明里,她又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即便他们因言语不敬国师而受到了责罚,可这也不能将他们下狱用刑。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从他们接触过谁、去过什么地方查起。但是这几人就是一堆纨绔子弟,整日里吃喝玩乐,去的地方海了去了,要真是查的仔仔细细,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能查清。
至于江府那边,霍去病早就派了人一直守着,没什么行迹诡异的人出入。
但她和霍去病忙活了这么多天,也不是什么结果也没有。之所以这件事往外传的这么快,是跟一些个贵女有关,其中有一个沈乐妮还认识,是石家姑娘石寻薇。
唉,造孽啊。
沈乐妮苦恼地托着腮,良久凝视着桌上的杯盏。
既然与那几个公子有关,还是得从他们本人查起。但有什么好办法,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都说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可有什么东西能诱惑得了那些个贵公子?
钱?他们不缺。
奇珍异宝?若不是极其稀罕的,他们怕是也不会动心。
更何况,这两样她也没有,她也给不了权势也给不了地位。
想及此,沈乐妮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究竟拿什么东西,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乐妮的眼睛倏而就亮了起来,整个人蓦地坐直。
她想到了!
事不宜迟,沈乐妮套了马车就往校场赶去,找到霍去病,将他拉到一处无人的用来上课的帐子里,将门帘子放下,说起了自己的办法。
这个时间点,将士们都在午休,没人到这里来。
霍去病听她说完后,颔首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你要拿什么撬他们的嘴?他们的嘴恐怕没那么好撬的。”
沈乐妮神秘一笑:“自然是用我的东西。”
霍去病看着她,忽然道:“你那里还有我没见过的好东西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还带着丝幽怨。
沈乐妮哈哈一声,摸摸鼻子解释道:“有些东西,嗯……数量少,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所以我就想凑一凑再拿出来。”
霍去病也不和她多计较,眼下正事要紧。他问:“是什么?给我瞧瞧。”
沈乐妮也不废话,翻起手掌,意念一动,一件叠的方方正正的防砍服就出现在了手掌里。
“这是?”
霍去病拿过,将这衣服抖开看了看。他认出这是件上衣,但料子……
他细细摩挲着衣服,只觉得这料子有些独特。
沈乐妮解释道:“它叫做防砍服,顾名思义,它的作用就是防止被砍伤。”
霍去病挑眉,那不就是跟盔甲的作用一样?
可是这柔软的料子,真能防砍?
若真是能防砍,那可真是件宝贝啊!毕竟盔甲只能上战场穿,寻常出门若是有这么一件宝贝,穿在衣裳里,看都看不见,遇到个什么不测好歹有机会保住命。
而且若是将士们人人都有一件这防砍服,可不就是多了一条命在身上!
第168章 他嫉妒
这样想着,霍去病也就问出了口:“如此柔软的料子,真能防得住大刀利剑?”
对于这个问题,早在第一次拿到防砍服的时候,沈乐妮就问过了系统,系统说只要是在五米之内的近距离,像刀剑长矛之类的冷兵器攻击,都能防住,但像弓箭弩箭那样冲击力极强的,它也不敢保证。
而且之前她无事的时候,自己也用许多种冷兵器试过,效果已是极好,被她又刺又砍的,防砍服上只留下浅浅的划痕。但她心疼防砍服数量少,没有用弓弩试过。
反正对于那公子哥来说,这样足够了,够他保住许多回命了。
于是沈乐妮将系统的话原封不动地作为答案回复了霍去病。
霍去病闻言,难掩激动,又将手里这件防砍服翻来复去地研究个仔细,试图要研究出个什么花儿来。
但最后他只得出这衣裳的材料不同,虽柔软,却又如铜墙铁壁,怎么戳也透不过去,而且在心脏等重要部位的地方,内里还添了些略坚硬的材料,更为安全。
这件衣裳看上去其貌不扬,谁又能猜到这可是个附身符啊!还是能多上好几条命的护身符!
霍去病忽然嫉妒那叫江遮的小子了。
该死,怎么不是他被打伤呢?
他抑制住内心的兴奋,装作随意问道:“这防砍服……你有多少件?”
沈乐妮当然听得出他是什么个意思,忍住嘴角的笑意,回他道:“我也总共得了不过几件,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霍去病心里一动,忍着激动试探开口:“那……”
他刚冒出一个字,沈乐妮就敏锐地打断了他:“别!目前可给不了你,我是打算以后要用在大事上的。”
“……那你倒是舍得这时候用出去一件。”
啧,帐子里好大的酸味儿。
沈乐妮无奈叹气:“谁知道这个关头出了这么件事情,为了平安,我不得不忍痛割自己一刀了。”
她也万分不愿拿这么稀罕的宝贝,毕竟系统也就给了她那几件,这酒能看得出这防砍服是多么的金贵难得。但其它东西虽然可以使那些贵公子眼前一亮,却还不至于让他们出卖同谋。得拿出诚意,才能打动别人。
嗯,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霍去病:……
割自己一刀?这个比喻……看来他是不可能从她那里讨来一件了。
沈乐妮自然也看出了霍去病的失落和委屈,心中好笑,大方地安慰他道:“你放心,以后到了时机,会给你的。”
若是按照正轨的话,大概就在明年春了。
听到她的话,霍去病瞬间两眼放光。
沈乐妮看见他的眼,心里嚯了一声。看这孩子激动的,眼里的光,比从雪山巅反射出来的光还晃眼。
得到保证,霍去病也把注意力落回到了正事上。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防砍服,却仍旧担心地低头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道:“你真有把握,那几个会为了这些东西出卖背后之人?”
“老实说,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但总要先试试。”沈乐妮思索片刻,对他道:“你先查清那几个人之中,谁最容易被这东西动摇底线,然后找到他的行踪,择一处人多的地方进行试探。若是成了,其他人那里也要去一趟,免得让那人落入危险之境。若是不成,就换一个试探。”
霍去病颔首,说道:“事不宜迟,我立刻就去办,校场这里你且看一下。”
沈乐妮点头。
霍去病把防砍服卷起来握在手里,还是忍不住心中痒意,征求她道:“我能不能,先试试这防砍服的效果?”
见沈乐妮带着看穿他的笑意的眼睛看过来,霍去病仍旧嘴硬道:“我不是好奇,我是想看看这东西的效果在什么范围之内,才更有把握去和那些人谈判。”
沈乐妮也不在意,挥挥手:“随你试,只要你注意着点别弄破了就行。”
霍去病道了声知道了就掀帘飞速而去,生怕自己慢一步自己龇出来的牙就被沈乐妮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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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径直回了侯府,先派人去摸清这几人的脾性和过往作为,等人都分别派出去后,他来到练武场,叫人搬来一根矮桩子,仿照人伸开双手的模样镶上两根撑得起这防砍服衣袖的桩手,再用麻绳一圈圈缠绕其上,仿照人体的柔软度。
待挥退周围所有下人和侍卫后,霍去病将防砍服拿出来套在其上,按照沈乐妮教的手法拉上拉链,然后他便开始拿各种刀剑长矛长枪开始试。
但他为了以防万一,只对着这衣服的手臂做试验。
先从一臂的距离开始,他用了下杀手的力气,结果那衣料上面却没有任何痕迹,连划痕也没有。
即便早就从沈乐妮口中得知了它的效果,可只有亲手试过,这跟寻常料子一样柔软却比盔甲还坚硬的材质才令他真正感受到了这防砍服的厉害之处。
他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激奋。
接着是半丈的距离,几次试验,也就在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最后是一丈的距离,他用长枪浅浅试了一下,还是没
有捅破那衣料。
然后霍去病就没有再试验了,毕竟这东西还得拿去诱惑那些个纨绔子弟。
而且,那几个公子哥整日里不干正事,这辈子也不可能上战场,就他试验的这么几下,对他们足够有用了。
得出结论后,霍去病扔下手中长矛,将防砍服小心翼翼解下来捧在手里,将沾染在防砍服上的灰尘拍干净。
看着明明在他手里却不属于他的宝贝,霍去病叹了口气。
怎么办,他嫉妒的越发想据为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