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你还活着？”
柒柒惊出一身冷汗，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怎么都做不到。
凯瑟看着她，桀桀桀地怪笑。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甚至还想帮助你重回贝塔星球。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害我的儿子。”
“你儿子可不是我害的，那个机器人九九是凯亚的。”
“有什么区别？你们不都是精灵族吗？”
“那可不一样，我身体里流着的可是精灵王的血脉。他算什么？不过是个小偷。”
“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只想问你，怎么把那个暗系统从我儿子体内拿走？”
“你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强大的系统吗？你儿子得到它真是太幸运了。
只要温养几年，他就可以分分钟称霸整个地球。”
“我不要他称霸地球，我只要他健康快乐地长大。”
“你不要？你问过他的意见吗？或许，他很愿意呢？”
柒柒一滞，陆天一虽然还是个婴儿，正常情况下还不具备思考的能力。
可是，他绑定了暗系统，智力会不会随之提升？
他那完全不符合年龄的眼神，似乎早就昭示了真相，只是柒柒一直不愿意面对罢了。
如果陆天一真的很想要暗系统怎么办？难道她真的大义灭亲吗？
这些天，柒柒无数次问过自己，始终没有答案。
其实不是没有，是她根本做不到。
那是她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呀。
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柒，只要你把这个孩子养大，也就是把暗系统养大，你就会拥有全世界，拥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凯瑟充满蛊惑的声音一直在柒柒耳边低喃，好像要刻进她脑海里一样。
“不——我不能。”
柒柒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陆野急忙抱住她，“怎么了媳妇？做噩梦了？”
柒柒愣愣的，一句话都不说。
她知道，那根本不是梦，梦不会那么真实。
可是，凯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678章 我早就知道
“媳妇，你怎么样？好点没？”
陆野拿来毛巾帮柒柒擦汗，关切地看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
柒柒抽动嘴角，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你就是压力太大了。”陆野把毛巾放到一边，又递给她一杯温水，“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还有我。”
“嗯，谢谢你，陆野。”
“我是你男人，说什么谢？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话太感人了，柒柒往他怀里蹭了蹭，腻歪半天才起身。
她今天得去看看九九。
可刚走进749局的实验室，就听到里面从传出一阵阵惊呼。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
“我是不是眼花了？”
“发生什么事了？”
柒柒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过来。
“柒同志，你快来看看吧，这个机器人的大脑，是人类的大脑啊。”
“什么？”
柒柒心里一紧，大步走过去。
果然，金属外壳包裹的就是一颗人类的大脑，脉络清晰，上面还有清晰的血管。
柒柒脑袋“嗡”的一声，“怎么会这样？”
“快，装回去。”
局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把之前从九九身上拆下来的零配件，一个个安装回去。
“天呐，我们差点杀了一个人。”
“可是，我有个问题，没有心脏，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胸腔里的不是心脏？”
是啊，胸腔还没有打开，或许……
实验室陷入沉默，只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
柒柒好一会才回过神，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九九偶尔会产生情绪。
她的核心系统不是芯片，而是人类的大脑。
凯亚到底是拿了谁的大脑，安装在九九身上了？这个人为什么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甚至连底线都不顾，对一个新生儿下黑手？
柒柒有太多疑问，但她只能等。
等这些科学家把九九重新组装好，启动后再问。
她找一把椅子坐下来，安静地等着。
拆下来容易，装回去难。
首先，所有零配件都要消杀，避免感染内脏和大脑。
再一个，还要核对图纸，反复确认位置。
虽然每个零配件都有编号，但实在太多了，光核对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柒柒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局长有些着急，就给陆野打了电话。
陆野立刻就赶了过来，看到柒柒的样子心猛地一抽。
“媳妇，我们出去走走吧。”
柒柒顺从地站起身，跟着他来到天台。
“你知道了？”
“嗯。”陆野伸出手，穿过她的手指，跟她十指相扣，“不是你的错，你并不知道……”
“我知道。”
“啊？”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
陆野“……”
“陆野，你知道吗？我怀疑过任何人，却从来没怀疑过九九。我一直以为，这份信任可以始终持续下去。”
“或许，当初凯亚把她送到你身边就是有预谋的。”
“是啊，有预谋。”
柒柒沉默了好一会，才看向陆野，“你跟我在一起，图什么？”
“图你身子，图你给我生儿育女，图到老了能做个伴，图跟你过一辈子。”
柒柒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这男人，太会了。
陆野把她揽进怀里，“哭吧，哭出来心里舒服点儿。”
三天后，九九才被重新组装好，陆野亲自把她扛回家。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无知无觉的九九，柒柒心里很不是滋味。
缓了好一会，她才用意念打开九九的启动开关。
“主人，你原谅我了？”
九九热切地看过来，这个机器人果然拥有跟人类一样的情绪。
“我有问题问你。”
“主人请问。”
“你是谁？”
“九九。”
“之前呢？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九九眼里闪过一抹震惊，“我，我曾经是一个人类。”
“你是怎么认识凯亚的？”
“狄更斯，他救了我……”或许这段回忆太惊悚，九九眼里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他，他把我肢解了，消去骨肉，只留下大脑和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