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点超纲了,荣邑不由抬头直视微生,想看看微生是不是在开玩笑。
微生与之对视了三四秒,便一副失望模样的坐回去。既不笑了,也不跟荣邑说话了。
荣邑:…她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
就在荣邑欲问微生时,微生家的座机却响了。
微生看向客厅的方向,一点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见电话响了三四声微生都不动地方,荣邑不由好奇问她,“不接吗?”
微生摇头,“不想接。”
“也许有什么事呢?”
微生听了就笑,“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可我更想围着你转。”
随着微生这句话落下来,电话也不再响了。微生见此,又继续与荣邑一块吃这顿说早饭有些晚,说午饭又有些早的饭。
饭毕,荣邑主动将碗碟刷了,微生倒坐在椅子上,用一种明显是欣赏的眼光一边看荣邑,一边陪他,时不时的再问他一些戏曲方面的问题。
少时二人回到客厅,电话又恰巧在这时候响了,微生随手接了起来。
是某位有钱富商的秘书,说是他们老板买了几台传呼机,要给微生送一台过来。
“替我谢谢你们老板,我们医院也给医护人员配了这玩意儿。”
说完又将自己的传呼机号告诉了那秘书一遍。
挂了电话,微生见荣邑坐得离自己比较远,便起身走了过去,一副理所当然样的一手托着荣邑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搭在他手腕上。
戏曲人都有些职业病,像是频繁使用嗓子,引发声带损伤和咽喉疾病,声带息肉、声带小结等。像是长期暴露在噪音里,造成的听力下降,心脏疲劳,以及日常练功造成腰背痛、关节炎等。
单看都不算是什么大毛病,但时间长了却会给身体造成极大负担。
若是有人将这些毛病都得全了,那中年往后就有得受了。
把过脉,微生又起身拉着荣邑的手进了次卧。
荣邑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次卧被微生改成了一个类似理疗室的房间,推门进来后,微生便示意荣邑一会儿脱掉外衣外裤躺到理疗床上。
这么说的时候又拿出一套后世汗蒸按|摩店常见的短袖短裤给荣邑。
这会儿才过了元旦没多久,正是一年中京城最冷的时候,荣邑上身穿了衬衫和毛衣,下身一身深色裤子里定然也穿了棉裤或是毛裤。
这会儿微生将方便薄衣服递过去后,又打开了一组电暖器,这才退出次卧回了客厅。
由着荣邑在次卧换衣服,她自己坐在客厅里打了一圈电话。挂了电话,荣邑也换好了衣服。
微生先给荣邑扎了几针,等荣邑没什么意识的时候抽了荣邑两管血,之后又将人带到画中世界的医疗室用各种先进设备做了一回检查。
等所有检查都结束了,微生才将人带出来,并且按着理疗的办法为荣邑施了一回针,最后进行全身热敷。
等荣邑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微生煲了一锅药膳做火锅汤底,又准备了些适合荣邑,自己也喜欢吃的火锅食材。
陪着荣邑热热乎乎的吃了顿火锅,微生又给了他一粒排毒丹,让他晚上睡前吃。
荣邑明后天都没有演出,吃点灵泉水配的排毒丹也不会影响到演出状态。
定好了下次的治疗时间,微生又笑眯眯的对荣邑说道:“要是我还没回家,你那记得去医院接我下班哦~”
荣邑:“嗯,好。”
荣邑的话非常少,到不是他天生不爱说话,而是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总会让他少说话。
‘少说点话,养养嗓子。’
‘少说点话,让嗓子歇歇。’
加之吊嗓子,练唱功,也确实很累嗓子,时间长了,也就懒得说话了。
这会儿荣邑就发现他有很多话想问她,却因为平时说话太少,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在门口套上棉外套,又将微生给他买的围巾系好。正准备离开时,就看见他早上出门特意带出来的袋子。
荣邑不知道微生送他的这条围巾多少钱,但瞧着就不便宜。于是在收到围巾后,便去百货商场给微生买了礼物。
是一顶红色的小礼帽。
微生有些意外的接过那顶不管是做工还是样式都符合她审美的小礼帽,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荣邑,“我看到这条围巾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戴上它一定非常好看,这才想也不想的就将它买了下来。那你呢,你为什么送我东西?”
“我,呃,我,”荣邑被问得有些窘迫,一只手还下意识的去整理脖子上的围巾,也不知道是真想不出礼尚往来这个词,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竟然还灵机一动的对微生指了指帽子,“你不试试吗?”
微生嗔了荣邑一眼,将头上的抓夹拿下来,还夹在了荣邑的胳膊上,之后单手抓了两下头发,便将那顶红礼帽戴在了头上。
先是正着戴,后是斜着戴,等找到了一个自我感觉还不错的戴法后,又转头看荣邑,“好看吗?”
荣邑点头,眼底明亮的说道:“好看。”
“那是我好看,还是帽子好看?”
“…都好看。”
微生不满意的嘟了嘟嘴,“嗯?”
荣邑顶着快要烧起来的耳朵,紧张的对微生说了一句,“你好看。”
微生在荣邑整个人都烤熟的时候,一边将家里的房门打开,一边又笑容灿烂的问他,“那你喜欢吗?”
不等荣邑回答,微生就将人推了出去,之后又强调了一回下次见面的时间,便笑眯眯的将房门关上了。
荣邑站在微生家门口好一会儿,这才红着脸离开了家属楼。
……
此后几次见面,微生都是各种撩荣邑,撩得差不多了,微生又托人要了一张荣邑的演出票。
先订了十个花篮让人送到后台,之后又抱了一束鲜花去观众席。
不知道是自己太渣了还是知道扮贵妃的那个人是荣邑,反正微生就感觉没有上次那么惊艳就是了。
一时荣邑的表演结束,微生又抱着花去了后台。
后台那里自是不让微生进,微生便让人将花送到里面给荣邑。
微生转身往外走,还不等走到外面就听见荣邑在外面喊她。
仿佛是真不知道荣邑会追出来一般,微生脸上扬起一抹惊喜,随后便小跑着朝荣邑扑了过去。
微生扑到荣邑身上,荣邑下意识的抱住微生的腰。
荣邑还没卸的妆,又‘恰巧’蹭到了微生脸上。微生双眸直视荣邑,不是很清晰的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那半张小花脸。面上不显,仍旧一脸欢喜的靠在荣邑怀中,仰头看他。
荣邑先是被微生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一手怀着微生的腰,一手用干净衣袖帮微生擦脸。
动作轻柔,细致。
门口这边人来人往,到底不是说话行事的地方,荣邑给微生擦干净脸后便带着微生去了后台。
有荣邑带着,这次到是没人再拦着微生了。
后台挺乱的,哪哪都是东西,还到处都是人。有像荣邑这样刚刚下戏,正在卸妆换戏服的,也有一会儿要上戏,正在化妆穿戏服的。
见荣邑领着位头戴红色小礼帽穿白呢子大衣的年轻姑娘走进来,不管是正在忙的还是刚好不忙的都朝微生看了过来。
微生可可爱爱的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笑眯眯的转头看荣邑,想看荣邑会不会介绍她。
没有。
没人问荣邑微生是谁,荣邑便也没有主动开口将微生介绍给其他人,有人问荣邑,荣邑也只是说了句朋友。
微生不是很满意,但又觉得荣邑做得没错。
如果都没跟自己确定关系就对外介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那微生才会生气呢。
现在这种…正好给了微生发小脾气的理由。
当天晚上微生并没有发作,但第二天微生却跟医院这边的同事商量了一回串休的事。
将未来半个月的休息日都串到一块后,微生便去了廊坊。
福利院的工作过于繁重,院长妈妈又上了年纪,已经做不好那些工作了,她向上面提了退休申请,上面已经批准了。只是她一生都贡献给了福利院。一把年纪了,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更没有积蓄和房子。离开了福利院,微生都担心她晚年要怎么过。
听说这事后,微生便挨个联系了一回福利院的小伙伴。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筹措了一笔钱给院长妈妈在廊坊买了处小房子。
之后又按微生的意思做了公证,公证上说等院长妈妈百年后,就将这处小房子买掉,卖掉的房钱再按当初出资的比例分发给大家。
因微生多年来一直在维持她那好人设,所以这处房子便暂时放在了微生名下。
廊坊也是北方,冬天的时候也不暖和,买带院的平房,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冬天取暖的问题。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伙还考虑买处楼房。但现在带电梯的房子太少了,院长妈妈上了年纪,再来回爬楼梯,生活也不是很便利。
于是微生发挥她强大的人脉,终于在一处距离医院和菜市场都比较近的小区给院长妈妈买了套带院子的一楼。
微生有做老人的经验,也知道什么样的房子和装修更适合老人居住。所以装修和家具都是微生寻人按她的意思订做出来的。
到了廊坊,微生也没去住酒店,而是住了院长妈妈家的次卧。晚上领着院长妈妈出去吃了顿好料,半夜又将人弄晕了带到空间里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还不错,虽然少不了老年人的那些基础病,但只要好好保养,活个八九十岁没问题。
前脚欣喜于院长妈妈这样的人可以好人长命,后脚微生就又因为李雪那一家子竟然还活着而生出了几分世道不公的感慨。
李雪的大儿子从小混混变成了大混混,出门在外也有人天天哥来哥去的了。他们家的那个小儿子初中都没上,就去了一处修车铺做学徒。
李雪仍旧活得好好的,不过那个畜生却在前年就死了。微生打听了一下,听说前年冬天家里弄了劣质煤,原本那畜生就有咳嗽的毛病,最后被那劣质煤一呛,生生咳死的。
微生:“……”
李雪在又穷又看不见的日子里麻木的活着,她最大的指望就是两个儿子能够娶妻生子。微生并不想如她的意,于是找到李雪的大儿子,并打碎他的膝盖骨。
没人想到是微生干的,只以为是那些道上的混子干的。
骨折极容易治疗,但粉碎性骨折却几乎无法治愈。即便是能治,以李雪他们家的条件也拿不出那么一大笔治疗费。
于是既刚死了个残疾丈夫后,李雪又迎来了一个残疾儿子。
那畜生需要李雪照顾他,给他养儿子,所以即便再如何不甘不忿,也不会真朝李雪发脾气。
可李雪的大儿子却没他继父的‘好涵养’,自打残了以后,天天在家各种摔打咒骂。这样穷困潦倒,还什么都看不见的苦逼日子,李雪过得够够的了。有好几次,李雪都想带着大儿子一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