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有点鼻音,像羽毛搔过心尖。
时夕直勾勾盯着他, 被他的小动作撩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她努力稳住心神,“嗯,我待会儿给你疏导精神图景,如果你不舒服……”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 “……或者太舒服, 都给我小声点,懂吗?”
否则要是惊动其他饿狼一样的哨兵,哪怕做到一半, 渡影都有可能被丢出去,或者被围殴。
渡影眼睫轻颤,垂落下来,遮掩眼底深处翻涌的暗色,只余顺从,“好……”
光是跟她在一起呆着,他都求之不得。
更别说是深层疏导。
换做任何哨兵,都无法拒绝。
况且,她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像是在跟他搞地.下情一样,实在是刺.激。
压下心底的兴奋和占有欲,他低声询问,“姐姐,要不要坐?”
时夕:“……”做?
其实,她今天只打算做深层疏导,没想做别的。
她觉得纵欲不好。
可是他这么主动,那眼神专注又滚烫,清澈又纯情,实在让她无法狠心拒绝。
待会儿要不就做一次……
转瞬间,她的大脑已经被废料填满。
就在她准备点头时,渡影眨一下雾紫色的眼眸,拍拍自己结实紧绷的腿说,“坐这儿好不好?”
时夕:“……哦,好。”
原来是这个“坐”。
怎么每次和渡影在一起,她总能满脑子开高速呢?
她微微脸红,跨坐在渡影腿上。
她刚坐稳,他有力的手便牢牢环在她腰后,将她按向自己。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后,她小腹被腰带坚硬的金属扣硌得不太舒服。
她想往后挪一挪,缓解不适。他却忽然躬下腰,线条分明的下巴重重搁在她肩上,发出一声压抑又性.感的抽气声。
“姐姐……”
说不清是疼还是痛,他叫得又软又撩。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颈窝里,他还用鼻尖似有若无地蹭着那块皮肤,像一只极度渴求主人安抚的大型犬。
时夕太熟悉他这副德行了,他就爱碰瓷。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表现得好像她把他欺负坏了一样。
“还没开始呢,你别太紧张。”时夕轻拍他的后背。
隔着薄薄的衣服,她手掌下他背脊的肌肉块块绷紧如钢铁,传递出惊人的热度和强劲的力量感。
他的身体天生就比其他哨兵要敏.感得多。
非战斗时间,他的五感长期处于封闭状态,此时此刻为她而敞开,哪怕是她最轻柔的碰触,对他来说,都十分考验他的控制力。
他呼吸很重,混合着喉咙里古怪的低响,将她抱得更紧。
时夕听着他的声音,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
“嘘……”
她将他微微推开,双手捧起他的脸。
他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紧咬着唇。
深深的齿痕处已经渗出血丝,将那本来就漂亮的薄唇染上更加妖异艳丽的色彩。
时夕看得呼吸一窒。
“别咬自己。”
她指腹仿佛带着向导特有的温和精神力,轻轻抚过那道血口子,拭去血迹。
渡影怔怔看着她,雾紫色眼眸瞬间失焦。
好甜。
声音好甜,信息素好甜。
像是令人上瘾的毒药,冲刷着他紧绷的每一根神经。
他忘记了头部那时时刻刻不曾停歇的疼痛。
身体上带来的猛烈而原始的奇异反应,彻底吞没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低头,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轻蹭,取而代之的是齿尖不轻不重磕在皮肤的咬.噬。
“你……”她被他这忽如其来的袭击整得浑身一激灵,声音卡在了喉咙。
他身上那股因为精神图景混乱而萦绕躁动和戾气,竟在这近乎调.情的撕咬中神奇地被抚平了一些。
时夕的意识出现在一片笼罩在浓雾的深灰色建筑群里。
钢筋铁骨的高架桥,坍塌的摩天大楼,破烂的空中轨道……粘稠腥臭的黑色污染物如同爬山虎一样从底部开始侵蚀和缠绕在建筑上。
空气中有一股铁锈味,越来越浓重,十分呛鼻。
时夕感觉自己好像站在沼泽里,被污染物死死黏在其中,动弹不得。
庞大的渡鸦栖息在一座钟塔顶端,无精打采,时不时用喙轻轻梳理自己黯淡的羽毛,或者扇动翅膀,驱逐周围浓重的雾气。
跟大多数哨兵安静危险的精神图景不太一样,渡影的精神图景是充满噪音的。
人类的哭嚎,枪炮的轰鸣,污染种的咆哮,意义不明的低语……
这些噪音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杂乱刺耳,对时夕而言也是一种噪音干扰。
怪不得渡影平时会屏蔽五感。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哨兵,天天面对这样的精神图景,早就疯了。
但自古以来,哨兵都被当做一种耗材。
等级越高的哨兵,若向导无法给他提供更好的疏导,最后的结果都是走向死亡。
在男女主相知相爱的主线剧情后面,九区里顶尖的哨兵死了一茬又一茬。
“嗷——”
渡鸦凄厉的叫声划破天空,也让时夕回过神来。
本来停留在钟塔上的渡鸦,不知道怎么地,翅膀沾染上了污染物。
一只翅膀迅速被腐蚀得发黑,渡鸦摇摇欲坠,忽然从高空上掉落。
时夕连忙召唤镜面体。
一面闪耀着白光的柔软镜面,如同一张柔韧的魔法飞毯,朝着渡鸦飞过去,精准无误将它裹住。
沾染在渡鸦翅膀的污染物,被镜面飞毯碰触的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滋啦……”声,随后化成黑烟消失。
“呃。”渡影也蓦地低吼一声。
时夕被哨兵蓦地搂紧,几乎无法呼吸。
腹部被他的腰带上的金属硌得更加不舒服了。
她集中精神,扫一眼那骚里骚气裹着渡鸦在空中飞舞的镜面体,示意它该干活了!
镜面体并没有马上放开渡鸦,把它卷吧卷吧带回钟塔。
渡鸦脱离危险后,黏糊糊地叫唤着,“阿嗷~阿嗷……”
那绵长的叫声充满依恋和满足,倒是让四面八方来的噪音都减弱了许多。
时夕抓住机会,立刻调动精神力,围绕着钟塔建立起一层精神屏障。
那扰人心神的噪音才彻底消失。
镜面体在深灰色的天空里铺展开,无差别消灭着那些跗骨之蛆般的污染物……
她赶场子一样快速利落,未免有些粗暴。
不过她也是从林砚身上学到的,粗暴一点,哨兵才不会那么沉迷其中。
而此时,渡影的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
“好舒服,姐姐。”
“姐姐,难受……”
“姐姐帮我……”
哨兵的声音带着更加浓重的鼻音,沙哑又沉闷,一下下轻撞着时夕的耳膜。
时夕哭笑不得,他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呢?
她估摸着时间和自己的精力,及时抽身离开他的精神图景。
她睁开眼,便对上哨兵漩涡般深邃危险的雾紫色眼眸。
他眼尾殷红,像是哭过,长长的眼睫竟然沾着泪意,精致绝伦的面容上交织着脆弱和魅惑两种矛盾的神情。
然而他的身躯却如同牢笼将她死死囚住,紧贴着她的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爆发力,灼烫坚.硬。
时夕咽了咽喉咙,视线落在他薄唇的齿印上,亲了过去。
哨兵仿佛得到了某个信号,手掌压.在她后脑勺,展开攻势……
……
“砰——”
时夕只听到一声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