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影的脸阴沉得能滴出墨水,他身后的巨大羽翼歘地消失无踪。
时夕默默松开他的衣领,无奈地看向沉骁。
只见沉骁军装笔挺规整,古铜色皮肤显得他尤为严肃冷酷。
他不出任务的时候,很常带着队员守在白塔附近,镇压乱来的哨兵。
他此时看向渡影的目光,算不上和善。
“沉队好威风啊。”渡影站起身,扫一眼自己被抓得皱巴巴的衣领,对沉骁的警告恍若未闻,“可你不也在这儿吗?”
时夕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当机立断开始赶客,“我要睡了,你们都出去。”
顿了顿,她又加重语气补充一句,“别、打、架。”
在她这里打更加不行。
沉骁颔首,一如既往地稳重,“靳向导放心睡休息。”
渡影转头看回时夕脸上,声线很懒,“姐姐,我走了。”
两人离开时,表情都很平静。
沉骁还帮她将窗户给关严实了。
时夕闭眼休息,片刻后,她爬起身开窗,探头往外感应一下。
很好,打起来了。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
时夕淡定地关窗,安然躺回床上,双手交叉抱在身前,开始研究自己的精神力。
镜面体悠闲地出现在她眼前,幻化出来的两只小手手,也交叉抱着,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时夕看着它那副大爷样,十分嫌弃。
于是她伸出手,将它揉圆搓扁,变成一面巴掌大的椭圆形镜子。
顺眼多了。
镜面体:“……啊啊啊啊你嫌弃我嫌弃我!!!我讨厌你!!我生气了!我马上就要碎了!”
时夕感觉镜面体在蛐蛐自己,于是问系统:“它说啥?”
系统:“它要碎了。”
时夕:“……”
镜面体:“……”你是真能总结。
时夕想了想,将镜面体拍到一边,拿起终端打字:顾长官,经过今日实践,我认为自身对深层疏导的掌控力尚有不足,为稳妥起见,我申请从浅层疏导开始逐步适应。妥否?
她打完检查一遍,感觉最后两个字不太对,于是改成:如何呢?
顾渊这次是秒回:收到,已安排。
时夕心满意足,刚要放下终端,又收到了信息。
顾渊:早点休息,新闻头条是我授意发布的,意在模糊焦点,转移外界对你能力的过度关注,事先未及时沟通,望理解。
时夕看了眼,心想,我没多想。
然后她干脆利落,闭上眼睡觉了。
此时还在办公室的顾渊,见向导已读不回,稍微有些紧张。
他的措辞虽然官方,但好歹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能懂他这么做的含义……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
对方没有回消息。
顾渊几乎要把终端看出火花来。
她这是……很伤心?
顾渊坐不住了。
他是不是高估她的心性了?
说到底,她也就刚成年而已,如今被推到风口浪尖,哪怕面上不显,心里也坚强不到哪里去吧。
渡影被揍惨了都会嗷嗷哭呢,她该不会也在哭吧?
这个念头一起,顾渊便豁然起身,迅速离开办公室。
白塔顶层。
那扇用来防君子的窗户,再次被推开。
黑色身影悄无声息踏入属于向导的房间。
这是顾渊第一次踏足这里,还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
房间还开着一盏小灯,但是向导已然睡了过去。
她蜷缩在柔软的薄被里,呼吸轻匀,亚麻色发丝散落在枕畔,双眸紧闭着,一点也没察觉屋里多出一个哨兵。
顾渊沉默地站在床边,借着微光注视着那娇小的身影。
很好,她睡得还挺香的。
确定她的情绪稳定后,顾渊就该离开了。
可是他的脚却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视线也不自觉地黏在向导身上。
白天在会议室,他就清晰闻到了那股异常诱.人的信息素。
此时此刻,那气息几乎要让他溺毙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而他甘之如饴。
白天强压下的躁动,在此刻寂静的空间里,如同吸血的藤蔓阴暗滋生和缠绕。
“咔擦……”
轻微的声音,如同尖锐之物从玻璃上刮擦而过,突兀地响起。
顾渊猛地回过神来,锐利的目光倏然看向窗户。
一只武装蜘蛛从窗外爬进来,有成人脑袋那么大,看着就很惊悚。
若是被向导见着,指定要被吓坏了。
顾渊从蜘蛛那八只黑溜溜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嘲讽。
但他只是冷冷和蜘蛛对视一眼,并不慌张。
毕竟,并不是只有他,在大半夜闯进向导的房间。
当然,赤云现在的占有欲和危险性极高,他这几天注定不能单独见她。
有厉烬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顾渊的目光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看向熟睡的向导,随即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向窗户。
高大的身影迅速融入窗外的夜色之中。
第267章 万人迷向导17 用力碾
深夜的第九军区哨兵加密论坛, 格外热闹。
【转发#s级向导靳时夕死性不改,在九区大开杀戒#】
【我现在怀疑靳向导的名声是她自己故意搞坏的……】
【是谁被抽爽了我不说】
【口口口你们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小心被赤云干掉啊】
【我明天起也去白塔广场蹲!!!】
【靳向导都被骂成那样了, 好气!!!】
【等我披个马甲去开战!】
【等等——靳向导放了十个疏导名额!】
【没了。】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夕做了一晚上不太健康的梦。
渡影在她面前哭得眼睛通红……
她猛地睁开眼,出现在她面前的, 却是……赤云??
他怎么在这里?
天才灰蒙蒙亮, 屋里的小灯照亮赤云那张野性又带着妖冶的俊脸。
火红的短发凌乱地耷拉着,微微挡住眉眼。
时夕乍一看到他, 还以为看到了什么阴湿男鬼。
“你怎么又爬窗……”
“他们爬得,我就爬不得?”
赤云坐在床边,炽热的视线在枕头边散落的各色宝石闪过,最终停留在她颈侧那片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痕上。
他们倒好,专门管着他, 自己却一个两个跑来她这里献殷勤。
“好的不学,你学什么坏的?”
时夕起床气一来, 有些暴躁,想给他一鞭子, “害我睡不好,你还有理?”
“刚才,你喊了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