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司廷在一旁说,“她找手铐。”
“手铐?”
钱宜见她那架势,想了想,转身就往外走。
她在走廊看到自己同事,连忙上前,“小陈,你带手铐没?”
小陈见她神色紧张,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带了。”
钱宜把小陈带到时夕病床旁边,“快给大小姐看看。”
小陈:“……”
大小姐看到小陈拿着的手铐后,终于不翻找了。
她伸手要拿。
小陈连忙收起手铐,“这不是玩具,不能摸哦。”
他还以为大小姐要胡搅蛮缠,结果她还真的缩回了手。
就是她目不转睛看着他,没一会儿,就让他招架不住了。
他求助般看向钱宜,面红耳赤。
钱宜轻咳一声,提议道,“我回庄园给大小姐拿过来?”
周景然:“她还真有?”
钱宜:“有啊,刚收到货。”情趣款。
她说着,往言司廷的方向看一眼。
言司廷:“……”
他眸光轻闪,该不会……是因为他上次在拍卖会说的那些话吧?
她特意,为他买的?
周景然岂会看不出他的异样。
当下心里滋生出一丝隐晦的不悦。
仿佛是自己在手心里把玩的宝贝被人惦记上了。
他神色平淡,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食指在她额头上轻戳一下。
她像娃娃一样乖乖倒下,就不再动弹。
有点憨,有点可爱。
“你推她干嘛?”
言司廷刚发出抗议声,就看到周景然弯腰靠近时夕。
周景然双手撑在她身侧,问她,“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她这会儿又像是清醒的,轻声喊道,“景然哥哥。”
“嗯?”周景然微微眯眼,似要看进她迷雾遮挡的眼眸里。
她缓缓伸出胳膊,环在他脖子上,仰头在他嘴巴上亲一口。
随后埋首在他颈间蹭起来。
小陈瞪圆眼睛。
下一秒,被钱宜拽走。
言司廷怔愣一瞬,俊容变得铁青,一把拽住周景然的肩膀,“放开她!”
周景然依旧伏在她身上,刚才那点抑郁已经烟消云散。
他语气有些懒洋洋的,“是她不放开我。”
言司廷才不管,直接上手。
将她环在周景然脖子上的双手解开。
“她神志不清,你也跟着神志不清?你分明是想占她便宜。”
周景然拂开他的手,“你确定不是她占我便宜?”
话音刚落,时夕的双手按在他胸口处,捏捏捏。
言司廷瞪她,“明时夕你是有多饿!!”
这一吼,让时夕皱紧眉,眼眸斜斜瞟他,忽然色迷心窍,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让我亲一口。”
言司廷:“……”
他的表情变了又变。
刚退烧的脸颊,像是又要烧起来。
周景然:“……”
他蓦地抓住她的手,嗓音也变得冰冷,“你想亲谁?你有几张嘴?看到人就想亲。”
他说完后,才察觉不对。
他像个怨夫,语气里充满怨念和压抑的愤怒。
言司廷沉默着,长睫低垂,遮掩住跌宕起伏的情绪。
两人的气场交织碰撞,直直冲向时夕。
时夕眼皮轻跳,转身翻到一边,嘟囔着“好吵”,就闭上了眼睛。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要将她解剖分成一块一块的。
她无声地勾着嘴角,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刺激。
晌午过后,时夕才完全清醒过来。
长发披在身后,有些宽松的病服歪向一边,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刚坐起身,余光里就有道身影快速靠近她。
那人将她拢入怀里,结实的胸膛像一堵墙,四面八方将她包裹住,霸道之中又带着某种克制。
“哥哥?”
时夕抬头,见眀师俞神色有几分倦意。
英挺的眉骨投下阴影,加深着他眼眸的深邃。
那双眼此时正凝着她。
他声线低哑,更像是一声叹息,“你赢了。”
当他在飞机上看到手术室的直播,慌乱铺天盖地将他湮没,他就知道,他不是被欲望驯化,他是被她驯化。
他不想看她受半点伤害。
那会比他自己承担伤害还要令他痛苦。
“什么赢了?”
时夕反问,青葱似的手指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点。
他压着她倒向床,握住她手腕,“别乱撩,先说正事。”
时夕撇嘴。
眀师俞问,“肝移植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昨天晚上,钱宜说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哥哥,你说的啊……”她笑着看他,“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眀师俞:“……”
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收紧,他眼底竭力压制着澎湃的情绪,“还知道拿我的话来堵我,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怕。”
今天这事,她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
一个想要她的肝,一个想要她心脏。
那些人,纯粹是把她当成器官的容器在看待。
“我当然害怕啊,哥哥,你都不知道,我躺在那里动不了的时候,我都快尿裤子了……”
她娇滴滴地说着。
一开始眀师俞心口还揪着,听到后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眼尾绯红处。
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尿了没?”
轮到时夕无语。
眀师俞扬唇,鼻梁上的小痣轻晃。
他语气有点像在哄小孩,“以后也要坚强,我们还有一场战要打,打不赢,是要丢掉小命的。”
时夕嘴角的笑意消失,娇美的脸蛋上浮现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冷漠,“我的命,别人可没那么容易。”
眀师俞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侧,捏了捏,低低“嗯”一声。
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传来。
走进来的是沈世昀。
不过他此时穿着病服,精致面容失去血色,唯有眼眶是泛红的,整个人被浸在一股清冷的破碎感中。
“宝宝你怎么了?”
时夕的目光探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