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声嘟囔,“景然哥哥的腹肌好像更漂亮,但是你的也很可爱呀。”
她这话,如同重锤一般,击在沈世昀的心上。
他自然知道自己比不上周景然。
因此他被更深的自卑感笼罩,感觉破碎的自尊心又被她不经意地踩了一脚。
“它站起来了诶,宝宝。”
她惊讶的声音,让沈世昀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死死扣住她手腕,甚至不顾她会不会生气,“明时夕,可以了。”
他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是退缩了。
还是想逃避。
“我还没见过,我能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吗?”
她贴在他耳边的呢喃,如同魔咒一样,让他失了心神。
她怎么会没看过。
她之前玩过的人,不是挺多吗?
他紧咬着牙关,凝向她的脸。
她的眼睛在发光,但并不是看爱人的眼神。
她更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的东西,眼底是猎奇带来的刺.激感和新鲜感。
他闭了闭眼,一阵寒意从心底蔓延开,让他恍惚的大脑也重新清晰起来。
她是在报复他吧。
她总是享受于观看别人失控的样子。
很恶劣。
窗台的玫瑰花开得正盛,那是少女最爱的花。
花丛间,指甲盖大的黑色圆孔微微转头,如同一只恶魔的眼睛,静静地注视面前的一切,阴森诡谲。
另一个房间里。
眀师俞伸出修长的手,啪地将屏幕关掉,俊容上表情古怪之极。
第172章 病娇大小姐04 葬礼
这一晚, 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时夕也没睡好。
反反复复做着光怪陆离的噩梦。
她甚至想,在浴缸里她被沈世昀掐着脖子的时候,她并不是在享受那种窒息感。
她是真的想死。
确切地说, 是原主想死。
时夕睁开眼,心间充斥着些许噩梦带来的戾气。
床边传来窸窣的动静,她坐起身看过去。
沈世昀正蹲在那儿收拾床头柜, 他手里正拿着清洗后的蓝色“小海豚”, 快速放回抽屉中。
俊脸上淡定得没有多余的表情。
经过昨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直线式上升。
“宝宝, 早上好。”
“嗯。”
他像是在走一道程序,微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我这几天都不上课,要去处理我妈的事情。”
“嗯。”
时夕懒懒地应一声,很明显心情不好。
沈世昀敛眸, 继续将散落在床上、地毯上的小道具收起来。
他以前觉得她喜怒无常,是个疯子, 昨晚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她并非是想睡他,她只是在开发新乐趣。
他不知道他还要忍受多久, 但目前而言,他找到了和她的相处之道。
“那我先走了。”
沈世昀转身往外走时,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温和已经消失殆尽。
时夕盯着他背影,笑着开口,“你妈妈的葬礼, 我会去的。”
沈世昀脚步只顿了一下, 说一声好的,头也没回地走了。
钱宜走进房间时,时夕还呆坐在床上。
真丝睡衣的带子歪歪斜斜挂在胳膊上, 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让她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十七八少女一样,天真懵懂。
“大小姐,早餐准备好了,是送上来,还是您过去吃?”
钱宜每天都要问一句,但原主其实并不爱吃早餐。
时夕扶着钱宜的胳膊,从床上起来,不答反问,“哥哥在吗?”
“大少爷在的。”
“那我跟哥哥一起吃。”
“好的。”
钱宜观察少女的脸色,心中有些讶异。
她在明家三年,极少见两兄妹单独吃饭,除非有周景然在场。
时夕洗漱完,披着一件薄外套就下楼了。
钱宜本来想帮她梳一下头发,但是见她急匆匆的模样,便没敢开口,免得撞她枪口上。
步入餐厅前,钱宜下意识把脚步声放低。
眀师俞才是掌控明家庄园的人,他看起来开明,实际上对佣人的要求很苛刻。
“今天想起要吃早餐了?”
眀师俞用热毛巾擦拭着双手,看向走进来的时夕。
她的头发被一个鲨鱼夹盘在头顶。
因为头发太长且发量多,零零散散的发丝散落下来。
脖子细白的皮肤上,点点青紫色掐痕像是被晕染开的水彩。
眀师俞见不得别人不修边幅的模样,此时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压下异样,收回目光,微微攥紧毛巾,放到一边。
高挺的鼻梁上,红痣妖冶,薄唇抿成一条线。
“嗯,我好饿呀,可能消耗太大了。”
时夕坐下就先灌一杯热牛奶。
咕噜咕噜的吞咽声,在寂静的餐厅中,十分明显。
眀师俞没再接话,也没看她。
她却很有闲心,继续跟他搭话,“哥哥,你没睡好吗?今天有黑眼圈诶。”
他怔了怔,“没有。”
他盯着咖啡杯冒起的细细烟雾,却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看到的监控画面,握着银色叉子的手用了力。
“我没睡好,真不想上课啊。”
“那就别去。”
“可我上周没去,这周再不去,学校会有意见吧?”
“谁敢?”
“哥哥,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少女语气慢悠悠的,像是单纯地向哥哥撒娇。
眀师俞面不改色,嘴角挽起弧度,“开心最重要。”
兄妹两人这番互动,让旁边候着的两个女佣,包括钱宜,都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脚底凉凉。
众所周知,两兄妹几乎是各过各的日子,感情淡薄。
如今他们看似温情的对话,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演戏的既视感。
而且,大小姐今天表现得太正常了。
正常到不太正常。
仿佛下一秒又要开始作妖。
眀师俞掩饰眼底的嘲讽,嗓音清越地提醒,“慢点喝,别着急。”
对面的少女笑眯眯看着他,“哥哥,我想过了,以后我都陪你吃饭吧,要不然你一个人,多孤独啊。”
眀师俞:“我习惯了,不过,一切随你。”
时夕:“太好了!”
眀师俞很快用餐完毕,有专人收走他的杯子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