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虽然这一回北上的人除了楚仁外都是临时工，但他们加上红利，这一趟下来，能有一两银子的收入！
一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两年的开销了！
难怪那些人等不了罗乐的面试，心里头只有分红呢！
等大伙儿高兴完，罗乐继续道。
“年末为明年商队开了个好彩头，为了大家明年工作更加积极，我决定拿出二十贯钱作为咱们长日村的基础补贴，让咱们村家家户户都通上自来水！”
通自来水是好事，但大伙儿都没忘记这自来水要收费的事情，就有人壮着胆子对罗乐道：“东家，自来水的水费重，我们负担不起啊！”
罗乐：“这个基础补贴就是为你们负担水费用的。”
她将自制的自来水价目表发了下去，让大家自行传阅，然后接着补充道：“自来水接通后，我手下签了丙等合同及以上的员工的家庭，每户五十文的水费补贴，乙等合同及以上的员工，每户百文钱水费补贴。”
她笑盈盈看向最前面的洪氏三兄弟，对众人道：“洪铁匠家为你们实验过了，百文水费足够一个十三口之家一个月的正常用水，以我对咱们村的了解，没有哪家比洪铁匠家的人口还多吧？”
工程队的这才发现洪铁匠家竟然装了自来水，甚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用上了水表，让他们想跟罗乐讨价还价都不行！
“除此之外，咱们食堂旁边的公厕进入试用阶段，凡乙等合同以上的员工，有污水处理厂优先报名权。”
水管铺好后，工程队就进入了污水处理厂的修建工作，现在已经全部完工，可以投入使用了。
不过投入使用的流程跟自来水水网一样，公厕先试用。
“公厕的每次使用需要花费1文钱的使用费，不过丙等合同及以上的员工及其家属，每年会由食堂发放员工牌和家属牌，大家可凭借员工牌和家属牌免费使用食堂公厕。”
罗乐话音刚落，就有机灵的人提问了：“东家，公厕既然要收费，那肯定得有人看吧？”
“是啊是啊，这看公厕的人怎么选呢？”
罗乐笑了笑，让孟老大拿出了两个签盒，跟抓阄是一回事，不过这两个签盒上，一个刻着小花，一个刻着云朵。
这个方式大家都熟悉了，食堂的临时工就是这么选出来的。
“和食堂的临时工一样，抽到做了特殊记号的人可以成为公厕的门卫，不过……”
罗乐拿了小花签盒举例子，摇了摇手里的签盒，从里头拿出一根看着扁，实际上厚下薄、上方下圆的木签，木签又方又厚的顶部有一个卯榫结构可拆卸的木头小花。
抽中的人，顶部的木头小花是大红色的，而没有抽中的人，小花就是木签原本的颜色。
云朵签盒同理。
罗乐把玩着木签，嘴角一勾：“这一盒子里有五十根木签，但只有一根木签是红色的，抽中的人成为公厕门卫后，这一旬中不仅有每日五文钱的基础工资，公厕产生的使用费，也会全部给公厕门卫。”
食堂先是寂静了两秒，众人理解了一下这个信息背后的深意，一片哗然！
“公厕的使用费用全部给公厕门卫？”
“我没听错吧？一文钱一个人，那要是有一百个不是员工或家属的人去公厕，门卫能独吞这一百文？”
他们期待地看向罗乐，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罗乐不孚众望地点了点头。
这下大伙儿更激动了，有人问道：“东家，这门卫有什么限制吗？”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员工可以参与抽签吗？”
罗乐道：“你们如果只是想抽签玩玩的话，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这个门卫有个限制条件。”
她看了眼好些个人眼睛快变成铜钱模样的人：“家属可以去，但签了合同的员工本人，不能。”
她声音里多了几分警告：“那些个抽了签想请假去公厕当门卫的，收收你们的小心思。以后食堂的监督员会同时监督公厕的卫生情况和门卫情况，要是被发现了，头一次给予公告通告批评，第二次直接开除。”
罗乐表情非常严肃：“我这么做是为了推广咱们的水网系统，你们是好好干活还是去当临时工，自个儿仔细掂量掂量。”
被敲打的人默默地下了头，而开玩笑起哄的耸耸肩后，又厚着脸皮问罗乐：“东家，污水处理厂是新作坊吗？还缺人吗？要不要公开招工啊？”
“缺啊，先看看你们哪些人愿意过去，过去的人多的话，就先暂时不招工。”罗乐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意味深长道，“若没人愿意去，将来被人后来居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要把握机会。”
污水处理厂的基础工资比榨油坊的要高上不少，虽说单论工作环境的整洁程度，比什么养鸡厂啊、猪圈的要好些，但空气质量肯定要差许多的。
不少人担心自己天赋不够，去了污水处理厂出不来怎么办？万一在那儿待久了，身上被腌出臭味来，岂不是要被一家人嫌弃？
心里有事，面对罗乐的福利升级，他们也没法由衷地笑出来。
尤其是刚进来的五个甲等，他们初来乍到，待遇却比老员工们要好，担心自己如果不去污水处理厂，会不会给东家落下一个坏印象。
如今已经年底，榨油坊、工程队已经进入了值班休假期，想要上工，得等到明年开春。
五个甲等决定问问楚仁的建议，没想到刚找到楚仁，发现他和孟老大在罗乐面前吵了起来。
第157章
“东家，还是让我去污水处理厂吧，楚仁大哥刚从京城回来，长途劳累需要休息，再者商队和榨油坊离不开他啊！”
“东家，你别听她胡扯，商队那边我已经做好了交接，人你也认识，就是贺村长大媳妇的大哥贺良，这一回还拿了甲等合同，他跟贺大朗熟，榨油坊和商队由他们负责比我来负责要好。东家，还是让我去污水处理厂吧。”
“你懂污水处理吗你就去？”孟老大白了楚仁一眼，努力争取道，“东家，他常年在外奔波，不懂水厂的运行，要是污水处理厂的水泵坏了，他能修吗？咱们过去是为东家培养人才的，你什么都不会，去那里做什么？”
孟老大诚恳道：“我就不一样了，这段时间虽然一直负责食堂，但是工程队和洪铁匠那边也没落下，该搭把手的时候我都有去参与，最基础的发电机、水泵的护理，管道的疏通替换我都学会……还亲自维护、替换过，东家，你把污水处理厂交给我吧！”
“这些又不难，我看一眼也能学会！”楚仁反驳孟老大道，“污水处理厂要关注的不只是这些，你没种过地，知道怎么利用污水处理厂沤肥吗？你不会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以为东家的烧烤店红火靠的是香料吧？”
楚仁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开始拍起罗乐的马屁来：“咱们东家的烧烤店红火，第一重点不是香料，而是由东家亲自主导的蔬菜种植，当初干烧烤线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听见陈小泉说东家对田地的重视，咱们为什么会建榨油坊？为什么会弄养鸡厂？
那是因为榨油坊的残渣、鸡的粪便可以为田地带来更好的农肥，不然赚钱的路子这么多，咱们东家为什么非要搞这两个劳心劳力、还可能费力不讨好的活？不就是为了增加咱们地里的产量吗？
你看看今年咱们长日村、下林村两个村的皇谷产量，若不是有东家让陈小泉研究出来的农肥，咱们只怕连粮税都交不上！”
他越说越感动，眼里的泪光泛着对罗乐的崇拜，两行泪快要挂上脸了，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在跟孟老大争取去污水厂的机会。
楚仁不亏是曾经被罗乐给予厚望的人，虽然考学不行，但拍马屁的话是一套一套的，没有假大空，全是罗乐的实绩，听得孟老大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跟罗乐的时间不算短，可前头那一年只是个普普通通、在罗乐那儿挂不上名的‘巡街保安’，即便现在开始补习了，但补习的人也只是识字的沈微，哪里比得上跟陈小泉一起在罗乐的监督下学习了识字的楚仁？
也是在这个时候，孟老大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多么笨，这人啊，不能光为了识字，还得多读点书，不然想反驳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孟老大一时语塞，不过这一年她在食堂也不是白干的，转了转眼珠子就想到了被罗乐万分宠爱的阿柔，于是换了个攻势，可怜巴巴地看向罗乐，示弱道：“东家，我在经验上确实比不过楚仁大哥，但我保证，一定好好工作，争取为东家多带几个有用的人才出来……”
别说，看习惯了坚韧的孟老大，突然见她示弱，罗乐还真有几分心软。这一年来孟老大行事还算踏实，虽然她不是她的第一人选，但真让她去污水处理厂，好像也行……
楚仁瞧见罗乐垂眸沉思的神情，在心里疯狂骂孟老大滑头！这什么人啊，说不过就卖惨？
楚仁原本想厚着脸也卖一卖惨，手刚抬起来，就看到了在罗乐后面不远处的大树边探出了五个脑袋，都是他认识的人。
楚仁：……
作为商队头领，楚仁还是有一点包袱在身上的，让他在‘小弟’面前卖惨，实在是挑战他的心理底线……
就这么一个错神的功夫，楚仁没听清罗乐说了什么，就看到孟老大行礼跟罗乐说了声‘东家慢走’。
楚仁回神，着急忙慌也补上了一句‘东家慢走’，然后问身旁的孟老大：“东家决定是谁了吗？”
孟老大咧嘴说了句‘你猜’，甩甩袖子回食堂吃安娘亲手酿制的刺梨酒去了。
食堂平日禁止饮酒，就算过年期间也不可以。不过为了庆祝商队满载而归，她们东家定下了每次商队回来举行为期一旬的欢庆日，期间可以饮酒作乐，错过了这一回，下一回就得等到明年。
楚仁见孟老大这态度，立刻反应过来东家没有在他二人里选择负责人，虽说孟老大也没得逞，但楚仁的脸还是一下子垮了下去。
当初商队出发时，楚仁以为自己回来就可以是罗乐手下第一人，没想到回来迎接他的不是一把手，而是他那奇思妙想的东家又开了两个新作坊的消息……
不把那两个作坊走完，他真能稳稳当当做东家之下的一把手吗？
那五个甲等只当没看到楚仁难看的脸色，跑来询问楚仁他们要不要去污水处理厂，让他给个意见……
楚仁：……
跑来他面前炫耀是吧？
楚仁学孟老大甩了甩袖子，转身下山了。他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他媳妇孩子，想来他媳妇可能是觉得人太多，怕转头孩子被人拐了。加上出门在外，应酬哪能不喝酒的？反正出去一趟，他现在对酒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以贺良为首的五个新甲等看着楚仁的背影面面相觑。
贺良幽幽问道：“他该不会意识到咱们跟他是竞争关系了吧？”
“嘶……有道理，楚仁向来小气，这回东家没同意他去污水处理厂，他不愿意理咱也正常。”
若是楚仁愿意跟他们说两句，这五人可能还会犹豫犹豫要不要去污水处理厂，现下楚仁回避他们，这污水处理厂说什么都要去！
他们想通后立刻去山顶别墅的书房找罗乐，报名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既然已经有了打算，还是赶紧定下的好。
山顶别墅里，陈小泉正在为罗乐梳理水厂与污水处理厂需要的关键设备。
“东家，咱们的发电机不够用，真不能让洪阿爷多造几个发电机吗？”
“发电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现在加上公厕后够用就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陈小泉觉得不能走一步看一步，还想跟罗乐提建议，就被罗乐手中的纸吸引过去了，“东家的画又精进了。”
这是非常大的地图，虽说是素描画，但场景里的东西丰富极了，陈小泉敏锐地发现上面除了长日村外，似乎还有通往罗家寨的路，她认得出来，有些屋子正是工程队现在正在修建的……
罗乐难得露出孩子气骄傲的模样，她问陈小泉：“怎么样，气派吗？”
陈小泉眼睛瞪圆了：“东家，咱们要打通罗家寨之间的山路？”
“嗯，这样方便。”
罗乐含糊道。
长日村人少，就算工程队有能耐在长日村离把她想要的厂房都建了，但没人上班，厂房建了也是摆设。
所以分一部分在罗家寨那边，一部分在长日村这边是最稳妥的。
再说罗家寨那边离南诏近，她现在跟罗实泰、南诏王通了气，厂房建了不怕没人打工。
不过这些都是机密，哪怕罗乐信任陈小泉，也不会把这些告诉她，就像她在长日村做的这些，即便罗君锐知道不少，但他身上带着罗家寨的属性，罗乐就不会让他真的插手进长日村的事。
五个甲等过来的时候，陈小泉正要离开，罗乐听他们的有去污水处理厂的意象后，让陈小泉带他们去污水处理厂那边看看，准备好马上就能上工。
五个甲等：……
他们还以为要过完年，没想到活儿来得那么快！
水厂交给孟老大、榨油坊交给楚仁、污水厂交给陈小泉后，罗乐趁着辰州还没落雪，去了郴县一趟。
先前她答应过杨子衿，要给她修自来水。
-
杨老夫人和杨敏在溪虎书院住得很不习惯，没体验过自来水和洗手间也就罢了，偏偏她们体验过，住到溪虎书院后就跟进入了原始社会一般，哪哪儿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