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又说：“我叫达米安下来。”

　　“我只是来找定位器和监听器你别叫人下来！”

　　米娅猛地站起来抓住他的衣服，阻止他叫人。

　　【蝙蝠侠】揉了下太阳穴：“你要这个做什么？”

　　米娅不说话了，和【蝙蝠侠】对视，玩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

　　看她一脸视死如归，眼神写着“你不给，我就赖着不走了”，【蝙蝠侠】转过身。

　　“要几个？”

　　米娅眼睛一亮凑上去：“三个，四个，以防万一你先给我一打吧。”

　　拿了两个的【蝙蝠侠】手一顿。

　　她还在继续：“或者有没有皮下的，也给我来三个。”

　　【蝙蝠侠】：“……”

　　米娅最终还是带了一个皮下定位器和一个监听器上楼，她看着掌心里的东西，没有重量，放进口袋后轻得像是不存在。

　　她站在达米安的房门前。

　　阿尔弗雷德安排的房间里，他就在她上面一层。

　　米娅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她小心关上门，花了一点时间适应黑暗，摸索到床边。

　　达米安侧身闭着眼，他的睡姿没有她那么狂放，一个晚上也不会变几个姿势。

　　米娅蹲下来观察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手，指骨分明，覆着薄茧，牵手的时候带着粗糙的触感，捏她的脸总有点轻微的刺痛，所以她总是拍掉他的手。

　　她伸出自己的手，对比着两人的大小。

　　……个子确实不是白长的，一只手就能捂住她一张脸。

　　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

　　三秒，十秒，一分钟。

　　好吧，她摸不出来。

　　米娅奇怪他们是怎么通过脉搏就知道说谎的，她抓了半天，只觉得他的手很热，冬天握着会很舒服。

　　她又捏了捏达米安的小臂，指尖轻轻按压，试图找到血管的轮廓。

　　看不清。

　　米娅只好凑近了些，眯起眼，犹豫着要不要拍一拍看看反应，她小声地，试探性念：“达米安？”

　　“达米安，达米安，达米安？”

　　他还是没有动静。

　　真的睡啦？

　　米娅换了个称呼：“罗宾。”

　　“讨厌鬼。”

　　“混蛋。”

　　她安静了一会儿，想了想眼瞳一眨，耳后根温度不自觉地升高，反正很黑，也没人看得到。

　　米娅支起上身趴在他的耳边，伸手点了下他的耳朵，声音很低：“吾爱？”

　　好吧，还是没有动静。

　　仔细一想他的睡眠质量确实蛮好的，他们一起睡的时候，她就差把他踢下床了，他还能睡下去。

　　米娅又把手伸进他的睡衣里，放到他的肚子上。

　　好暖。

　　她忍不住张开五指，翻了个面，下意识取暖。

　　米娅稍微直起身，看着睡衣下微微隆起的一块，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瞬间收回手，抓着被暖热的手指，眼神从不可置信到心如死灰。

　　她还骂达米安。

　　那她现在，在他熟睡时做的这件事，又算什么？

　　米娅捂住发烫的额头和眼睛只想速战速决，对，先找血管，实在不行先麻醉，她趁着【蝙蝠侠】拿定位器的时候悄悄给自己顺了一个麻醉针。

　　这么一想她支棱起来，麻醉针的枕头很细，米娅目测了下血管的位置。

　　然后打到了他的腿上。

　　这样他就算醒来了也跑不了了。

　　“……”

　　她刚才在想什么。

　　米娅看着空荡荡的针管，彻底没了底气。

　　她完了。

　　她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是个会被拷走的变态，她真的彻底没救了。

　　管他呢，打都打了。

　　米娅伸手拽了下他的头发，没反应，碰了下他的眼睫毛，也没反应，捏住他的鼻子十秒，也没有反应，把手塞进他的后颈，更没有反应。

　　真的被她一针打晕过去了？

　　米娅站起来，感觉自己的道德隐隐滑坡，走向另一个很不对劲的方向。

　　她来是想给达米安注射皮下定位器的，她只是太委屈了，她受的也要还回去，他做了什么她就反过来也报复回去，以牙还牙，只是这么简单的事而已。

　　这样他在哪里她就能知道了，想躲开就躲开，监听器她也会放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也会一一清楚。

　　这是米娅想出来的办法。

　　只是这样而已。

　　但她站起来，手心却湿得发烫，眼睛更是不受控制地酸胀，她抬手捂住脸，透过指缝看着应该已经失去意识的达米安，心跳得像要从胸腔里逃出去。

　　他的睡衣下摆略微掀起，露出起伏的腰线。

　　是她刚刚把手塞进去取暖弄乱的。

　　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落在上面，她的目光无意识地盯了很久。

　　好像有点……

　　“色/情。”

　　米娅不自觉低声说出，她把脸埋进床单里，反复告诉自己这绝对是麻醉针+深夜+她看过的乱七八糟的小说让她产生的错觉。

　　但她现在做什么都可以。

　　麻醉针打都打了，真得要什么都不做吗？

　　是不是太亏了？

　　米娅感觉自己的左边出现了一个天使，右边出现了一个恶魔，两个人各持所词，吵得她脑袋好乱。

　　她抓起达米安的手，把皮下定位器注射进去。

　　这才放松了紧绷的手指，针管一扔趴在他的身上。

　　“都怪你。”

　　米娅埋着脸趴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明明以前的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她想起穿越前，自己不过是个脑子里只有学习的老实人。

　　可现在呢？

　　她居然敢用麻醉针把人放倒，还偷偷摸摸给人打了皮下定位器。

　　等她回家了，看到抢劫犯说不定会发出干掉他的言论。

　　而妈妈爸爸会觉得开玩笑。

　　实际上她可能真做的出来啊妈妈。

　　她怎么会搞不懂，每次认识到自己真得做的出来，她都会讨厌达米安对自己的影响有多深。

　　要她怎么承认生命中真的有一个人和自己密不可分到改变了自己。

　　啊啊啊。

　　“所以说你就是天底下最讨厌的人，你罪孽太深重了。”

　　“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啊？！”米娅想不通，伸手扒拉他的头发，戳了下他紧闭的眼睛，“你也就眼睛好看。”

　　“还有脸蛋漂亮了一点。”

　　”……有钱了一点。”

　　“身材也还好……好吧，你怎么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就长这么大只了。”

　　“不过性格还是很差劲，算了，也没想过你变成温柔正直类型的。”

　　米娅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垂下的睫毛，伸手碰了下他的嘴唇，有点湿。

　　虽然嘴巴很毒。

　　但是也很软。

　　米娅呼吸滞住，理智告诉自己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行为不受大脑的控制。

　　她低下了头，头发垂落在他的侧脸。

　　凭什么都是他先的。

　　米娅想。

　　他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样任她摆布。

　　心跳声越来越响，米娅心底翻涌着一股连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冲动情绪，她低垂的睫毛几乎擦到他的脸颊，甚至能感觉到他微烫的呼吸。